第一乐修作者:小栀子
第11节
……
窗外天高云清,无数条人影闪过,然后向着一个小院汇聚,一道暗红身影立在窗边,凉风吹来,发丝飘飞,他的眼神在一个地方一凝,然后倏然消失。
几道身影走出欢乐楼,然后向着出口方向走去。
走出浓雾,叶管事一扬手,身后的人全都停下来,他眯起鹰眸,目光沉沉的看着坐在前方的人。
一张矮几,两个蒲团,一壶清茶,一只雪色修长的手执着茶壶,滚烫的茶水倒入杯中,如魅如画的男子轻啄了一口,然后笑微微的偏头道:“好茶,这方景色如此怡人,叶管事为何匆匆忙忙,何不停下来,赏脸喝上一杯清茶?”
叶管事转了转大拇指上血红的玉扳指,目光阴冷的落在男子身上,心头一时升起暴虐的意动,只不过只是一瞬,他就冷静下来,冰冷的抬眼一看,讥讽道:“你不留在楼里招待客人,在这里作甚?”
远处群山巍峨,潮湿的山风吹来,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南枫公子笑得风情万种,声音低得勾人心弦,“自然是等您来……与您叙叙旧。”
他缓身站起来,一手将披在身上的黑袍扔掉,黑发未束,狂乱的披下来,红色衣袍过于宽松,敞开一大片冰白的胸膛,白得没有一起血色。
叶管事危险的眯了眯眸。
南枫公子笑得蛊惑,缓缓的朝他走去,他的皮肤白得就像毫无生气的冰岩,那五官就像浓墨重彩勾勒,秾丽到了极点,眼光往他身后一飞,眼角晕红,浑身仿佛浴血,就像一朵燃烧的曼陀罗。
站在叶管事身后的护卫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浑身窜起一股奇妙的痒意。
叶管事黑白相间的长发飞起,青白的面皮一抽,嗜血的舔了舔唇,却强自按捺住。
南枫公子走近,两手将衣服拉至下腹,露出一个黑色的印记来,殷红的唇一扯,“您看,这是您三十年前络下的记号,我日日夜夜都不敢忘,甚至梦中都要惊醒。”
看见那黑色的印记,电光火石间,叶管事倏地后退,同时,三十年前的某一幕在他的脑中闪过,他震惊道:“你还活着!”
然而这时后退却已晚了。
气流掀起乱发,浑身的戾气不再压制,暗红的身影如电,“噗呲”一声,穿透皮肉的声音响起,叶管事慌乱中一侧身,聚集全身灵气推出一掌。
南枫公子硬生生的承受了,被推出去几步,本来洁白如玉的手被染红,手里抓住一团模糊的血肉。
那只被精心雕琢的手此时发着魅色的红光,只是一瞬间,血肉就被吸收,那手就愈发通透无暇,美丽异常。
他笑着抬起眼,“不急,不急,我们慢慢的来算算帐,我亲爱的弟弟肯定不愿意你就这样舒服的死去……”
那腰间的血洞怎么也止不住,叶管事捂着腰间的血洞后退,愤怒地往身后一看,只是还不等他怒斥而出,就被入眼的一幕震惊,此时才回过味来,原来这是有备而来。
脸上的血色在急剧消失,他急忙又吞下两枚丹药,一把血红的镰刀出现在手中,横于身前挡住悍然而来的攻击。
叶管事满脸狰狞,一挡之后迅速后退,然而这时哪能如他的意,南枫公子吃下一颗丹药,修为急剧飙升,直接从元婴初期飙升到元婴中期,威压直压叶管事而去,一双手如玉,就如夺命之手。
身上的血洞越来越多。
叶管事在那威压之下越来越承受不住,密闭如影的刀法顿露了一丝缝隙,南枫公子仰头一声长啸,手上形状急剧变幻,铁爪直直闯入刀影中,眼神如同幽幽魔洞,双手穿进叶管事的胸膛。
“嘭”的一声,镰刀滑落,叶管事双眼瞪大,满脸的怨气及不甘,他的身形快速的干瘪下去,浑身的血肉、灵气、元婴全部都化作养分吸进铁爪内。
他撑着一口气,嘶哑着怨毒道:“妖男,千人骑万人尝的贱货,怎么好意思活在世上……你那风骚弟弟活该被我折磨……啊……”
一只手穿入胸腔,掐住想要逃跑的元婴,南枫公子笑得毛骨悚然,“放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将元婴揉捏,等变成了一团柔光,才将之打进燃魂灯中。
的确没什么好活的,亲人全灭,人已污浊,想爱之人不能爱。
他眼里神光变幻,怨恨与不甘终于破体而出,轻轻的笑了起来,渐渐的变作疯狂大笑,双眼泣血,及脚踝的长发诡异的飞起,就像长蛇扭动。
后方地面被相思缠困住的众护卫看见暗红的身影朝他们飞来,神魂惊惧,惨叫着逃跑。
血水浇洒地面,浸入地底。
一声怒斥远远而来:“南枫!尔敢!”
一身血腥的男子回头,全身上下都是刀伤,血水嗒嗒的滴下,眼睛已经变成了重瞳,红黑相叠,他看见来人,嗜血的舔了舔唇,乱发飞舞。
花无漾甩袖立于半空,瞳孔一颤,惊骇的看着一地尸体,她瞪着下方的人,这时威慑的神情消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魔……魔瞳……”
一声叹息散于风中。
暗红的人影被黑发覆盖,就像一只鬼魅,他机械的挪了挪身体,轻声的呢喃过一个名字,然后突然一顿,双眼直直的看向上空。
危险!
花无漾手中翻出一座玲珑宝塔,同时极速后退。
暗红的身影窜上高空,花无漾冷静下来,玉手掐诀,往宝塔中打去。
然而这时,出乎她意料的,暗红的身影一阵痉挛,然后,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散出。
“自爆!疯子!”
来不及后退,只好躲进宝塔之中,就在此刻,“嘭”的一声巨响,徇丽的色彩在空中爆开,方圆百里山石瞬间倾覆。
☆、第39章
大湾村四面环山,村口有一条溪流趟过,周围开垦了无数的良田和土地,另一个山坡住着整个村落,在一些危险的地方筑了高墙和岗哨,保护全村的村民,一大清早,就只见无数人家炊烟升起,村中传来响亮的呼喝之声。
新建的房屋散发出木头的清香,支开的窗户,草木泥土的气息和着农家的饭菜香味飘进来。
村长以及众村民离开,喧嚣声散去,小院里面顿时安静下来,高大粗壮的百年梧桐树被山风吹动,绿叶簌簌作响。
花颂立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儿,才偏头去寻人,他一抬眼,正好与倚在门框上的人眸光对上,那人的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身上,带着奇异的专注与探寻,见他看来,他似是侧了一下头,长睫毛颤动,然后弯了弯唇角。
视线掠过他富有神秘的眉眼,这人轻飘飘抬眼看人的时候,眸光冷淡得几乎是傲慢,散着淡淡的危险意味,通常漫不经心的的动作做来,都透着几分的慵懒与华贵,无形中摄人心魄,这一路走来,没有人敢与他接近。
但他轻轻对你一笑的时候,就像是一种信号,表示对你很有好感,让人升起受宠若惊的感觉,不由心生折服,有一种奇妙的魅力,花颂能直观的感到他对自己无害,但好感……
这更加能证明这人的的确确的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一些想法电光火石间闪过,花颂向着男人走近,男人身上的衣物歪歪扭扭,银色的长发也是纷乱,但他好像一无所觉的样子,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看着他靠近。
花颂不由提醒道:“你的衣服。”
男人迷茫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真听不懂?花颂试探着去整理他的衣服,他将他的衣领合拢,再将腰上的玉扣扣紧,他再抬眼时,只见男人鼓励的抬了抬下巴,将他的银卷发拉进他的手里。
有反应,很聪明,但还是听不懂话。
花颂眸光一转,心里便有所思量。
木屋建得极为高大,四四方方的,有两间卧室,一间正厅,和两间偏房,前面有宽敞的大院,后方也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想来是准备养牲畜的,屋子里面的装置摆设全都是新式样,一应俱全。
一位村民将他即将新婚的房子献出来,让两位仙长居住。
花颂爬山涉水,衣服早就脏乱不堪,他收拾好出来,换了一身碧青色的长衫,头发被同色的绸带绑在脑后,脸型虽然变了,不复以前的雌雄莫辩,倾城绝美,但浑身通透,衣带飘逸,光华照人。
男人坐在院内的石凳上,听见动静,收回放远的目光,落在花颂身上。
花颂一改先前疏离的态度,对他友好的一笑。
虽然李湾村气氛祥和,村民也十分友好,但是还是不安全,他要散功,就需要有十分安全的地方,还有人的护卫。
他散功之后,可能会出现其他症状,身体极其虚弱,也要调养好身体,再开始修炼万物生。
这时候,遇见这样一个人,也许也不是只有麻烦。
花颂动作轻柔,他很少自己束发,因此动作缓慢,每一梳都梳到尾。
男人垂下眼睛任他动作,他手臂,大腿,胸腹间的肌肉将贴身衣服撑得很饱满,即使远远的看着,都能感受到那种蓬勃的张力,让人喉头发紧,浑身燥热。
但与之相反的是,是他浑身的温度,有他的地方,周围马上就低了好几度,就像一个冷血动物。
花颂的手越来越僵硬,他居高临下的打量这人。
男人的身量太高,衣服明显小了,不合身,很明显是他人的衣物,匆忙中穿上身的。
他听不懂话,但却能明白别人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一切的反应能力都没有问题。那这可能是他已经没有了记忆,所以才对一切都十分茫然。
再看他见村民遇险,便一言不发出手的行为,也能说明,他还保持着一颗正义之心。
总而言之,花颂没有在他身上感到任何危险,而且还觉得他可以信任。
更何况,他们都有相同的境遇。
村长带着自家婆娘从小路而来,踏上了小院,神色变得更加谦恭,花颂这时也为男人束好了发,他坐在另一个石凳上,暖暖冰凉的手,心里在想着说词。
村长进了院子,他先对着坐在石桌一侧的男人一拱手,然后再对花颂道:“仙长,小民就住在村头那一家,若有什么事,您随意吩咐小民即可。”
他伸手往后一指,这里地形最高,从上往下看,便能将全村收入眼底,花颂上前几步,一眼就看出他所指的房子。
村长又道:“这是我们准备的一些吃食,还请您别嫌弃。”
一直端着一大盆东西,低垂着头的妇人这才抬起头来,匆匆的扫了花颂一眼,然后一屈身,将吃食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花颂一怔,然后笑道:“村长客气了……当日你受伤颇重,这几粒丹药便赠于你罢。”
说完,就伸手掏出两枚养精丹出来。
身材魁梧的村长见此,连连摆手,身形微弓,后退几步道:“怎敢一直接受仙长馈赠,早上那位……黑衣仙长救了我等,又将巨力蟒让给了本村,此恩已不足为报,为您做这些本是应当,实在不敢太过贪心,您快快收回丹药罢。”
花颂轻轻笑了,眼前的汉子聪明又耿直,他所说的是真是假,对情绪极为敏感的花颂当然知道,他道:“村长要保护全村安危,还是要养好身体为妙,不许再多做推辞。”
村长犹豫了一下,这才感激零涕的接了。
送走了村长,周围细细碎碎的声音,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小鬼头才消失。
远远的,都能听见村长呵斥的声音传来。
花颂将村长送来的吃食打开,这一张宽大的托盘中放了好几个大盆菜,一掀开木盖子,里面的肉香几乎立即就散了出来。
这一顿吃食十分丰盛,有一整只蒸鸡,一盘野猪肉,一盆肉汤,还有一碟青菜,散发着些许灵气。
花颂惊讶的挑眉,要知道含有灵气的蔬菜,在凡间是很珍贵的,如此看来,村长也是很有诚意了,他端起碗,给对面的人盛了一大碗饭。
男子接过,轻挑眼皮疑惑的看他。
花颂摇头,指了指饭食,然后摆手,他已是练气大圆满,以前只进食灵物,体内太过于干净,如果进食这等凡物,不仅嚼之无味,还容易造成杂质堆积。
男子虽然疑惑,但以他的聪明,当下有些意会。
他拿起筷子转了两圈,最终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其实早就饿得狠了,所以吃饭的速度极快,并且饭量十分的大。
花颂看着他,心头思量。他们不能在这个小村停留过多时间,男子已经踏入仙途,为了他的修为,也不能进食太多凡物,以免堆积太多杂质。
这个男人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武力值高强,很值得可靠,他们可以相互帮助。
所以现在重要的是,要教他说话,识字。
在花颂思考间,就如同秋风卷落叶,桌上的饭菜一点不剩,全都进了男子的肚子,他放下筷子,优雅的舔了舔唇,慵懒的眯了眯眸,模样很是满足。
停了一瞬,他一顿,看着桌上的空盆碗盏,他看了看花颂,动手将它们全部放进托盘里。
花颂这才抬眸看他。
男子吃饱了,显得有些懒洋洋。
花颂不自觉的敲了敲石桌,道:“我们需要谈谈。”
男子一双冰眸抬起,脑袋微侧有些茫然,视线却是瞬也不瞬凝在花颂身上。
花颂指了指自己,启唇道,“我叫……”,他闭了闭眼,脑袋里面一些纷繁的画面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张张脸上。
“我叫乔笙。”
“我叫乔笙。”男子重复了一遍,然后唇角掀起一个极小的漩涡,眼睛直直的看着花颂,唤道:“乔笙。”
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说话,音调怪异,显得有些哑,低得颤人心弦,却很好听,前世属于自己的名字被这样叫出来,乔笙有些失神。
他眨了眨眼,然后指了指对方。
男子的眼睛一时有些深邃,他似是想了想,然后又皱了皱眉,最终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来。
果然是记不得了吧。
乔笙颇有一些意料之中,这开头只是再确认一下而已,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本书,然后对着男子扬了扬,说道:“你什么都不懂,我还要从头教你学起。”
黑衣男子轻挑眉头,像是看懂了他的意思。
于是,安顿在新村落的第一天,乔笙的一大半时间都是在教人说话中度过。
他们所住的屋子还是崭新,里面的一些日常用品都没有备上,乔笙将一些物品从储物袋中拿出来,教他说日常的一些对话,和屋里以及小院中一些物品植物动物的名称。
男子的记忆力极好,几乎是只要他说过的话,他都能够记住。
到了下午,他平常的一些话也已能听懂大半。
霞光将天际燃烧得徇丽,古朴的木屋笼罩在恬静的暖光中,院子里面偶有山风吹过,乔笙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放松,他指着一旁石头磨成的水缸道:“我们既然住在一起,那就要分工合作,总不能……”
蓦地,他似有所感,惊骇抬眸,眼神定定的看向一个方向,修长优美的颈脖拉伸,脆弱得好似一折就断。
男人危险的眯起眸子,身体绷紧。
一块玉佩从脖子上掉下来,落在青石地面,乔笙弯腰捡起来,他怔怔的看着玉佩,猝不及防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砸下来。
男人跟着他蹲下,目光落在那双好看的眼睛上,皱起眉梢,“为何哭?”
乔笙睁大眼睛向他看去,表情也是很疑惑的样子,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他却道:“我也不知道啊。”
他很自然的将玉佩收入怀里,想了想,然后对男人道:“你平常对话没问题,更要紧的是吸收新知识,我现在找一些书给你看。”
说罢,他伸手摸了摸脸,就回了房间。
夜色逐渐浓郁,男人从支起的窗户看去,月明珠的冷光下,少年坐在桌前整理书籍,神情很是认真,只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的神色又是变淡,然后看着一个地方发起呆来,如此反复了几次。
男人一抿唇,眸光淡淡的收回视线,顿了一下,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40章
手指拨动琴弦,乔笙双眼合起,神识探入虚空,此时的灵宝对他完全不设防,甚至还有些许的亲昵之意传来,混沌空间中的黑袍器灵只是睫毛颤了颤,便没了其他动作。
乔笙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虚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连一点细小的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意识,没有了以前进入的凝涩,有一种极为通畅之感。
小器灵当初说得简单。但以乐器为器,以情绪为攻,从来没有人如此修炼过,一切都需要自己摸索,这是一件看似容易,却十分危险、复杂的挑战。
修真之人,修道的方式有无数种,其中有一种被称为“乐修”,都是以乐器为器,以音为攻,然而此道与它说的有一些差别,前者在“情”,后者在于“音”,“乐修”要修炼特殊的心法,还要参悟琴谱,才能让动听的乐音变得具有攻击力。
乔笙要修炼此道,也不是贸贸然就下手,他翻过了许多书籍,除了“乐修”与他有几丝的相同点之外,没有查到任何引七情六欲的修仙之道。
所以,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摸索。
他闭上眼睛,细细回想第一次引动情绪的情形。那时,他面对情绪明显不受控制的南枫公子,一心只想安抚他的情绪,因此,整个人极为的专注,曲子弹到一半,他仿佛一股清灵之气拂过心田,心境更加的畅然,因此不知不觉中,灵魂与虚空中的情绪产生共鸣,就引出了愉悦的情绪,并且自己也沉浸在了其中。
而现在再怎么回想,也只是空荡荡的一片,体会不到当时的丝毫感受。
想必那就是难得一见“顿悟”,接触到了什么契机,然而他因为不懂,所以错失了良机。
虚空中恐怖的情绪风暴便是连器灵都不能控制,更别提他神识脆弱,稍不注意就会沦落到神魂俱灭的下场,因此,一切都只能慢慢来。
幽幽的琴声响起,乔笙弹了一曲罢,双手放在琴弦之上,闭目目思索。
白君拿着一本薄薄的图册,坐在石凳上,凝眸翻看。
百年梧桐树高大的伫立在院子前,华盖亭亭,山风吹来,簌簌作响,土坎之下插着木桩,纤细碧绿的藤蔓缠上来,野花盛放。
两人各坐一方,青山环抱,木屋小院,山风流淌,虽然没有交流,但气氛静谧美好,但是很和谐。
只除了,不一会儿,就咚咚咚响起,假装有事经过,从院子旁边小径上走过的一些人。
……
清香暗袭。
乔笙从左侧院墙中的笆篱露出身影,对着趴在地上,一看见他,就吓得四肢软倒在地的小孩一招手,“小家伙,过来。”
满头大汗的小孩瞪圆了眼睛,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手指不安的搅动着,强忍着不回头,声音带着哭腔道:“冒…犯了仙长…大人,阿牛……阿牛…”
鼓起勇气说着话,还是忍不住怯意后退了几步。
只不过一句话就将人吓成这样,乔笙微拢眉心,目光在小孩身后转了一圈,撑起一个温和的笑道:“莫怕,我不会怪你,过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