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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总是喜从天降的年里,我们忙得忘了自己,重新认识自己跟自己握手对话是回到工作岗位以后。前后不过五到七天的春节假,我们辞掉了旧,迎来了新,可这个“新”有点不太像样:回到单位上班的同事,除了兴致勃勃谈论一下春节的见闻,比如堵车十几小时啦,发生了多少起车祸啦,被灌了多少酒啦,肚子吃坏了几次啦,上街如何拥挤啦,街上堆了多少垃圾啦,等等,再传阅几张照片,就是哈欠连连,懒腰频伸,真正的节后综合症像传染病一样,迅速弥漫了整个办公室,同事们纷纷相继倒趴在桌子上。我也不例外,我一仰头就半瘫痪似的靠在沙发转椅的后背上,闭上了眼睛。困乏,来自肉体,更来自精神。过年可谓是高强度的穿越吧,短短的一周里我们都做了一回神,经历过多个方向相背的地点、无数各各相异的面孔、多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件、数不清的纵横交错杂乱无章的画面,等一切都从眼前消失,竟有一种深重的失落感,不,应该是失重感,仿佛刚从一出情节曲折的戏里出来,一时不知身处何方,脑子瞬间空白,突生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虚无。

突然,我想起了曲莉家所在的城中村的热闹街头,那些忙于生计与活命的人,大概是不知道有同性恋的,也许什么恋都不知道,有饭吃有衣穿已经是生命的最高要求,像我在年里所过的生活一样:每天应付饭菜碗碟已经消磨了绝大部分时间,余下的除了陪人聊聊天,在石头一般硬的棉胎里睡个觉,就不再有能思想的空闲了,那时候,什么什么恋几乎都跑去见马克思了。难怪曲莉要让自己忙个不停了,忙到不再有思想,也许,某些时候人就要像驴一样吧,降格为驴,闲愁和痛苦就不再上门了,过去的时代,某些革命先辈不就是如此教导我们的吗?在这种教育环境下长大的岚尤其是迷林不也是这么说的吗?她们都觉得自己太闲了,才生出了无尽的烦恼,并为此时时刻刻进行严肃的自我反省和自我批判……可是,人真的是驴吗?当人变成了驴,倒底是该庆贺还是该悲哀?到底是人生好还是驴生好?或者人羡慕着驴,驴又羡慕着人也未可知。由此,我又想到了女儿所说的灵魂,那些在天地间四处游荡的目光灼灼地东张西望的灵魂,它们何以如此热切地再次为人或为畜生呢?是因为未实现的愿望?是想拥有一个自己愿望中的全新的人生或畜生?是因为好奇?过去是驴现在要做人、过去为人现在想为驴?还是过去是同性恋的想体验一下异性恋、曾经是异性恋的感受一下同性恋?这么想着,我不禁摇了摇头,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动不动就“同性恋”的?好像这个词不冒一冒就发慌似的,好像这个词长满了翅膀、触手、拳脚,到处飞到处伸到处踢打,我被它们挟持着,如果不适时给它们点空间舒活施展,它们就要把我踢爆似的。也许是我没去天台太久了?没见“她们”太久了?没碰那些文字太久了?就像还没得道的僧人,一天到晚吃着素,就不停念叨着要去敲木鱼一样,木鱼木鱼,好歹也算得上是“鱼”啊。

我不觉抬头睁眼望了望前几个座位上的曲莉,这个从来不闲着的人正正襟危坐地在校对文稿,那坐姿犹如一匹潜伏了几天几夜正伺机而动的狼:疲惫地精神着。

年后的曲莉稍微胖了一点,脸色也红润了些,这个可怜的人,经受了那次打击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不是变成了另一个人,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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