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有名师指导,加以丹药辅佐,经过三百年的修炼时光,它也很快就要化成真正的人形了。其实这也是王扬将他们留在云天门的用心之一。阿黄是个急脾气,见王扬与傅青书总不归来,真是既想念又担心,恨不得立刻就扭住龙光让他带他们去找两人。因为小白化形在即,便打算等小白化成人形之后再去找王傅二人,算是给他俩一个惊喜,让他们瞧瞧小白的新模样。
李重元三百年前就在金丹后期,过了三百年,早就结婴成功,到了元婴中期的时候,某一日他忽然提出要离开云天门,出去云游,寻找机缘,别人都道他可能去找王扬两人了。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看破红尘,对他师兄死了心,这次出去不过是偶然动了一念,就与三百多年前他偶然动了一念出去云游结果却抱回了个谭清一样。
也许这回出去说不定也有什么收获呢?
他独自一人朝南方走去,走了很远很远,一路上救过人,除过害,结交了一些朋友,之后又与他们分别,后来走得离极寒之地越来越近。那里常年严寒低温,寸草不生,除了修真者及灵兽、妖兽出没外,并无人烟。
李重元一人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觉得十分旷朗幽静,打算在这极寒之地待上一段时间,借冷寒之气来打磨自己的筋骨。半途中遇到一只五阶妖兽,在杀死妖兽的时候,自己的飞剑也被妖兽震飞出去,恰巧落进十丈开外的一座峭壁之上的山洞里。他欲要将飞剑召回,然而那剑却好似被一股什么力量缠住,总是飞回不到他手上。
李重元心中微惊,施展隐身术飞上峭壁,屏气敛息地伏在洞口,灵识往里面探去,只见他的青冥剑掉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似听见他的呼唤,银白的剑身不断地颤动着,发出一声声清鸣,似乎想要挣脱束缚飞回他的身边。
李重元想要知道这洞里的玄机,为免打草惊蛇,赶忙隐身在一旁,那藏在洞里的不知什么东西也十分机敏,似乎知道有人在旁,许久不露踪影。李重元也沉得住气,约莫等了有一个时辰有余,忽然间于黑暗之中透出一点光亮,那光亮慢慢地变大,照亮了山洞一隅,李重元凝神看去,是一团白蒙蒙的东西漂浮在空中,依稀似人的模样。
但那如果是人的魂魄,李重元应该感知得到,且它不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困住他的青冥剑,如果说是妖魔一类,它身上却没有丝毫妖邪之气,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他正纳闷间,那团白光忽地朝落在地上的飞剑飘来,在那飞剑周围盘桓一阵,忽地便钻入剑身中消失不见。
李重元不知那东西意欲为何,并不急着将剑收回,静待一会儿,仍不见动静,忽然见那剑猛地大放异彩,光华夺目,并且发出数声清越的剑鸣,从地上飞至半空中,不断地盘旋飞舞。
李重元可不想让它溜掉,手指往空中虚抓,数股灵力已将整柄剑团团缠住,那飞剑似不愿意回到他身边,硬要挣脱束缚飞出洞外。幸好这柄青冥剑他已祭炼过数百年,早已炼得与他心意相通,他费了一些力气终于将剑抓了回来,用灵力紧紧缚住剑身,逼那藏在里头的白光出来。
那白光出来之后起初想溜,李重元早有准备,岂容它逃走,被他一手抓到跟前,仔细端详,依稀是个人的模样,只是看不真切,不知是男是女,更别提相貌了,用灵识一探,那团白光却是由一股股极为精纯的灵气凝聚而成。
李重元用灵识与它交流,问它是什么东西,交流许久,方才从它口中得知,这原来是个不知名修士的元神,只是他姓甚名谁,哪门哪派,怎么会元神出窍?都是一问三不知。
那元神原本待在山洞深处的一道冰棱里暂时托身,因为长时间没有灵气滋养,日渐衰竭,某一天见到李重元的飞剑掉入洞中,被剑身上散发出来的充沛灵气所吸引,而隐入其中好滋养日渐衰竭的形体。这也是它受本能驱使,无意识的行为。
李重元沉吟半晌,唯有达到化神期的修士才能够元神出窍,虽然它的躯壳下落不明,只剩下一团元神,实力尚存,若是能够待在飞剑之中当他的剑灵,未尝不是如虎添翼。
李重元便让它暂时寄身在青冥剑中,以后若有机缘,再替它重塑身躯。那元神虽然懵懵懂懂,但也能够感受到李重元身上散发出来的平和之气,知道他是一片好心,自是点头感激不提。
李重元飞入极寒腹地,偶然间于冰川之中寻到一口寒泉,即使温度如此之低,泉眼里的水从不封冻,依旧清澈流动,是口难得的灵泉。李重元便将青冥剑放入寒泉之中用极寒灵气来淬炼锻造,那寄身其中的元神也十分耐寒,日夜吞吐寒泉中的灵气来滋养自身。
李重元想着云天门有龙光、阿黄等人守护应该没有大碍,他便打算在这里长居下来,一则用寒泉之水淬炼宝剑,二则自己闭关修炼。似这样过了将近有百年,那寄居在飞剑中的元神已经逐渐恢复壮大,与青冥剑融合在一起,简直化作一体,不分你我,飞剑的威力也变得十分强大。
李重元这百年来在极寒之地隐居修炼,有飞剑中的元神陪伴,并不寂寞。他于某一日照例在寒泉之中淬炼剑身时,那扌a入泉眼中的飞剑忽地发出一声高亢的清明,猛地从他手中挣脱,于空中盘旋飞舞一回,忽地坠落到雪地上,飞剑陡然消失,那皑皑白雪之中却出现了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秀士。
只见其身着白色长袍,年龄约莫在二十五六岁间,俊眼修眉,身姿挺拔,卓尔不凡,不染尘垢,正双眼含笑着看着不远处的李重元。李重元方才知道是元神借了青冥剑的力量,化成了人形。他既然与剑合二为一,从今往后,他就是剑,剑即是他。
“主人!”那剑灵忽然开口说话了。
“主人?你喊我主人?”李重元奇怪道。
“是,主人。”那剑灵翻来覆去就只有主人二字。
李重元便想剑灵化形的这副模样是因为青冥剑的缘故还是他原本就长成这副样子,问起他前尘往事,仍旧一问三不知,好像把什么都给忘记了,只认得自己一人。李重元只得作罢,却也不疑心对方是在骗他,因为他在寒泉中淬炼飞剑的百来年间,早已炼得与剑中的元神心意相通,对方说得真话谎话,都瞒不了他。
那剑灵是一副跟定了他的模样,李重元也不愿失去与他多年相随的飞剑,自然不会拒绝对方跟在自己身边,待要为他取个名字好称呼,想了想便说道:“既然我原来的飞剑叫青冥剑,不如你就叫青冥吧。”
青冥,青冥,青苍幽远。
“青冥,青冥……”那剑灵将青冥二字翻来覆去地念了一遍,随即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剑灵好似生怕李重元会丢下他,总是紧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虽然不似阿黄与小白那样黏人,也够让独身数百年的李重元不习惯得了。然而他要是多说一句不愿意让他跟着的话,青冥虽然不顶嘴,亦会露出受伤委屈的神态,但也不哭不闹,只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让李重元不忍心起来,最后只得任由他跟着自己,或是一块修炼,或是四处游览寒地风光,陪伴着李重元度过漫漫修仙之途。
86番外2:鳞片:交换定情信物(上)
等小白化形成功,阿黄就迫不及待地抓`住龙光,要他跟他们一起去找王扬与傅青书。龙光虽然与傅青书分别多时,然而他到底是对方的剑灵,在飞剑数百年的祭炼中早已炼得与他家主人心意相通,要想知道傅青书身在何处,只需动一下灵念即刻。
且他又是上古神龙,法力通玄,即使隔着千山万水,只要傅青书与王扬尚在世间,他都能知晓他们的下落,这也是傅青书这么放心地丢下他们和王扬徜徉红尘,百年不归的原因。
龙光被阿黄缠不过,且已经过了三百年,他也想念外出未归的两人,便答应了下来,阿黄与小白自然欢欣雀跃,三人辞别掌门石海生后,向着王扬与傅青书两人如今所在的地方而去。
龙光飞行速度如何之快,瞬息千里不在话下,只是照顾到新化形的小白,并不日夜兼程跋涉,约莫用了个把月,终于确定了王傅二人的确切所在,再用十几天的工夫终于与两人碰面。三人跋涉的时间虽不长,可是翻过疆界,跨过海洋,路又何止万里之遥,几乎到达了另一个国度,另一个修真大陆,又是另外一番山水风光,风土民情。
故人百年未见,彼此双方自然都十分激动,而傅青书早已得知龙光要带着两个淘气包来找他们,所以王扬便与他商量早早地寻定一个地方落脚好方便他们找到自己。阿黄与小白一见到王扬,自然双双扑了上去,傅青书虽然留神,还是慢了一步,没将王扬拉开,让两个淘气包将王扬抱了个满怀,许久不肯撒手。
阿黄与小白仔细看他们二人,只觉得与三百年前并没有区别,依旧是往昔的模样,恐怕就连白头发都没有多一根吧。王扬如今已经达到了元婴期,而傅青书已然跨到化神期,就这样他的修炼速度还算慢得了。
王扬见到小白化成人形,好生替他高兴,将他整个人一打量,只见他猿臂蜂腰,身形颀长,行动起来十分敏捷,就是还没有彻底脱去猿猴的习性,性子急,喜欢抓耳挠腮。小白自己也笑自己没个人样。
说起王扬与傅青书这三百年来的经历,就是说书先生说上一年都说不完,两人别了云天门众人,不拘去哪儿,只是漫无目的地乱逛,观赏名山大川风光,后来漂洋过海,往临近国家去了。
途中路见不平,着实办了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救过人,除过害,荡涤邪魔,意气风发,只是两人都不是多事的主,不爱出风头,最后携手隐逸而去。凭二人的修为,自然只有别人吃亏的份,绝没有他们不敌的理。
傅青书一条心只在王扬身上,又是个千年大醋缸,不肯王扬多花一点心思在别人身上,不理他半分钟,不然必要发飙不可。因此这一路上虽然遇到许多资质兼根骨极佳的孩子,因为碍着傅青书的小气心性,两人俱都没有收过一个弟子。再加上王扬心性淡薄,虽然手头握有许多修真资源,也没有开宗立派的念头。
也不过是在二`十`年前,二人才收留了一个小男孩,看他根骨、资质兼品性尚佳,打算将衣钵传授给他,到如今已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常住在扳指里修炼,这样才没有打搅到王扬与傅青书的二人世界,傅青书方才觉得满意。
王扬将小弟子荀生从空间里唤出来与大伙相见,阿黄与小白看去,是个还未及弱冠的少年,生得俊逸清朗,也自带着好奇探究的神色瞅着另外三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故人」。阿黄与小白都是自来熟的性格,那小弟子略显怕生,不过到底都是年轻人,不多久就混熟了,闹腾在一块。
王扬见他们玩得高兴,便放了荀生一天假,让他不必再做功课,带着阿黄与小白到城中去逛逛。荀生自然遵命,虽然师父为人和气,可师叔(指傅青书)性情严厉,好像总不喜欢自己待在师父身边。他平时只待在空间里专心修炼,极少与同龄人接触,现在见到两个年龄与他差不多,性格又爽朗的伙伴,自然愿意与他们接触交往。
傅青书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龙光,说道:「龙光你也跟着一起去了。」
龙光自然领命,权当个保`镖一样跟着另外三人,傅青书则拉着王扬两人不知往哪里去了。
起初阿黄、小白由荀生领着走在一块,听荀生讲这里的风土人情,而龙光则跟在他们身后,只静静地聆听着三人的谈话,不发一言。慢慢地,时间一长,却变成了荀生和小白走在前头,而阿黄与龙光并肩走在后头,龙光仍不怎么说话,不过顺着阿黄的指点观看周围的景象,听他的念叨。
阿黄好吃,且嗜甜,拉着诸人跑到街边的小吃摊,买了许多糕点蜜饯,只是算账的时候,才发觉他们几个人都没有带一分钱,本来修真者不需要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只需要带上修真界的通用货币灵石即可。不过这三个人不要说钱了,就连灵石都没有,都是因为用不着的缘故。
龙光正要发话,忽然见阿黄说了声有了,然后见他摊开的手心中躺着一片殷`红的鳞片,晶莹剔亮,光滑细腻,犹如红玉一般。这不用说,一定是他自己身上脱落下来的鳞片了。摊贩一看,两眼都瞪直了,即使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那摊贩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拿,阿黄手中的鳞片早被一只手`抢先抽走了,龙光捏着鳞片对阿黄道:「用这个结账也太大题小做了。」说完掏出几个铜板给了摊贩算完了账,捧着一包甜点,领着三人离开。
荀生便问阿黄这是什么东西,因为他从上面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火炎灵气。原来是的确是从阿黄身上脱落下来的鳞片,他每隔数百年身上总是要掉落一片鳞片来,自己放着也没用,索性花出去算了。他却不知道这鳞片的真正价值呢,放在凡人眼中自然是一件值得观赏的宝贝,放到修真界中就更加是了不得的宝物了。
阿黄高高兴兴地将纸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分给三人吃,荀生与小白倒还好,也爱吃甜食,唯有龙光好像对这个最不感冒。他早已断绝烟火,平日里根本不需要吃东西也不喜欢吃东西,更不要说逼他吃这种甜腻腻黏糊糊的东西了。
阿黄见他一脸嫌弃,偏要跟他唱反调,心里想着,这些糕点哪里难吃了,他分明就是挑食!于是从纸包里拈了一块红豆糕放到他嘴边,一定要他尝一尝,龙光拗他不过,只得勉为其难地张开嘴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阿黄问道。
龙光果然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道:「太甜了。」
「甜吗?」阿黄在龙光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自言自语道,「不甜啊,挺好吃的,你怎么会觉得太甜了呢?」
龙光只看着他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阿黄把剩下的红豆糕吃完,从纸包里摸出一块蜜饯递到龙光嘴边道:「你吃吃这个。」
龙光为难起来,用鼻子一嗅就知道这东西很甜,迟疑地看着阿黄,阿黄可不管,直催他道:「吃吧,又不是喂你吃毒药。」
龙光没办法,仍是张嘴咬了一口,然而这回的蜜饯却比刚才的红豆糕还要甜上许多,总是冷着的一张脸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阿黄哈哈笑了起来,把他吃剩的半个往自己嘴里塞,一面道:「原来你这么讨厌吃甜的东西啊。」
这世上大概除了阿黄,再没有人敢逼`迫这条冷酷狠厉的龙吃东西了,特别吃他最不喜欢吃的东西,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物降一物,而被`逼吃东西的龙光又何尝不是为了博阿黄高兴而心甘情愿去吃的呢?
荀生性格单纯,以为他们之间嬉笑打闹只是感情好而已,不以为意,小白只知道他们两人走得近,虽然爱吵架,但感情却很好,这数百年来早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了,只跟着荀生似导游般地带着他们在城中闲逛。
阿黄问荀生这城中哪里还有好玩有趣的地方可以带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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