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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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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僵尸书僮作者:天堂的蚊子

第2节

“不碍事”,庞祝倒是不在意,他又不是三岁稚童,走路还能摔了不成。

爷孙两个闲说了几句,刑管事突然叹气道:“元宝少爷,奶娘走了也有许久了,这西苑总归要找个婆子打理,等开了春了,刑爷爷给你相看个合适的,成不?”

一说起这事,庞祝就默了,过了半响才道:“刑爷爷,元宝能顾好自己的,况且还有钱儿和锭子呢”

“那俩小小子也就能跑跑腿打打杂的,其他事不顶用”,刑管事眼一瞪,忽又想起了旁的,转了话问道:“对了,新来那个小厮用的还趁手么”

庞祝:“……”,这事问的突然,一时竟叫他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有不妥?”,刑管事一瞧自家少爷神色不对,眉毛一竖,眼里凶光毕露。

庞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白嘉挺好”,除了抢他吃食,床铺,确实没有任何不妥的。

刑管事犹自不信:“少爷心善,可别替那厮遮挡”,没来由的,他就瞧着那小子不顺眼。

“不,不,不会”,庞祝一紧张就有些结巴,忙想要走:“那个刑爷爷,若没事,元宝就回了”

刑管事也不为难他,给他拢了拢斗篷,叮嘱道:“路上小心,别再受了风”

庞祝点了点头,不待刑管事多说,小碎步颠儿着走了,瞧着那鲜红的袍角消失在院门里,刑管事不禁心里泛起酸来,自家少爷是个念旧的,见不得亲近之人离他而去,这偌大一个西苑,以后怕也就那几个了,不过话说,那个新来的小厮一定是有不妥,不然,元宝少爷岂会支吾。

正想着,斜里出现个声音:“这不是刑大管事么,怎有空在这站着?”

光闻着那股子臭脚味儿,也知道来人是哪个,刑管事眼皮子掀都没掀,擦着来人就疾步走了。

站在原地的田管事恨恨的‘呸’了一声,吐出口黄痰,骂道:“老东西,等着瞧!”

06

无事嫌夜长,有事嫌日短,前世的春节向来寡淡,吃吃喝喝浑的很,到了这头,隔着高高的院墙,都能听到一地的喜气声,连着寒风都被挑热乎了。

喜灯初上,前院就有婆子过来传话,今儿团年饭摆在了中院,让早早过去,说完也不走,就拿眼瞅着钱儿。

白嘉觉得奇怪,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上扫。就见钱儿耷拉着脑袋一步三蹭的过去,喊了声:“三姑奶奶”

哦,原来是沾着亲的!

那婆子没应声,直接一把拧了他耳朵:“你娘年前来了几回也没见着你面,咋地?还置上气了不成?”

钱儿歪着脑袋唉唉叫唤:“没没没!”

这宅里的婆子大娘大都手粗,眼见着那耳朵就红了一片,白嘉和锭子不由齐齐往后退了退。

那婆子不依不饶的,又狠狠拧了几把才松手:“听三姑奶奶一句劝,抽空回去瞧瞧,那毕竟是你娘,即便是改了嫁也是”,末了还长叹了一声。

钱儿揉着耳朵在地上蹦跶,蹦没几下,头上的棉帽子掉了,露出个锃亮的秃脑瓢来。

白嘉一看乐了:“哎,怎么还是个青瓜皮?”,之前见他老顶着个帽子,只以为怕冷来着。

锭子小声回道:“钱儿年前还没十三”,原来,这边的习俗,十三之前都是不留发的。

白嘉了然,这院里几个算来他最大,下去依次是锭子,庞祝,最末的就是钱儿,别看他年岁小,做事却伶俐的很,用前世的话说,就是少年老成。

帽子咕噜一下滚出老远,钱儿捡了,拍了浮尘,扣脑袋上调稳妥了才说:“等少爷去了县学,我就回”

“那就好!”,婆子满意了,脸上也见了笑模样,钱儿见状又凑了上去:“以往的团年饭不都是摆前院的么,怎地今年换了?”

“管那许多干啥”那孙婆子笑骂:“到时只管吃就成”

钱儿鼻子哼哼几声,随也不说了,转身‘噔噔瞪’往楼上去。

锭子忙喊:“小点声,别扰了少爷午休”

钱儿冲底下扮了个鬼脸:“我给少爷准备衣物去,你俩要一起么?”

锭子摇头:“不了”

白嘉也跟着摇头,他看过庞祝的衣笼,一水儿红色,刺的人眼疼,虽前阵子送了新衣来,但瞅着式样花色和先前也无多大不同,这在他看来真心没啥好挑。

待庞祝下来时,只见他头上笼着童子髻,髻上盘着条银边红缎带,项间坠一把银锁,明晃晃的,配着那通身的红,玉盘般的脸,活脱脱一个招财童子。

“怎样?”钱儿叉着腰得意的紧。

锭子很是捧场,连连点头说好看,白嘉则胡乱应了几声,要他说,衣物无甚新奇,只小胖子那身肉该减减了。

主仆四人到中院厅堂时,里头已经坐了一屋子女眷,三两聚着吃茶闲聊,看打扮,应都是后院的奶奶,也就是庞游缴的小妾们。

白嘉跟着钱儿锭子一一上前磕头行礼,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一通喊下来,只唯独缺了个小奶奶。

退到一边儿时,白嘉忍不住嘀咕:“看样子过会儿还得单独磕一回头”

拜年磕头啥的,他不抵触,只是这跪来跪去的都不是自己个长辈,年岁还跟他前世差不多大,心里就有些不经心,面上也带出些不耐来:“就不能齐活儿的一起整了完事么?”

他这话是把主家所有人都说在里头的,钱儿听了,只以为他说的是后院的那位小奶奶,随回道:“她现在身子金贵,定要随老爷一块儿来的”

话落,就见门口进来一堆丫头小厮,中间簇拥着两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面貌敦厚,身材微微发福,怀里搂着个小妇人,白绫对襟袄儿,藕色段裙,嫩绿团花比甲,头上宝珠翠玉,比起其他几个,身子稍显单薄了些,不消说,这就是庞游缴和他的第八房小妾了。

以白嘉这个阅尽繁华的二世祖来看,这些个女子,无甚惊艳之处,好在都是纯天然的,看着还算舒服,只是那一双双三寸金莲,他着实欣赏不来,于是匆匆扫了几眼,认了脸,便低下了头。

却不想,他这无心之举却恰好映入了刑管事眼里,倒让老头诧异了下:“原来竟还是懂些规矩的?”

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春心萌动之时,遇见美色,有哪个不想多瞧几眼,尤不见那些家丁仆人眼神鬼祟,只这一个不同,刑管事先时对白嘉的不满,顿时稍减了一分。

各方见了礼后,丫头小厮留一个,其余就都退下了,这次白嘉没上赶着往前凑,而是推了锭子出去,自己则和钱儿往旁边的厢房去了,那里设了席面,是专给下人仆役们准备的。

庞宅最不缺的就是猪,所以,这一顿团年饭,也可称作杀猪菜。从猪头肉到猪尾巴,从猪血到猪皮,一个不拉全上齐了,碗叠碗垒了一桌,看着像是早备下的,热乎气都快没了。

白嘉这一桌子坐的年岁都相仿,都是小厮丫头,原以为能喝个小酒相熟相熟的,却不想,席面刚开,就都撸胳膊挽袖子干上了。

钱儿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罐子来,抱在怀里:“七哥,快,帮忙!”,他短胳膊短腿的,够不着,整个人几乎都快挂到桌面上去了。

白嘉愣了半分钟,见这一顿注定是没得吃了,只得起身加入战局,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抢一个倒,扫了半个桌面,到最后,盘里竟连片菜叶子都没剩。

“七哥好生厉害”,钱儿抱着罐子笑眯了眼,往年他可是连一半都弄不满的。

白嘉胃里直抽抽:“这还能吃么?”

“熬粥喝香着呢,还暖和”,钱儿砸吧了两下嘴,显然对此很是满意。

白嘉扶额:“好吧!”,过年吃咸泡饭,也算是新意!

小厨房内,灶膛红亮,锅里‘咕嘟嘟’响着,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白嘉蹲在一旁边烤火边吃点心,总觉得越吃越饿:“好了么?”

钱儿开了锅盖,搅了搅:“行了”

闻言,白嘉连忙捡了个大海碗,捞了大块肉装了,正准备开吃,就听厨房门开了,庞祝和锭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怎这么快?”,这才多久,估计席上菜都没上齐全。

钱儿端了两碗粥过来:“每次吃团年饭,少爷走的都早”,这也老爷点头同意了的。

白嘉想了想,也是,对着自己老爹一群小妾,再好的席面也吃不下去。

一大锅粥,四人分了个干净,庞祝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这是犯困了,似乎每次吃饱过后,他就是这么个样。

白嘉问钱儿:“今儿还守岁么?”

“少爷撑不住的,再说,明儿还得早起”,钱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道。

“那行,我伺候少爷上去睡了”

玉笙楼早早就熄灯睡下了,中院的厅堂里,庞游缴正和八个妾氏闹得欢,只是,这些面上笑得开的,有几人是真真心里也欢喜的。

正月初一,五更天,炮仗的嘭啪声骤然响起,白嘉很警醒的睁了眼,昨儿听锭子说过,今儿要祭祀,耽误不得。

这个时辰,庞祝还迷糊着,叫是叫不醒的,白嘉给他穿衣时,他跟个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挖起来了,也是闭着眼干坐着,直到锭子拎了食盒过来。

早食吃的是饺子,里头包着铜板儿,都叫白嘉吃了出来,一共十个,被钱儿和锭子分了个干净。

之后的行程就是磕头拜年,这回的头不白磕,前后统共得了十多份红包,多的封了一钱银子,少的也有一个大钱,归拢归拢不够一两,是白嘉现下所有的家当,看着都心酸。

庞宅的祭祀分两拨,一拨是女眷,供的是神佛,一拨是男子,祭的是先祖。

祠堂的供桌上,摆了三牲熟食,两旁挂了纸钱串儿,庞祝焚了香,拜了拜,然后站到一旁听他爹对着祖宗牌位絮絮叨叨个没完。

白嘉守了一上午,才把庞祝盼了出来,把斗篷给他披上捂严实了,才拉着人往外走,来了这么多天,总算可以出门透透气了,他还有些小激动。

钱儿和锭子一早在角门口等着了,旁边套着辆驴车,过去的时候,那驴突然‘嗯昂嗯昂’叫唤起来,完了还抬腿撒了泡尿,嗞了白嘉一身。

“哈哈哈”,钱儿笑得直打颤,锭子也憋着笑,就庞祝掏出个巾儿递了过去。

白嘉咬咬牙,忍了。

响水乡的主街离庞宅有些远,驴车行了一炷香才到,庞祝刚被锭子扶着下来,白嘉后脚也到了。

钱儿一见他就又取笑道:“七哥脚程倒快,不知能不能比的过马车”

白嘉冲他嗞了嗞牙:“咱下次试试”,说来也怪,那驴子只他一靠近,不是叫唤就是撩蹄子,所以这一路,他是跑来的。

其实驴车走的并不快,他跟的也不累,就是身上的棉衣碍事的很,拘着放不开来。

晌午时分,道上行人挨肩擦背,识得不识得的,都要道了好拜了年,热闹的很。

四人便挤在里头,东喊一声西嚷一句,玩儿的挺乐,冷不防后头传来个声音:“这不是元宝么?”

白嘉扭头,就见离他们五步远的地方站着几人,正是那日过来探病的那五个少年。

07

“元宝,出来玩怎不叫上哥哥?难不成过个年就和我等几个生分了不成?”,那五人中,一绿袍少年说道,本该是戏笑话,却无端夹了几分火气,让人听了莫名不已,这是来寻事的么?

庞祝有些无措,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眼睛眨巴着往两旁瞟,锭子是指望不上的,平日里就是个少言呐语的,倒是钱儿,往前一个跨步挡了,只是他那身板不够好使,杵着就根三寸丁似的,还未开口,就被人拿话堵了:“钱儿,我几个和元宝说话呢,你别失了规矩,倒叫你家少爷丢了脸面去”,意思是说,这里轮不到个小厮插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钱儿眼一瞪,正待开口,却见白嘉笼着袖子,慢悠悠说道:“少爷身子还没好利索,钱儿这是心疼呢,倒是几位少爷既已进学,该是知晓兄道友,弟恭兄这个理的”,说着,脸上堆出困惑来:“既自称是兄长,那便自来给病中的少爷作伴解闷,怎还有这怪罪之词?”

几个少爷毕竟年岁小,平日里又都是胡搅蛮缠的,正经话说不得,被白嘉驳了两句,竟一时语塞,两两相视了会儿,便只管憋着气冲庞祝道:“元宝,你瞧瞧把这小厮惯的,还知不知规矩了”

庞祝呵呵傻笑着,并不搭话,此时,钱儿已退到了一边,和锭子两个东瞅西望的,一副看好戏的样。

这两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要帮衬,白嘉没法子,只得弯腰施了一礼:“少爷们体谅,实在是我等做下人的忧心少爷的身子,今日里又冷,就怕他张了口吃了风去,只得护着,以至于做事鲁莽了些,扫了几位的面,等回了宅院,小的自会去禀了老爷,求老爷责罚”

话说到这份上,几个少年已然无话,钱儿偷笑着紧了紧他家少爷的斗篷,正待赶紧拽了人走,就听一人突然说道:“你是上次房里那个叫花子?”,这话显然是冲着白嘉去的。

白嘉想装没听见,可那几人挡了路,他只得又施了一礼,说道:“小的叫白嘉”

“我就觉得声音熟,果然是你”,明明白嘉啥也没认,却有那自作聪明的,自顾定了,说话之人,长了两条扫把眉,一脸倒霉样,说的话也不中听,却让其他几个亮了眼。

原来,年二十四那天,几人出的门外,被寒风一吹,清醒了,回过味来发觉他们这是被个下人耍了,当时心里就憋了火,想回去算账,又下不来面子,只得把事暂时搁了,但却是一直记得的。

白嘉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然客气:“不知几位少爷找小的有何事?”

少爷们:“……”,他们只想把这小厮打上一顿出出气,至于缘由,这要叫他们怎说?

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见这堆儿好几个少年郎聚着,不由多瞧上几眼,白嘉几个不觉怎样,那五个少爷却是浑身不自在,一时间,竟是相对无言。

这时,有人出来打圆场:“今儿既然遇着元宝了,就一起耍吧”,这是五人中从始至终一直在旁闲看的,白净脸儿,细长的眸子,只见他对着庞祝笑道:“元宝,今儿想玩哪个,是投壶还是掷钱儿?”话说着软,但不见得存了好心。

钱儿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坏事了,不等他把话截了,就听他家少爷脆生生的回道:“好啊,容我想想”

他应得爽快,其他几个听了,便撇了白嘉朝庞祝围拢了过来,只是临走时,那眼神依然没好。

白嘉心下松了口气,他倒不是发怵,而是不想跟这帮熊孩子掰扯。这一个个小小年纪,好的不学,竟学了些娘们家勾心斗角的小心思,他芯子好歹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怎可和小孩儿玩这些不上道的小把戏。他这么想着,回头见钱儿皱巴着张脸,忙小声问道:“怎了?”

“少爷的岁钱又保不住了?”,钱儿哀嚎一声。

却说,这庞祝除了好吃还好玩,这边儿的玩,都是添了彩头的,也就是有银钱来往,据钱儿说,他家少爷不管玩哪个,都能把自己输个掉底儿,可偏偏这样儿了,他还上赶着给人骗。

赌钱么?这个好!白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他低下头跟钱儿咬了会儿耳朵,就见钱儿越听笑脸儿越大,等听罢,他就咋忽上了:“少爷,钱儿新得了一个戏耍法子,叫驴闹,保管好玩!”

果然,庞祝止了步,回头问道:“怎地玩?”,眼里明晃晃的透着股稀罕劲。

钱儿没接话,而是笑眯眯往旁边几个锦衣少年身上扫:“几位少爷今儿出门都有坐驴车么?”

这响水乡,有钱的富户都是拢在一片儿住着的,所以,出门必定是要套了车的,而眼下正值年关,人多道挤,马车占道,一般都是捡驴车坐。

所以当下,几个少年都点了头。

“那就成!”,钱儿一拍巴掌:“这玩法简单,既已有驴,那就独缺个罐子”

几人被挑起了兴致,问道:“之后呢?”

“只消把罐子用草绳系了挂在高处,后由各位少爷挑了驴子比试,十息一轮”,钱儿嘴巴伶俐,把白嘉交待的,仔细说了一遍:“不拘是用嘴拱或甩尾抽亦或是撩脚踢,罐子落地或碎裂即为赢”

“这倒是新鲜,只不知这彩头怎算?”,这下不光庞祝,那几人也都来了兴趣,不过他们的意图可不仅在于玩儿。

“彩头可直接置入罐中,不拘啥,只要值钱的物事尽可添入,一罐儿一注,先赢先得”,钱儿一边说一边往那些金银物事上瞅。

那几人恍然,心情大好,当即拍板:“好,就玩这个!”

一时间,仆人小厮径自牵驴去了,至于那陶罐,少爷们凑了份子,一气买了三十个,然后往外寻了个僻静处,那地儿离了人群,靠在乡所外,中间有棵小柳树,正适合玩这驴闹。

一行人歇了脚拢在一处,有那别家的小厮,捧了罐过来,这几个少爷也大方,掏了银子配饰,一样放一个,竟都叫装满了,沉甸甸的。

第一个罐子先挂了上去,草绳系了罐口,绕在树干上长长的垂了下来,大约离地半丈高。

少爷们选好了驴子,就都想第一个上,钱儿想了想,说:“掷钱板儿吧”,随即掏出一把铜子儿,数出十个,递过去:“按正面儿多的先后排”

庞祝运道确实是不好,第一轮就排在了最末,打头的是那绿袍少年,就见他昂着脑袋走在头里,身后头那驴自有小厮帮牵着。

白嘉三个并排蹲着,钱儿点着手指叫他认人:“这一个姓方名习文,街上的酒楼有多半都是他家的”,接着又跟着说了其他几个。

白嘉一一记下,那扫把眉叫夏春秋,家里是开绸缎庄的,小白脸叫苏应天,家里是开生药铺子的,另两个是堂兄弟,一个叫王景年一个叫王景瑞,家里是开米行的。都是乡里的商户家,和庞游缴在生意上多少有些往来。照理说,因着这层关系,少年间该要交好的,却不知怎的独独欺负庞祝一个,难不成这小胖子钱多人傻不成?

没等白嘉细想,那边,伴着鞭子的破空声一并传来的还有方习文的喝骂,抬头看去,就见那驴子被打得在原地儿打转,就是不挨那罐一下。

“该,让你骗少爷钱”,钱儿乐的前仰后倒的。

十息一过,方习文一甩鞭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不知怎得径直站在白嘉跟前:“这畜生根本就使唤不动,要怎生玩下去,莫不是你这小厮又戏耍我们”

白嘉懒得理他,却听钱儿呛声道:“我家少爷也要玩哩”

这话堵的好,方习文闹了个没脸,只得回去了,之后,那几个少爷一一上阵,瞧着却并没比之前那个好多少,都是败兴而归。

轮到庞祝了,他自牵了驴颠颠儿走了,白嘉隔着丈远跟上,等那头站定了,不待鞭子举起,他往前几步,那驴就自觉撩后蹄,蹦跶的那劲头连缰绳都挣开了。

白嘉趁机上前把庞祝拉到一边,以免误伤,那五个少爷正等着瞧好戏,不想,两息而已,‘喀拉’一声脆响,罐子碎了,银锭子滚了一地。

“……”,全场静寂。

庞祝傻了,张着嘴愣在原地。

白嘉捅了捅他:“赢了一局,牵驴,走了”

那头,钱儿和锭子早蹦了起来:“少爷威武!”

五个少年气的磨牙,这怎可能!一定是驴子能耐,于是第二轮,谁先谁后不打紧,要紧的是抢了先前庞祝牵的那头驴。

钱儿撇了下嘴,心下却有些担心:“换了驴没事么?”

白嘉笑笑:“没事!”,他之前试过,这里边没驴啥事,关键是看哪个能撩拨它们的性子,他往那一站,可比鞭子还管用,简直是驴见驴憎。

正如白嘉所言,这驴不管哪头,在那五人手里,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到了庞祝这,鞭子都不用,上来就撅。当第三十个罐子在庞祝跟前碎成一地时,那几个少爷的脸已经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了。

钱儿和锭子两个,早候在一旁,见状忙麻溜儿上前,收拾那些洒了一地的银钱首饰,尽往衣襟里塞,胸口那处都鼓出了一团。

夕阳西下,余晖遍地,‘叮铃叮铃’的脖铃声响彻了一路,庞祝把自己的岁钱取了,剩下的都给了钱儿,还不忘说道:“有白嘉的一份”

钱儿咧着嘴笑道:“少爷放心,少不得七哥的”

驴车后头,坠着个人,影子拉长了交叠在车轮上,庞祝探头瞧着那斑驳的影儿,笑得没了眼,真好!

08

爆竹声声除旧岁,烟火花里贺新年,从除夕伊始,这热闹就没消停过,白嘉算是开了眼了,原来,这大陇朝的烟花也能炸出花儿来的,庞宅是富户,自请了能工巧匠折腾些个出奇的,叫周遭的瞧了个新鲜,也是大大风光了一把。

玉笙楼内,钱儿拎着个篮子,往里抓干果糖丸,嘴里也不闲着:“乡下路不好走,七哥,明儿你可得看紧了元宝少爷”

丁点大的孩子,大人的样儿,整日里操着不该有的心,白嘉瞧着好笑,闹他:“装这许多干啥,你不也爱吃么,怎不多留些?”,他是知晓的,钱儿好吃这些个,因着年节,嚼了不少,这两天竟连饭食都用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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