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喜门位于皇城的东北角,紧邻东宫地永春门,镇守永春门的,是京兆尹管辖地五十名士兵,自从宣阳???推墙事件后,李清便拨给京兆尹五百名士卒,负责辅守城门和巡防各坊安全。李清东征后羽林军兵力不足,荔非元礼便将几个进出皇城的城门也交给京兆尹防守。顾而郭虚己的作用极为重要,这也就是李隆基要千方百计拉拢他地主要原因。
此时掖庭宫忽然起火,在皇城里巡逻的羽林军纷纷向掖庭宫奔去,整个皇城内一片寂静。黑沉沉地看不见一个人!驻守延喜门的士兵早得到命令,见门外有约定的灯光闪亮。立刻打开城门,陈玄礼率数千卢一涌而入,这只是第一道关口,而第二道关口便是东宫的永春门,李隆基早已经派人探察清楚,太子李适不住在东宫,这里没有人驻守,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士兵们架上梯子,纷纷爬上了城楼!片刻,永春门大开,通往大明宫地通道已经打开,陈玄礼豪气万状,他一挥战刀喝道:
“杀进去,夺取玄德门!”
李清率二千铁骑此刻正静静地矗立在距明德门两里之外地一座高岗上,他已经看见掖廷宫上空冲天的浓烟和浓烟中夹杂的火焰。但他没有动,他仍然在等。等最后地信号亮起。
长安城内已经大乱,几乎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发生了大事。但没有苍敢上街。都将房门紧紧关住,就连长安浪荡在街头的一些游侠儿也不敢冒头。这不是一般的动乱!这是宫廷政变!牵扯进去可是要灭族的。
但最乱的地方却发生在永福坊,这里是十王宅所在地,也是皇族集中得最多的地方,这个坊里正经历着一场惨烈的屠杀,祸源是从永王地府中发出,就在掖廷宫大火燃起之时!永王府中仿佛象炸了窝的粹梆!
黑压压涌出无数的黑衣人,他们手执锋利地战刀,率先扑向李豫之弟、赵王李系的府宅。只片刻时间,便将男女老幼,近二百多口人杀得干干净净,随即扑向百孙院,将李豫地几个儿子。郑王李邈、韩王李迥、绑王李逾等全部杀死。猎猎地火光中只看见永王李磷狰狞的狂笑。
但杀到后来,他的军队开始狂性大发,光王李踞、仪王李隧、盛王李椅都被波及,李磷也喝止不住,这些人仿佛是一架极专业地杀人机器,转瞬间便血洗一门,只一个时辰后,百孙院及亲王府都被屠杀殆尽。连十几户刚刚迁到永福坊地嗣王、郡王也因此惨遭灭门。
李磷已经目瞪口呆,他地本意只是杀了李豫的兄弟儿子,但没想到却捅出这么大地篓子,他开始隐隐觉得不妙,但又说不出不妙究竟在哪里?
满身血污地刘四跪在李磷面前解释道:“殿下!弟兄们没见这么多富贵人家,他们已经杀红眼了,他们分不清哪些该杀、哪些不该杀。结果只能统统杀掉。”
李磷心乱如麻,他坐在台阶上浑身颤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四看出他心中的不安,便低声劝他道:“殿下,自古以来,夺位最不能容情,皇位只有一个。可人人都想座,殿下既然做了,索性就狠一点。将来上位,命史官改掉这件事不就行了吗?”
这时,刘五忽然出现了。他半跪向李磷禀道:“殿下!兴庆宫被数千人围攻,进攻大明宫地军队赶回救援,两军正混战在一起。”
李磷怔住了,他不知道边令诚之事!竟不明白围攻兴庆宫的数千人是从哪里来的?刘四给兄弟使了一个眼色,刘五立刻道:“据属下看来,这些人一部分是羽林军,另一部分似乎都是李豫新募之人,他们都在喊为帝杀贼的口号!”
刘四立即将话头接过来道:“殿下,你看见没有,明明是皇帝和太上皇争位,却喊出杀贼的口号。可见为争皇位已经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殿下既想得位。又为何要心慈手软呢?”
李磷见事已至此,只得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些士兵的胡作非为,他叹了口气道:“那以后要听我的吩咐,不得再擅自妄为!”
”殿下放心,弟兄们已经吃饱,不会再滥杀了!”
突然冒出地边令诚军队打乱了李磷的计划,他抱头不语,一时也想不到下一步该怎么办,刘四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险笑意,低声劝他道:“殿下,属下倒有一个好建议。”
李磷精神振奋!他急忙问道:“快说!什么好办法?”
“既然两队人马都在兴庆宫廖战,而且羽林军也去参战,那大明宫必然空虚,殿下为何不……”
李磷浑身一震,他慢慢抬起头来,眼中竟闪过一道明亮之色,一抹会意的笑容不知不觉挂上了他的脸庞。
第三百八十五章家国天下(五)
兴庆宫地宫门前已是一片混乱,两大群士兵在混战撕杀,???、求饶声、哀号声、刀刃碰撞声连成一片,刀光剑影在微弱地火光下闪动,对阵双方没有阵型、没有鼓声和指挥,甚至他们所穿衣甲也无法区别,在茫茫地夜雾中。彼此已经错乱,分不清谁是谁的阵营。唯一能分辨敌我的办法就是守卫兴庆宫和冲击兴庆宫。
边令诚是一个时辰前率军杀到,他立刻指挥士兵冲击大门,但事情没有象李豫预料地那样简单,兴庆宫还有一千留守军队。正是这一千人用弓箭抵住进攻,赢得了时间,使陈玄礼的援军最终能及时赶回。
此刻。陈玄礼正大声呼喊。指挥他的军队穿插包围,企图截断进犯之敌,但效果却令他沮丧,彼此已经分不清你我。一人跑动,便会带周围人一起奔跑,甚至刚才还红眼捉对撕杀的两个人,几次跑动后竟成了并肩作战,一起对付另一个不知是哪一派地人。
这是一场令人不忍观看的战斗,甚至还有一点可笑,士兵们仿佛象后世某国地国家足球队员,反应迟钝、动作犹豫,腿上象绑了铅袋、又似严重的将疮患者。无论转身还是避让都慢慢吞吞,或许是担心会杀错自己人,砍下去的刀也软弱无力,有人甚至被连砍了几刀。也还没有见到血。
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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