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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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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弼心想:世子既然应允,那就是可以打了。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输的,只要不要让世子夫人输得太难看就行。

他曾经得到一位“虎爪拳”高人的真传,可以手断砖块,拳脚功夫在军营里是数一数二的,平日里非常自负。军营里的兵士吵起架来,都说“你有本事和张都尉单挑啊”。因此他根本不把十三放在眼里,只觉得这书生敢向他挑衅,实在好笑。

两人在擂台前站定。

这事传得非常快,不多时整个军营都知道了。不少兵士听说张弼要和世子夫人挑战,全都急得摩拳擦掌,想冲过来看这千载难逢的盛景。叶裴青也很配合,下了一道命令:“兵士中不当值的,可过来观赏片刻。”

过不了一会儿,擂台下乌压压地站了一片。

张弼笑着说:“梅评事想如何比武?”

十三面无表情地说:“每人出三招。你先来。”

张弼心想:我出三招你能受得了?他却也不想推来推去,便大方地说:“有得罪之处,还请梅评事不要见怪。”说完疾步朝十三冲了过去,挥拳发出第一招。

张弼从来没能修习过内力,拳脚功夫虽然不错,也完全凭的是一股蛮力。他又不敢打重了,于是这第一招发出去,他只敢用了三成力。

这一拳挥出,立刻扑了一个空。擂台下发出一阵抽气声,众人议论纷纷。张弼愣了一下,搞不清楚十三到底是怎么躲开的。

十三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声音仍旧冷硬,如同结了冰的湖面:“第一招。”

张弼心想他不过是侥幸吧,三个多月前成亲时明明还手无缚鸡之力,现在能厉害到哪里?他紧紧盯着十三,聚集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第二招,这一次用了八成力。

人明明就在眼前,快要得手时却忽然消失。只听十三冷冷地说:“第二招。”

台下的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叹:“怎么回事?怎么躲开了?”

“没看清楚啊!”

张弼此时才有些着急了,他“哇”得大叫一声为自己壮了壮气势,使出全身力气朝十三扑了过去。这是他的毕生所学,双手呈虎爪状,若真的被他撕中,只怕真会被戳出几个窟窿。

十三紧紧盯着他,冷不丁地跳离五步远,胳膊上却真的被他抓出了三道血痕。他一字一字地说:“第三招。”

这语调、这声音,让张弼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十三揉了揉手关节,发出一阵“格拉格拉”的声响,似笑非笑地说:“轮到我了。”

张弼尚未反应过来,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鼻子嘴巴全都挤在一起。他的头晕晕的,一道热流顺着鼻孔慢慢流下来。

擂台下寂静无声。张弼张了张口,“噗”得一声,吐出来一颗断了的牙齿。

紧接着,腹部被什么急速而来的东西踢中,五脏六腑都震得绞痛,他顿时捂着肚子半蹲下来。

十三说三招就三招,绝对不会饶人的,又挥出结结实实的一拳。这张弼心中流泪,想这也太坑了,这人哪是什么病弱书生,分明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耍着自己玩呢。但是输人不输阵,死也要死得壮烈。他是条汉子,从头到尾也没讨饶,忍着痛承受下来,随即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台下的人全部都安安静静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十三又望向台下,环视一会儿。他指着另外一个闹过洞房的将领说:“你和我,比划三招。”

将领们心中有点悔恨,暗骂不止,这才知道十三假公济私要报仇。但他们都不敢怠慢,心想要怪就怪自己本事不济,人家正大光明地向自己挑战,他们岂能退却?反正都躲不过了,几个人便乖乖地一个一个在擂台下排队站好了,咬着牙上台与十三过了三招。

这一揍,几个将领都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爬起来。

十三对付这几个人其实绰绰有余,却不想在叶裴青面前表现出真功夫,于是只使了五成力。他与几个人车轮似的打架,又不想使出全力,便受了一点伤,白衣带血。他叶裴青眯眼看着带伤的十三,浑身的欲望更是忍不住了。

十三这才叫那吴均贤上台来同他过招。少年眼看众人被打成这样,早已经有些害怕。他行了礼,规规矩矩地出招之后,却发现十三对他只是点到为止,反而还得到了不少指点。两人越打越放得开,十分尽兴,到了最后,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吴均贤低头说:“今日得梅评事指点,受益匪浅。”

十三笑着说:“好说。今后还可以教你一些真功夫。”

吴均贤高兴地挠头:“谢谢梅评事。”

叶裴青一直在眯眼看他们打架,等他们一打完,也不让他们多说,就拉着十三回家了。

十三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说:“这少年不错,就是他吧。”

叶裴青却笑着说:“再说吧。”

“什么意思?”

叶裴青笑着说:“这事就算你愿意,也要看他们家的意思。妍琪又不是你妹妹,你们两个看对眼有什么用?”

十三简直弄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这孩子本来就是你选的,叫我去把把关。现在我觉得这孩子不错,你又在搞什么?”

叶裴青皱眉,以手掌捂住他的嘴巴:“不必再说。”

十三正要反驳,外面却传来孙婆子的叫声:“启禀世子,圣旨来了!老爷请世子和夫人一起去接旨。”

十三和叶裴青俱都一愣。

第35章王府的命案

叶裴青猜不透皇上的用意,带着十三来到前院,却见老太太、穆国公和众人都在陆续赶来接旨。几个穿了宫服的太监脸上带笑,穆国公的心一松,带着全家人跪下来。

圣旨很长,先是将叶裴青夸奖了一番,说他“文武双全,国之栋梁”,却原来是封他做大将军,不日跟随太子领兵出征,清除西北部的流寇。

西北部的流寇只是小股势力,却顽强得很,这些年来不断骚扰官府,烦不胜烦。那里地形复杂,流寇的首领顾其冰狡诈多端,派出去的官兵几次围剿都消灭不了,反而被他牵着鼻子走,损失惨重。去年皇帝派出将军范宜带领几万官兵堵杀顾其冰,没想到几天前战报传来,范宜中了敌人的埋伏,死了。皇帝在朝堂上震怒,问哪个皇子愿意亲自带兵出征。

现在正是储君之争的关键时刻,太子和晋王都踌躇万分。倘若打了胜仗,那便是大功一件。若打了败仗,则前途堪忧。皇帝让皇子们毛遂自荐,只怕就是有考验他们的意思。于是太子和晋王沉默不言,百官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答话。

想不到一下朝,太子当机立断,面见皇上揽下这件好差事,又把叶裴青拉下了水。

封叶裴青为大将军,这是要重用叶裴青的节奏。只是这流寇如此顽强,叶裴青又从来没有单独带过兵,是福是祸还难说得很。穆国公的心情十分复杂,接了圣旨与太监们寒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中却噙了泪水。

叶裴青明白,太子拉他下水,是要拉拢自己做他的人,无论是胜是败,自己将来的命运只怕都与他绑在一起了。其实梅尚书早已经同太子有往来,自从娶了梅郁的那一刻开始,太子就已经向他频频示好,今天这种状况是迟早的事。

以此类推,太子是自己的朋友,晋王就是自己的敌人。前些日子几次三番是谁要下手把自己杀了,也就清楚明了。

两个月前,他把告密的小厮叶景杀死之后,与叶林演出了一套苦肉计。他找碴将叶林打了一顿,弄得穆国府上下人尽皆知。叶林闷着头在酒馆里喝酒时,果然有个神秘人物来与他套近乎,承诺他大笔财富,只求叶林做个内应。叶林痛骂叶裴青不讲主仆情谊,假意答应。但他每次想追踪神秘人物的来历,却都没有成功,幸亏得了十三相助,这才终于确定神秘人和晋王府有关系。

叶裴青皱着眉,心想这件事来得如此突然,让人措手不及。他这一出征,只怕没有几个月回不来,未免夜长梦多,晋王府的计划要提前了。

这天晚上,十三硬着头皮问:“你既然要出征,明天恐怕就不会去晋王府了?”

叶裴青离别在即,千头万绪,听到十三这么问便有些不郁。他笑着说:“男人要出门几个月,生死未卜,你就只关心我要不要带你去晋王府?”

十三知道恐怕没戏了。他见不到季氏,无从确认她是不是自己的生母,不禁有些沮丧。但叶裴青出征毕竟是要事,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帮着叶裴青收拾行李。叶裴青有些舍不得十三,这天晚上搂着他亲了半天,动作有些激烈起来。

叶裴青哑着嗓子:“身体越来越好摸了,等到我回来的那一日,只怕身上的毒素都清理干净了,也长得更好看了。”

十三皱眉说:“听说流寇狡诈多端,世子一切小心。”

叶裴青注视着他,轻声说:“就凭你这句话,我也要打个胜仗回来。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去军营,每一个都在盯着你看。你在擂台上打架的时候,冷若寒霜,傲骨英姿,我恨不得把其他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就因为这个,世子吃那吴均贤的醋?”

叶裴青威严地说:“谁敢对你觊觎,我就将他杀了。”

十三想说那吴均贤和自己之间什么也没有,叶裴青却皱眉说:“我再帮妍琪另外挑选一个,这件事不必多说。”

十三只好闭口不言。

也许是离别在即,气氛有些伤感;也许是叶裴青技巧高超,十三有些迷惑。这一夜他反应得有些厉害,也有些失控,满头大汗地在叶裴青手中释放了一次。

第二天正是晋王的生辰。十三本以为叶裴青要留在家中收拾行李,那人却笑着说:“赶快换衣服,今晚我们要去晋王府赴宴。”

十三话也来不及说,转身换衣服去了。

晋王是当今皇后的儿子,王府的气派非同一般,守卫森严。这夜虽然张灯结彩,宾客笑语不断,也仍旧能看到一排排的侍卫正在来回巡视。

人都说三分人材,七分打扮。皇家子弟吃得好、穿得好,大都长得气宇轩昂,至少也看得过眼去。不说远的,当今的皇帝和太子便是少见的美男子,公主郡主们更是艳名远扬。但是这晋王却不知道哪里出错了,贼眉鼠眼,短小身材,长得有些对不起父母。也正为如此,皇帝对他一直不咸不淡。

席间觥筹交错,艳歌舞姬助兴,飞旋的水袖间,十三总觉得有几道凌厉的目光向着自己和叶裴青投射过来。

过了不久,叶裴青拉着十三去向晋王敬酒。

晋王的眼睛注视着十三,笑着说:“未曾见过梅评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父皇前几日听说了梅评事在军营擂台上连败五人,赞赏了一番,说叶大将军如今成了三品大员,将来又是穆国公,怎么也要给梅评事封侯。”

叶裴青笑着说:“圣上隆恩。下官和梅郁寸功未立,不敢奢望。”

晋王一仰脖将十三敬的酒喝了,才喝叶裴青敬的酒。他笑着对十三说:“有空来晋王府多玩玩。”

叶裴青和十三答应着,这才退下了。一回到席上,叶裴青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十三说:“我在擂台上连败五人的事,皇上怎么知道了?”

叶裴青淡淡地说:“必然有人在皇上身边无事生非。”又笑着说:“你若封了侯,便能与我一同上朝为官了,却也会整日见到皇上。你想不想封侯?”

十三垂头一会儿,说:“你们勾心斗角,却偏偏都要拿我当成靶子。我一点也不想封侯,也不想见那皇帝。”

叶裴青笑着说:“你心中明白就好。”

两人又说笑一会儿,叶裴青说要出去上茅厕,叫十三不要到处走动。十三警惕性很强,一边喝酒,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

叶裴青去了很久,期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不过晋王喝酒时不小心打碎了自己心爱的酒杯“玉竹”,迁怒于侍女,大声训斥她,还要拳打脚踢。王妃见众人都在看,连忙笑着打圆场,命她将酒杯“蓝冰”拿来。

那之后不多时,叶裴青就回来了,浑身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十三默默地想:人家都在喝酒,在猜拳,只怕他又杀人去了。随即捡了一小块配菜的柠檬,不着痕迹地往叶裴青的身上喷了喷。

他着急着想去厨房寻找季氏,便也说要去茅厕。叶裴青一把拉住他,笑着说:“现在先别去,等下再去。”

正在这时,晋王笑着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小王生辰,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小王不胜感激,特敬各位一杯!”

众人连忙站起来,举着酒杯说:“祝晋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晋王哈哈大笑,将杯中之物全数饮下,大声说:“歌舞!”

话音刚落,晋王突然捂住肚子,倒了下来。王妃和侍女连忙扶住他,本以为是吃错了东西,刚要叫人扶着他进去休息,却见晋王面色苍白地死死瞪着叶裴青,五官痛苦地扭曲着,似乎要说话,又满头大汗地说不出口,只哑着嗓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见了鬼一样恐惧。

王妃和侍女们这才急了,拼命叫着:“王爷怎么了?”

宾客们也都面面相觑,几个与他交好的冲了上去。

晋王仍旧不说话,以手指指着叶裴青的方向,眼睛慢慢变红。王妃尖叫起来:“王爷中毒了!中毒了!”

眼眶、鼻子、嘴巴和耳朵中皆有血液流出,晋王的身体像一滩软泥一样倒在地上,已经咽了气。

晋王暴毙,王妃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太子一看场面难以控制,吩咐道:“今夜事情蹊跷,还请各位都不要走,稍停片刻。”他又叫人报官、找太医、将晋王的尸体安置到床上,宾客们生怕此事连累到自己,惴惴不安地坐下来,议论纷纷。

十三默默地看了看叶裴青,后者面无表情。十三小声说:“我想去茅厕。”

叶裴青看了他一眼:“去吧。现在一定乱得很,你小心点。”

十三镇定地答应了,向后院走去。

晋王府里果然乱成一团,其时不少宾客都在到处走动,同自己的下人们说话,十三混在其中,倒也十分不明显。他抓住一个小厮说:“你们这里是否有个厨娘叫做季氏?”

那小厮想了想说:“厨房里的季大娘?”

十三说:“不错。你叫她来这里见我,那女儿妍琪叫我传一句话。”

小厮看他衣着华丽,不敢怠慢,连忙去了。

十三在一棵大树后躲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消瘦的女人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她的身上满是油垢,头发凌乱,尽管是寒冬腊月,脸上却似乎有一层细细的汗珠。

她疑惑地张望了一下,又等了一会儿,却看不到任何人,风韵犹存的俏脸上显出一丝焦急。

十三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妇人着急地转了转,问道:“我就是厨房的季大娘,哪位公子有妍琪的信?”仍旧没有声音,妇人叹口气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走了。

十三就这么僵硬地在树后站着,良久良久,眼眶却湿润了。

第36章大理寺的杨泼妇

晋王府大乱,谁也不能随便出府。妇人走后,十三在院子里吹了半个时辰的寒风,才慢慢冷静下来,回到叶裴青身边坐好。

官府和太医不敢怠慢,早就急匆匆地赶来了。在场的都是京城的豪门望族,一屋子的皇氏子弟,京兆尹屁大的官,谁也不敢得罪,又不敢敷衍,认认真真地勘查了现场,又把来赴宴的宾客记录下来,恭恭敬敬地将人都送走了。

十三有心事,一路上就没怎么说话。两人慢慢地在路上遛马,安静得很。

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十三才状似不经意地说:“今天在晋王府,我出去上茅厕时恰巧碰上一个人。世子一定想不到那人是谁。”

叶裴青似笑非笑地说:“你碰见了谁?”

十三感叹着说:“我碰见了松怀灵的妾室季氏。如今她在晋王府当厨娘,卖了死契,着实可怜。”

叶裴青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想不到这么巧。若不是你先前告诉我,去晋王府是为了见世面,我差点都要以为你是为了季氏才去的。”

十三挠挠头,睡了。

这日老太太把十三叫到院子里来,说:“裴青就要出门了,路上无人照顾饮食起居,叫人有点不放心。你房里那些个陪房丫环们,挑两个懂事温柔的,给他带上吧。”

依照惯例,将领带兵出征,朝廷为了牵制他,家人正妻一概不能跟随,但为了排遣寂寞,通常会带上一两个妾随行照顾。

十三的“善妒”名声有些不好听,他一听老太太这么吩咐,连忙答应了,回到房间问叶裴青喜欢哪一个。叶裴青想了想,说:“将士出兵在外,万一遇到危险,照顾不过妾室来,应该挑两个会打架的女子带上。”

十三哑口无言。叶裴青便笑吟吟地说:“不如这样吧,你把那些女子都叫来,谁能经得住我三拳,我就带上谁走。”

花朵般的姑娘们,倘若被叶裴青打上三拳,只怕就要出人命了。

于是十三只好回禀老太太“世子第一次带兵,恐有负皇恩,不敢贪图享乐”云云。老太太眼珠子一转,知道其中有诈,刨根问底明白真相后丢过不提。这件事本来已经结束了,没想到那叶裴青心胸狭窄,后来又命人扭曲事实散播开来:世子出兵,要带上丫环随行照顾起居,夫人恼怒不肯,说谁想跟着世子走,就要吃他三拳。

经此一事,十三贤惠的名声碎得丁点不剩。

几日后的清晨,叶裴青一切打理停当,整装出发。晋王的案子虽然严重,但是剿灭流寇却更加重要,而且京兆尹才能出众、破案神速,已经找到了杀晋王的凶手。太子是幕后主使的嫌疑最大,皇后哭着要求将太子留下来,一切查明之后再让他前去打仗。于是皇帝斟酌之后下旨,叶裴青先出兵,并且派了一个老将跟随在他身边,让太子暂且留下来。

叶裴青嘱咐十三说:“这一去生死难料,若有急事,我自当写信回来。你把老太太照顾好,家里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外面的事叫晋青帮你打理。”

十三一一答应。

叶裴青又大方地说:“平时若实在无聊,可以同李频还有同僚们聚聚。在外面别喝太多酒,早点回家。我自然相信你的为人,但是那些男人,谁喝醉了酒还能把持得住?我也是为了你好。”

十三心想: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其实除了这色狼,别人对他都没什么企图。他只好又应了,说:“世子放心打仗去吧。”别老担心别人给你戴绿帽子了。

叶裴青这才去拜别老太太和穆国公。老太太抱着他哭了好一阵,屋里众丫头婆子无不落泪,过了半天才停歇。老太太抹了抹眼泪说:“你第一次单独带兵,记得万事要沉得住气,千万别意气用事。”

叶裴青点头应了,嘱咐老太太照顾身体。

穆国公前几日一直在同叶裴青讨论制敌之策,该说的都说完了。这天清晨想起叶裴青身边无人照顾,便吩咐十三说:“给裴青两个丫环,一路上也好照顾他。”

叶裴青垂着头不答话,老太太则“哼”了一声。十三只好硬着头皮说:“前几天老太太也这么吩咐了,世子却说‘第一次领兵,不敢辜负皇上和太子的期待,贪图享乐。’所以这次没给世子带上。”

穆国公一想这也有道理,此事作罢。

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叶裴青终于辞别家里人,在城门前点兵出发,浩浩荡荡向西北而去。

……

叶裴青走后,十三的生活却丝毫不见清闲。

晋王的死非常简单,就是有人在酒里下了毒药。晋王死后不久,京兆尹在一个小房间里搜出了一具尸体,肚子上插了一柄利剑。尸体是晋王的一个亲信,名叫王焕。他的身边留了一封信,写他痛恨晋王已久,这次趁乱在晋王酒中下了毒,知道逃不过去,又不想连累别人,于是自杀谢罪。

谁都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恐怕太子就是幕后主使,京兆尹却查不出来。皇帝心痛之余对这件事十分重视,命刑部和大理寺同审此案,务必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于是,这段时间十三实在是忙死了。

这案子最为可疑之处就是如何下毒。据当时服侍的侍女说,晋王的酒只经过两三个人的手,王焕随侍在晋王身边,的确有机会下毒。晋王死之前他就不见了,想来定然是下了毒之后畏罪自杀去了,因此查来查去,仍旧只到此为止。

刑部和大理寺几位大人经常在一起讨论此案。圣上震怒,皇后悲恸,谁也不敢怠慢,急得焦头烂额。于是他们必须要做做样子,夜夜留宿衙门,开会直到深夜,连小妾们都好长时间没见。能力咱没有,但是咱至少有忠心啊。但是他们连王焕的祖宗八辈都查了,他死前并没什么特别的举动,也没同什么人有交往,实在是干干净净、毫无疑点。

于是接连查了半个多月,刑部和大理寺都一筹莫展。

太子日日来催,刑部和大理寺实在找不出这王焕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只得如实上报。皇后虽然不愿意,但是太子既然没有嫌疑,皇帝不能让他寒心,便叫他带了几千兵士追随叶裴青打仗去了。

十三时时刻刻在注意此案的动向。王焕一定是叶裴青所杀,现场虽然摆设得不够专业,但是以这些官员的水准,还看不出来是他杀。他唯一不知道的是叶裴青如何下毒,这人的手法如此高明,让他忍不住有点钦佩。

这一天,大人们正在大理寺讨论案子,一个人出奇不意地出现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户部侍郎杨蕴,也有个外号叫作“杨泼妇”。

杨蕴今年三十有五,长得像根细竹杆,一双大眼嵌在瘦骨嶙峋的脸上,看起来颇有些鬼气。

他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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