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晚上林折夏没有睡着。
她捏着手机,浑身紧绷,不断给林荷打着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请在嘟声后留言
林折夏唇色惨白,在心里想着:
为什么打不通。
哪怕只是接个电话也好。
让她听见一点声音就够了。
接踵而来的恐惧像不断上涨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伞都没打,冒着雨蹲在迟曜家门口,迟曜开门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你大哥我刚才出门,她哆嗦着找借口说,忘记带钥匙了。
缩小版的迟曜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你大半夜出门?
不行吗,她哆嗦着说,我就喜欢大半夜出门。
最后迟曜放她进屋,给了她一套没拆过的衣服和毛巾。
林折夏那会儿还是短头发,换上男生的衣服之后看着像个小男生。
起初迟曜以为她是因为淋了雨太累才会止不住发抖,可进屋半小时后,林折夏依旧缩在沙发角落里哆嗦。
迟曜似乎问了她好几句冷不冷,但她都没回应。
直到迟曜站在她面前,伸手试探她的体温,她才回过神来。
小时候,林折夏感受到贴在自己额前的那点温度,这份温度将她拽回来,她忽然压抑不住地说,我爸爸就是这样走的。
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有别的孩子。
雷声很大,我求了他很久,他还是走了。
这几句话,一直藏在她心底。
她怕林荷担心,从来没说过。
这份她一直藏着,连林荷都不知道的恐惧。
从那刻开始多了一个知晓的人。
林折夏闭着眼,从回忆里抽离的同时,听见边上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迟曜躺下了。
两个人位置挨得很近,沙发本来就不高,她垂下手、再往边上侧一点,就能碰到迟曜的头发。
她伸手把被子拉上去一点,盖过鼻尖,瓮声瓮气地说:迟曜迟曜,你睡了吗。
没。
我睡不着。
你会不会讲故事啊,林折夏又说,可能我听故事会睡得比较快一点。
迟曜反问:你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