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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时延作者:危危印

天爷,你怎么让我摊到这么个蠢蛋哟!再买一套书要多少钱,我哪里拿得出来哦?他爸是个挨千刀的,儿子也一个比一个地没出息!哎哟我惨哟……”女人这么着就嚎上了。

时延抽了抽嘴角。

孩子一出门就低着头转弯往路上走,好像没看到门边上的时延和徐泽似的。

“这是你同学?”时延疑惑,这怎么跟陌生人似的。

“嗯!”徐泽点了点头,见宋林走得远了,连忙喊,“宋林!”

宋林回头,木木地看着徐泽,半晌才认出人来,“徐泽。”

徐泽脸上露出笑容,“你记得我啊!”

“嗯。”宋林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别走啊!”徐泽跑过去拉住宋林,“我和我哥捡到你的书了!”

宋林眨眨眼睛,“哦。”

徐泽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接过时延递来的书就塞到宋林手里,“快拿去吧。”

“你星期天背着书包一个人在路上做什么?”徐泽问。

宋林眨眨眼睛,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道,“不记得了。”

徐泽无语。

时延不想多待,如果里头的女人出来,也不知会不会生出点别的事儿。“小泽,让他进去吧,我们不是还要发现春天的景色吗?”

“嗯。”徐泽点头,就冲宋林笑了一下挥手,“宋林,我们要走了,再见。”

宋林愣了一下,等时延和徐泽要转身时突然开口,“有花。”

“什么?”徐泽立刻回头。

宋林指了指自家院子和邻居院子中间的巷道,然后带头往里头走。

徐泽想要跟上,时延拉住了他的手,往里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

绕过气味难闻的茅厕,转过几间联排的废弃小瓦房,豁然开朗。

清幽淡雅的香味扑鼻而来,时延和徐泽不由得抬头望去。乳黄色的槐花开了满枝,一簇一簇的,衬着春日的暖光,透出温润如玉的色泽。槐树的枝桠很高,时延和徐泽走到树下,就感觉像是陷进了暖黄与深绿的海洋里。入眼之处,槐花无不重叠交互,成团成群,在树干枝叶上留下点点暗影。

树叶间有鸟叫,还能看到小麻雀在地上跳来跳去。偶尔捕捉到一两道划破春光的流畅的飞行弧线,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光与影,声与色在这里和谐统一。

徐泽愣住了。

时延轻轻地按在他的脖颈处,也仰望着这庄野之间难得的幽静之地。

一双小手伸到了他们面前。

时延一看,宋林的手心竟然是一把桑葚果。

紫的发亮,然而又乌油油地黑。

时延笑了笑,“谢谢。”拿过一个,塞进了好奇地看着的徐泽嘴里。

徐泽咬了咬,登时皱起了小脸,“酸。”牙齿嘴唇都泛紫了。

时延不由好笑,捏了一个放进自己嘴里,咬碎,也酸,也甜,无比熟悉而又久远的味道。在没东西填饱肚子的那段时间,这些路边的野果子就是最好的救济粮。时延甚至等不到它们成熟,就会早早地爬到树上把它们摘个干净。

“哥,这是什么?”

“桑葚,没吃过?”

“没有,酸。”徐泽说着,又咂了咂小嘴,仿佛在回味刚才那种奇特的味道。

宋林站在槐树底下冲徐泽招手。

徐泽走过去,宋林就递给他一根带网子的竹竿。宋林自己也拿了一根竹竿,朝上伸,拢了几簇槐花,使力朝下一拉,槐花团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宋林把槐花捡起来,塞进徐泽嘴里。徐泽嚼了嚼,立时笑了,“好甜,好香。”

宋林冲徐泽点了点头。徐泽明白了,这是叫他打槐花呢。

见徐泽开始尝试,宋林就走到树干旁,两腿往上一扒,两手扣住树皮,没等人反应过来,小小的孩子已经窜了足有三四米高。

时延惊叹。

这孩子呆是呆了点,倒也有些神奇。

徐泽见宋林爬树,也扒着树干往上爬。只可惜这事儿他是第一次做,还没扒紧呢,就摔了下来。徐泽也不泄气,继续往上爬,时延赶紧过去护着点儿。

这时候,宋林已经接近最下头的树丫了。

等宋林一站上树丫,扶着树干朝下看,徐泽又从树上滑了下去,正既羡慕又不甘心地瞅着他呢。

宋林在头顶上扫了一圈,对着徐泽指指眼前那簇最饱满的槐花。

徐泽握着竿子努力去够,可高度却实在是低了点儿。时延笑着蹲下身,“上来。”

徐泽嘿嘿一笑,骑上时延的肩膀,高高举着竹竿,网子差不多够到那簇槐花。

“哥,左边点左边点!”徐泽兴奋地喊。

时延配合地左移。

“右边右边!”徐泽又指挥。

……

“够到了吗?”时延气喘吁吁,两只手几乎握不住徐泽的腿。

“还差一点!”徐泽也累坏了。

时延的腿都打颤了。这小分量在肩膀上也不轻啊,更何况徐泽还长了几两肉。

脚底下石头一绊,时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倒,眼看着徐泽就要头朝树撞过去,时延连缩了脚,把重心后移。双手一松,徐泽的小腿就滑到了他的背上。时延拉住徐泽的腿往下一拽,徐泽就整个儿趴在了他的背心。然后时延就扑倒在了地上,扑通一声,怪响的。

树丫上头的宋林默默捂了捂脸。

十几分钟了,一簇槐花也打不下来,还摔一块儿了,这兄弟俩可真是够木的。

估计时延和徐泽听到宋林的心声也得撅过去。

到最后还是宋林近水楼台,从边上折了根小树枝,把那簇早就看好的槐花打了下去。

没过多久,徐泽怀里就抱了一大捧槐花,连忙冲着树上喊,“够了够了!”

宋林就从书上刺溜滑了下来,那动作要多熟练多熟练。

临走前,时延还观察了一下地形地势。这里的地面比两边的马路要低多了。

后头是一条水沟,前头是人家,水沟上头的桥离水面足有三米。又围着院子,把几棵槐花树和桑葚围了个结实。两边的都是普通的树,把这片白花遮得半点儿都看不见。不从那条巷道过来,估计谁也不知道这后头还有这么几棵树呢。

这眼神总是涣散着随时随地像是在发呆的小男孩居然把他们带进了他的秘密基地。

因为帮他捡了书?

孙秀对时延和徐泽带回去的槐花很喜欢,嚷着说要做槐花糕吃。徐泽这才知道除了可以生吃,槐花还可以掺进点心里。还有人家做成腌菜,专门用来下饭呢。

听徐泽说是宋林家后头的,孙秀笑得更欢。

“宋家那个女的孙家村都知道,顶抠门顶抠门,把个男人都给抠走了。借人东西从来都不还,人家从她那里从来借不到东西,现在人见了她都恨不得绕道走。我之前把面板放在外头晒晒,就给她拿走了。我去要,她还说当我不要了,现在她捡了就是她的。没把我气死!没想到她家的两个儿子都挺好的,前儿她儿子遇到我还打招呼了呢!”

时延悄悄地领着徐泽回房。

总觉得这住在村子里安静是安静,可不安宁啊。

第34章孙寒出走小霸王

从那之后,徐泽和孙童他们一起玩的时候,总喜欢拉着宋林。徐泽觉得宋林不坏,只是不爱说话,而且时时刻刻在走神罢了。

孙红艳她们那些女孩子喜欢叫宋林木头墩子。他们玩的时候,宋林就喜欢找个地方蹲着,望着地面或者望着他们,一看就是半天,眼睫毛倒是还眨,眼珠子却是动也不动。

时延给他们递东西吃,宋林也接过去吃,吃完了继续呆呆地坐着。

太阳过西,五六个孩子围在后院的桌子上写作业。徐泽坐在一边看着,俨然一个小老师的模样。可他从来不去教宋林什么,因为宋林的本子上总是画着一些很奇怪的画。有时候是带锯齿的三角形,有时候是眼睛,却是没有眼珠,有时候是鸟,可鸟却长着两个嘴巴。

没有人知道宋林究竟在想什么。

可徐泽渐渐地觉得宋林的脑袋里一定充满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他和那些东西说话,交流,所以总是会忘记他们的存在。

动画片里那些厉害的人不都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吗?

徐泽笃定这一点。

徐泽时不时地看宋林一眼,这动作吸引了孙童的注意力。想想以前,徐泽都跟他最好的。可是现在,徐泽总是看着宋林,孙童有些不高兴。

憋着小嘴,有些心不在焉地用笔头戳着本子,孙童低着脑袋,精神低落。

徐泽终于注意到孙童这边的动静,凑过来轻声问,“童童,怎么了?不好好写作业?等会儿不要回家吗?”

“小泽……”孙童抬起头,眼睛里包着眼泪。

“饿了吗?”徐泽赶紧安慰。

“不是……”孙童摇头,“你现在是不是只跟宋林玩了?他有什么好,就是个小木头,又不会陪你玩。”

“童童,别这么说,宋林很厉害的!”徐泽反驳了一句,见孙童更委屈了,只好妥协,“我没有只跟他玩,我也跟你玩啊。等你作业写完了,我就给你看我哥给我新做的玩具。”

“真的?”孙童眼睛亮了亮。

“嗯!”徐泽重重点头。

看见孙童不哭了,边上的孩子都过来笑他,一个个地嚷着,“撇撇嘴,流个水,孙童是个爱哭鬼!”

孙童立刻不乐意地,起身去追,孩子们一哄而散。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重新安静下来写作业,孙童坐回徐泽身边,情绪却又低落了下来。

徐泽疑惑,“童童你怎么还不高兴啊?”

孙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把刚刚还嬉闹的孩子们吓了一跳,都缩着脑袋看着孙童不敢吱声。

徐泽也吓到了,连忙从晾衣绳上抽了毛巾给孙童擦眼泪,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摔倒了?”

孙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哥,我哥他……”

时延从屋里走出来,听见这一声,心头一咯噔,赶紧问,“孙寒怎么了?”

孙童转向时延,眼圈红红的,“我哥他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了?!”时延惊道。

“我哥他走了,他不念书了!他偷偷走了,不要我了!”孙童愣愣地说了一句,然后再次痛哭出声。孩子的哭声实在是太过惨烈,哭得时延心烦意乱。

等孙童终于安静下来,把事情说了个明白,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原来孙寒因为数学成绩很好,被学校选去参加市里的奥利匹克竞赛。这时候一个竞赛的冠军不仅仅意味着奖金,更意味着中考的时候有着十来分的加分。这对谁来说,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孙寒加入了学校里的特训班,开始进行将近一个月的数奥补习。

每天放学以后,走读的回家,住宿的回宿舍,他就留在教室里等着老师来补课。老师手里的卷子像是雪花一样飞下来,飘到每一个即将参加奥赛的学生手里。

孙寒够刻苦,够努力,老师也喜欢他,常给他开小灶。第一次选拔测试,孙寒考得极好,第一名。这下老师更加对他寄予厚望,也更重视他。

但是在第二次选拔测试之后,孙寒开始不正常了。

起初只是看着黑板有些发晕,然而当老师写了一黑板的板书让他们记下来的时候,孙寒眼前发黑,当堂吐了。之后只要是看到写着字的课本、试卷,他就胃里泛酸,即使装着没事,可脸色还是青黑地难看。

都说压力使人进步。

老师们叹气,一颗好苗子,生生压折了。

谁也想不到,几天前还向老师保证争取数奥冠军的孙寒,被婉言劝退后,翘课回家了。连孙家爸爸都不知道儿子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联系老师时,老师叹口气让他们对孩子宽容一些,让孙寒多休息。等好了,再到学校去。

孙寒在家里这一趟就是五天。

有老师的话,孙家爸爸也不怎么训他。只道是身体确实不好,还让孙家妈妈多给做点好吃的。

紧接着,那个传说中的姑奶奶又来了。

估计没说什么好话,这一气一激一绝望,孙寒连夜离家了。已经三天了,也没有回来,没有一点儿消息。

时延脸黑成一片。

他实在没想到,孙寒到最后也没能过了这道坑。

可是他也有些后悔,如果当时他没有冷漠相对,而是温言鼓励,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呢?可他以为孙寒的性子里并不缺少坚韧的部分,只要撑一撑,就会过去的。

就像是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他紧紧搂着徐泽,警惕地盯着门,生怕何涛下一秒会踹门进来,把怀里这个人夺走。他战战兢兢,活得心酸,可他从没被现实压垮。

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孙寒就不行了呢?

时延又想,也难怪。

孙寒有爸爸妈妈,再如何也是受着疼爱长大的,没怎么经历风雨。突然让他扛起这么大的压力来,他崩溃也是正常的。

可是孙寒怎么就逃了呢?他那些陪着卖锅贴的日子,不是很坚强很有毅力吗?

他又能去哪里呢?除了孙家村,这么点压力就被打垮的孩子,除了父母的庇护之下,他还能去哪里呢?

望着孙童哭花了的小脸,时延觉得光线照得人恍恍惚惚。

他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多了。明明重生的时候就告诉过自己,这辈子只有徐泽的。

然而不论管的多不多,孙寒估计一时半会儿地是找不回来了。

一院子的人听着孙童的哭声,都觉得心里难受。徐泽安慰着孙童,没过一会儿,自己也哭了。

时延瞅着西边的太阳,直到一院子的人都散了。

时光如水一般,很快孩子们放暑假了。这几个月,时延又尝试了很多的工作,包括在街上卖糖葫芦,卖烤串,卖菜,奔波在市集之间,有赚有赔,除了照顾徐泽,从来不曾让自己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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