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遐没动,瞥了眼她乌黑的发顶,问:躲什么?
鹿茸茸蹭地抬起头,眼睫轻颤:躲、躲什么?
谢云遐看着她扑闪的眼睛,哼笑一声:你说我天天晚上在这儿破地方呆着,是为了什么?
鹿茸茸茫然一瞬,她也不知道。
陈游说是因为冬训,但她觉得不是。
等采访?
她小心翼翼,合理猜测。
谢云遐一眯眼,语气凉凉:行,本事儿越来越大。
他放着枪不练,在这儿陪小天鹅跳舞,结果呢,她扭头把他一扔,找方若可去了。
姓方的能有他好用?
管灯管抱管撑伞,要什么有什么。
鹿茸茸正想着为什么,掌心一重,他把枪放在她掌心,抬眼看去,对上男生黑色的眼睛。
什么时候比赛?他问。
鹿茸茸小声应:下周。
谢云遐道:知道了,练枪去吧。
鹿茸茸抱着枪,忍不住去看他的右手,右手藏在黑色手套里,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鹿茸茸犹豫地问:你会去冬训吗?
谢云遐垂眼,忽然抬起右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会,会去。不去说不过去,是吧小天鹅?
鹿茸茸:嗯?
什么说不过去?
谢云遐俯下身和她平视,眼底有笑意,唇角轻勾:不拿世界冠军,怎么当最厉害的人?
小天鹅说,她喜欢最厉害的人。
那世界冠军,只能是他的。
鹿茸茸睁大眼,心跳随着他的话变了速,他的眼睛像漩涡,将她裹挟进急速、未知的深海里。
这是希望她喜欢他的意思吗?
鹿茸茸变得轻飘飘的,直到怀里一沉,反应过来自己还要去练枪。
我我去练枪了。
她慌乱地说了句,跑动间,露出藏在黑发里的红耳朵。
谢云遐看着鹿茸茸小跑离开,缓缓握了握右手,转身回到地线前,重新拿起枪。
九点整,射击馆三楼的枪声停息。
谢云遐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厚重的射击服,左手死死地按住颤抖的右手,等这阵心悸过去。
她不在,依旧只有60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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