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也令她的情绪比平时脆弱。
陆闯见她悄无声息地哭个不停,无比烦躁,却也停止了对她拷问般的语气,坐在床边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警告她——
“眼睛不要的话直接捐掉,哭瞎了连捐都捐都捐不出去。”
“你怎么这么能哭?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能哭的女人?”
“乔以笙你到底能不能行?不是你的错可以了吧?有什么好哭的?”
“……”
后面他大概终于意识到,他越说,她哭得越厉害,才识相地闭了嘴,并带着他的狗子躲到落地窗前去默不作声远观她。
乔以笙在安静中不知不觉又睡过去。
然后迷迷瞪瞪中,她感觉额头被覆上来清凉的东西。
她倦怠地睁开些许眼缝,错觉般入目陆闯温柔的眼神。
温柔得不像陆闯。
也有可能真的不是陆闯吧。他只会凶她、气她。
又做梦呢。
乔以笙阖上沉重的眼皮,眼角一片潮湿。
怎么办……她是不是变得,比陆闯喜欢她,更喜欢陆闯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对陆闯的喜欢,怎么可以超过陆闯对她的喜欢……
她在轻贱自己吗……
“……乔以笙,我真是拿你没辙了。”陆闯的声音像隔着一层保鲜膜,模模糊糊的。
以致于乔以笙搞不清楚,真的是他在讲话,还在她陷在梦境中。
但当乔以笙重新睁眼时,确实没看到陆闯,看到的只有欧鸥。
她人也不在陆闯公寓里,而在病房中。
“哟,乖乖,醒了啊。”窝在床边沙发里的欧鸥起身走过来,“怎么样?还难受吗?”
乔以笙摸了摸额头,有气无力的:“现在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欧鸥帮她将病床摇高些,“你的烧一直反反复复,没办法把你放在家里继续自己处理,你的床伴就打电话给我,送你来医院。”
乔以笙:“……”床伴两字从欧鸥嘴里讲出来,她怪臊的。
欧鸥不再打趣她,拉过椅子落座病床边,正色问:“你怎么回事?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出息了乖乖,恋爱谈得伤筋动骨。”
“没谈恋爱。”乔以笙无力地否认,心头则在“伤筋动骨”这四个字上嗑了一下。
和陆闯这不伦不类的关系之下产生的感情,确实够伤筋动骨的。明明她一直以来崇尚平淡稳定、细水长流,明明她一直认为“伤筋动骨”只会出现在崇尚轰轰烈烈的欧鸥身上,现在她却……
喜欢上陆闯,就注定和平淡稳定、细水长流无缘了……
可不可以不再喜欢他……
为什么人的感情不能自己控制、不能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