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伍天覃只冷笑一声,只盯着脚下那小儿冷不丁开口道:“继续用刑。”
这话一落,果然只见那元宝儿神色一愣,抹眼泪的手瞬间一僵,随即,脸色微微一变,不过睁眼功夫间,便见那张脏兮兮的小圆脸上瞬间又是气愤,又是难以置信的将双眼一瞪,差点儿气得从地上跳起来,然而一抬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打量,便又见那元宝儿将脖子一缩,只委屈瘪嘴道:“爷方才不是……不是已罚了小的的跪么?爷不能言而无信。”
元宝儿一脸委屈无辜的说着。
伍天覃却冷笑一声道:“爷何时说的。”
说着,伍天覃端起了一旁的茶碗,漫不经心的啜了两口,眯着眼扫了那元宝儿一眼,道:“敢在府中聚众赌博,还敢在众人跟前嚼主子的舌根子,编排主子的是非曲直,只想罚跪了事?元宝儿,在你眼里,爷是那般宽容大量的人么?嗯?”
只见伍天覃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盖,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方才又是打滚又是撒泼,无非就是对爷对你用私刑感到不服,那好,爷今儿个便秉公处置一回。”
说着,伍天覃扫了那渐渐鼓胀起来的元宝儿的小圆脸一眼,淡淡道:“爷便不对你用私刑了,既外头那些人聚众赌博的,一个个罚了二十个板子,你便与他们同罚罢,置于你编排主子是非,乱嚼舌头绕闹府中宁静便是追加一等,再多罚个二十板子,一共四十个板子,元宝儿,爷这刑法可断得公正?”
伍天覃似笑非笑的看着元宝儿。
话一落,只见那元宝儿鼓着那小圆脸,瞬间气得跟只河豚似的,只死死盯着那伍天覃,良久,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最终,张嘴一吼,只一脸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盯着那伍天覃道:“你……你说话不算数。”
然而话一出口,却是喉咙微噎。
满腔的愤怒不过成了三分气愤,多了七分委屈。
说着,只见那元宝儿憋着小嘴,忽而一屁股往那地毯上一坐,便是抬手捧着那小圆脸,将脸朝着身旁一别,只委屈得直哭啼了起来道:“呜呜,我要赌钱也是被你逼的,我要说你坏话亦是被你逼的,你罚了我一个月的月钱,不去赌钱,我哪儿来的钱,我左不过是想将你罚我的钱赢回来罢了,呜呜,说你坏话,说你坏话又如何,你都罚了我一个月月钱呢,还不兴我抱怨几句,何况,你生得那般威武霸气,便是贬低你几句又何妨,横竖旁人又不会信,左不过我口嗨几句罢了,哪像我,便是无人编排,也人人知我是个身子不全的……”
这一回,却不见那元宝儿扯着嗓子嗷嗷哭喊,却只见他双手捧着脸默默啼哭着,半晌,又将那脸朝着臂弯里一埋,竟呜呜呜的哽咽低吟着,竟头一回当真委屈得伤心难过了起来。
说到最后,不知是说起了伤心事,还是如何,竟一边说着一边哭得直抽搐了起来。
第70章
话说伍天覃见过元宝儿张牙舞爪,嚣张跋扈的一面,见过他撒泼耍横,油盐不进的一面,亦见过他精灵古怪,可爱讨喜的一面,却独独不曾见过他委屈难过,哭得似个小孩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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