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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衷笑道,“这东西已送出,哪有收回的道理?公子不收它,可是瞧不起老夫?”莫凉一被他说的有些为难,略一思考,方道,“凉一自不是那个意思吗,既然先生决心,那凉一恭敬不如从命,只是烦请先生再帮凉一一个忙,可否?”

“公子但说无妨。”慕容衷非常大方,莫凉一微微一笑,道,“既然先生把这匾额赠予了凉一,那如何用,可是凉一说了算?”慕容衷自然点头,莫凉一看了一眼那分量不轻的金匾额,幽幽叹了口气,“我并不需要它,可自有人需要。青州大旱之事,想必先生也有所耳闻,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孤苦无依,朝廷赈灾的银子虽不少,但是到了青州百姓手里的能有几多?又能救活几个人?凉一区区寻常之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愿请先生融了这块匾额,以救灾民。”

慕容衷沉默片刻,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公子性子真是随了莫神医。也罢,既然公子这么说,那老夫便这么做罢。除了这块匾额,老夫再加上五万两白银,让犬子亲自压银去青州,必定发放到百姓手中,公子可满意?”“凉一代青州百姓多谢慕容先生!”莫凉一又惊又喜,忍不住一揖到地,慕容衷忙伸手去扶她。

自慕容衷来后,莫凉一的名声算是传了出去,京城里的达官贵族不管有病没病都想请她瞧一瞧,莫凉一深知自己开罪不起,不能拒绝,多日下来,更加厌烦了在京城的生活,眼巴巴的等着给霄王爷治病,治完病好早些离开京城。离了京先回乡祭奠义父,再转道去青州义诊,行程都定好了,却迟迟不见有霄王府的人来找她。

莫凉一自然是不可得知,夏初逢已向凌晟提出了请求援兵事宜,凌晟自然同意,为了表示凌国对夏国的支持,特意派出了战神凌沛暄出征。霄王妃早逝,历来凌沛暄出征前需要的东西都是由凌慕清准备,自然没有时间去找莫凉一。

明日凌沛暄就要出征了,皇帝定然会吩咐人去霄王府去接凌慕清,她这才想起了与小郎中约好给她父王瞧身子一事。她倒也没真想让莫凉一给凌沛暄诊治什么旧疾,主要还是为了她已肯定莫凉一身上有沉香,想趁机拖延她离京时间,好好套套她的话。

只是入宫之后,定然不能再随随便便的带人出去溜达,凌慕清想了又想,差林琛去给莫凉一报了信,说是让她可以离京了。林琛回去的时候顺便带回了那锭金子,“莫公子说了,既然无需为王爷看病,那她就不能收您的钱。”

凌慕清算是知道了莫凉一的性子,只得无奈一笑。不久之后宫内果然来人,凌慕清带着林探林深和林琛一起入了宫,只待次日与皇帝一起送凌沛暄出征。凌沛暄未封王时住在景昭宫,出宫立府之后景昭宫也没入住过别人,直到凌慕清出生,每逢他出征皇帝必然会把凌慕清接入宫里,她住的就是景昭宫。

凌慕清入宫不久,凌晟就带着太子长子凌东澈去瞧她。“八王叔运筹帷幄,战神之名绝非虚传,此次与启国一战必会大获全胜,皇妹放宽了心就是。”凌东澈笑盈盈的,他长相颇似太子,只一双眼睛不像,太子虽然看似敦厚,眼中却常有狠厉之色,凌东澈却是真的无害。

“承蒙皇兄吉言。”凌慕清虽与凌东澈关系不错,可凌沛暄言犹在耳,就算是凌慕然,她此刻也是得存有三分防备,更何况至今不知表里可如一的凌东澈。凌东澈笑笑,又道,“夏启边境据京城甚远,便是一来一回就得有两月之余,再加上打仗,八王叔可是要过好些日子才能回呢。皇妹在宫里若是觉得无聊,让人知会一声就是,我让然儿入宫陪你。”

凌慕清点头谢了他,凌晟笑道,“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客气?”凌东澈附和,“皇祖父说的极是。”凌慕清看了一眼皇帝,也没多说什么,只点头笑了笑。又说了会儿话,凌晟尚有政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留下凌东澈让他们交流一下兄妹感情。

凌东澈喝了几口茶,见凌慕清没有交谈的意思,便主动寻了个话题,“皇妹可有听闻,京城里来了个小郎中,听说是莫神医的传人。”凌慕清挑了眉,饶有趣味,“我在街上见过她一回,皇兄竟也有听闻?”

“那小郎中的名声可早就传遍京城了,”凌东澈笑着道,“莫神医曾经对慕容家有过恩情,那莫凉一又解了慕容衷多年病痛,慕容衷那日去送了块金匾额给他,他不但不收,还让慕容衷融了那金匾额,拿去救助青州难民。呵,神医传人之名已是不俗,再加上其人品德高洁,这些日子啊,可没少被那些达官贵族叫去看诊。”

凌慕清想起那小郎中一本正经的样子,对于她会把慕容衷送的匾额融了救济灾民是一点儿都不惊讶,反而微微扬了唇角。凌东澈见她感些兴趣,就把莫凉一这几日为那些个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看诊的趣事讲了一下,凌慕清果然心情大好。

次日清晨,凌慕清被伺候着起身,换了她那一身正式的世子袍服,坐着轿子跟随皇帝去了城门为凌沛暄送行。凌沛暄换下了青衫孺服,穿上一身戎装,头盔抱在怀里,双目如炬,威仪浑然自成。凌慕清站在皇帝身侧,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她的父王穿盔甲的样子,却是第一次送他出征。

凌慕清知道,她父王是闻名天下的战神,为凌国立下了赫赫战功,可他在女儿面前,通常总是一副慈父模样,甚至很少对她冷过脸色。凌慕清看着站在战马旁边一脸肃穆的凌沛暄,第一次感觉到,他不仅是她的父王,是她的爹,是天下第一疼爱她的人,他还是凌国的霄亲王,是凌国百姓的守护者,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吾儿此去万事小心,朕在京中,与清儿一起,等你凯旋归来。”凌晟把一碗酒交到凌慕清手里,凌慕清会意,双手捧到凌沛暄面前,“父王,女儿在家里等您。”您说过,皇家没有多么纯粹的亲情,您是女儿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您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女儿还想陪着您长命百岁呢。

凌慕清没有把所有的话说出口,但她相信凌沛暄能懂。凌沛暄接过酒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声叹息,“清儿,要听你皇爷爷的话,不可任性。”凌慕清点了头,凌沛暄仰头喝尽碗中酒,用力摔碎酒碗,把头盔戴好,翻身上马。凌晟亲自把佩剑系在他腰间,轻轻摸了摸他的马头。

“众将士听令!出征!”凌沛暄一声令下,激昂的出征曲奏响,军队中竖起两面大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恭送霄王殿下出征!”到场的官员们和护卫们集体高声大喊,凌沛暄拉着马,握着缰绳冲着他们抱了一下拳,骑着马转身快速跑到了大军之后。

城门之前尘土飞扬,无数匹马和无数个士兵们一起转身,凌沛暄在前方遥遥的喝了一声,“走!”军队开始动起来,却是有条不紊,由前到后步履整齐。齐公公递了块帕子给凌晟,要他掩住口鼻,以防吸入尘土。凌晟接过,却转身给了凌慕清,凌慕清摇摇头,笑道,“这是我爹和他的军队留下的。皇爷爷,我第一次见到那么震撼的场景,不知到了战场,又是何等光景?”

凌晟没说话,把帕子丢给了齐公公,等到军队慢慢走远,尘土慢慢飘落再也不扬起,他才望着远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爹,我的儿子,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凌慕清偏头看凌晟,重重的点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百度了一下十万两银子等于好几千万软妹币呢= =改一下,减一半嘿嘿。。。。

☆、第六章

自凌沛暄出征后,凌慕清一直在宫中未曾出去。每日里抚琴练剑,偶尔去御书房陪着皇帝,看他处理政事,或与到宫中探望她的凌慕然玩闹一番,虽说是有些无聊,但也算自在。

这一日,距霄王出征已近两月,凌慕清去御书房寻凌晟,却见齐公公守在门外,齐公公见她来了,行礼道,“世子,皇上与几位大人在内商量要事。”凌慕清点了一点头,却没打算离开,她这次来本就是为了向皇帝询问一下凌沛暄的事,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凌慕清提出进去在外间等凌晟,齐公公也知皇帝处理政事时对这位颇蒙恩宠的霄王世子并不忌讳,便答应让她进去了。凌慕清进了御书房,轻手轻脚的走到帷幔后,想偷听一下皇帝与大臣们商量的是否是有关于凌沛暄的事。

“再多拨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一定要尽快控制住。”凌晟的声音很严肃,紧接着便有人接着他的话道,“皇上,军医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经验丰富,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想来太医也是没法子的。”

凌晟半天没说话,这时又有另一个声音道,“启禀皇上,两月前京里来了个小郎中,据说是莫神医的传人,一手医术可谓是妙手回春。可他前些日子已经离京了,如今行踪成谜,若能寻到他,我军疫情必然有解。”凌晟叹了口气,吩咐道,“赶紧派人去找,那莫惊鸿的传人,一定有法子。让林仲过去吧,另外,那些个大夫方士,纵然不能控制疫情,好歹也拖延一下,照现在的状况下去,别说打仗了,光是因为瘟疫我军将士就得损失个七七八八!”

大臣们连连附和,凌慕清在帷幔后隐约听明白了他们说的事。军中居然发了瘟疫?那凌沛暄如何了?凌慕清一阵心慌,忍不住一脚踏过了帷幔,“皇爷爷!”皇帝面色不太好,看了她一眼,挥挥手让大臣们退下了。

“你都听到了?”大臣们刚退下,凌晟长叹了口气,伸手揉着额角。凌慕清点头,又摇头,“只听了个大概,皇爷爷,我父王如今可有事?”凌晟摇头,凌慕清刚松了一口气,听了他的话,又提心吊胆起来。凌晟说,“暂时无事,可这疫情来的厉害,多的是将士半死不活的,暄儿向来体恤下属,怕是迟早会感染。”

凌慕清心急,走到他身边请求,“皇爷爷,您让我去看看父王可好?”凌晟一皱眉,怒斥道,“胡闹!你是千金之躯,如何能去那边苦之地?况且如今军中疫情紧张,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朕如何向你父王交代!”凌慕清急道,“可是……”

“没有可是!”凌晟是铁了心,“朕会让人尽快寻到那郎中,你好好呆在宫里等你父王回来即可,别的就不要操心了。”凌慕清还想辩驳,皇帝一挥袍袖,横眉冷对,“回景昭宫吧。”凌慕清知他听不进自己的话,只得无奈跪了安。

凌慕清回了景昭宫,就把林家三兄弟赶回了霄王府,三人虽然不解她意欲何为,可还是听从命令回去了。三人走后,凌慕清又派人去太子府请了凌东澈来。凌东澈刚到景昭宫,凌慕清就对着他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凌东澈赶紧问她原因,凌慕清抽抽搭搭的告诉了他。

“这事我也听说了,八王叔吉人自有天相,皇妹莫要难过了。“凌东澈皱着眉,安慰凌慕清。凌慕清做出一副柔弱十分的样子,哭道,“皇兄自是不能体会,我自幼走了娘亲,家里又无姊妹兄弟,只得父王一人相依为命。而今父王面临着那么大的难处,我却不能尽孝,甚至父王不知可能逃过这一劫……皇兄,若父王出征那日便是永别,我日后当如何苟活人世?”

凌东澈神色微动,咬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心,“那皇妹想如何?我定然尽力帮你。”凌慕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连连道了谢,“我想去寻莫凉一,虽不知她身在何方,总比在这里饱受煎熬的好。皇爷爷现在定然不会轻易让我出宫,我想请皇兄帮忙。”

凌东澈皱着眉头,在房里走来走去,凌慕清也不催他,只红着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凌东澈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待我去寻件侍卫或者太监服给你,你换上它,待会儿装作我的随从,跟我一起出宫。只是清儿,江湖险恶,你虽然身手不凡,可也要提防着那些下三滥的玩意儿。你若是出了什么事,皇兄也只有以死谢八王叔了。”

“多谢皇兄!我定当万事小心!”凌慕清激动的连连点头,凌东澈叹一口气,摸摸她的头,“你在此等我。”说完他就离开景昭宫找衣服去了,凌慕清长吁一口气,擦了擦潮湿的眼角,面色变得坚毅。

凌东澈寻了件侍卫服给凌慕清,她换上了,手里拿着把剑,低着头跟在凌东澈身后,倒也没人会怀疑凌东澈的侍卫居然会是霄王世子假扮的。凌东澈的马车一直把凌慕清送到京郊,凌东澈没有立刻让她走,反而让她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拿了两个包袱过来,凌东澈把包袱递给凌慕清,笑道,“红色包袱里是换洗用的衣服,有男装也有女装。蓝色包袱里装的是些干粮,我知你心急,若是连续赶路饿了,吃一些也不妨。”凌慕清接过包袱,只道了句谢,红着眼说不出话来。

凌东澈又伸手问那男人要了个钱袋,交到凌慕清手里,“这里面有些碎银子,也有些银票。孤身在外定然不能缺了银子,我给你准备的足够,你从未受过苦,此次出行必然不会很快适应,只是别委屈了自己。”说完又从自己腰上解下一块金牌给她,“这个你收好,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可到地方官府出示金牌证明身份,他们定然听你吩咐。”

“皇兄……”凌慕清有些哽咽,凌东澈云淡风轻的一笑,伸手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比你年长五岁,你和然儿,说来也算是我看着长大了。儿时我们也算是亲密无间,兄妹情深。只是长大后,倒是疏远了许多,可我仍记得清儿小时候,总爱喊我澈哥哥呢。”

凌慕清听他言说,也有些唏嘘,抿了下唇,轻唤了一声,“澈哥哥。”凌东澈欣慰的笑着,微微点头,“快走吧,天都快黑了。记得先找个客栈,把衣服换下。”凌慕清应了,凌东澈让人牵过一匹马给她,她看了凌东澈一眼,上马奔驰而去。

“殿下,您为何要帮霄世子?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太子爷可饶不了您。”凌东澈的贴身侍卫忍不住提醒他,凌东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直到凌慕清骑马的背影快速消失在视线尽头,凌东澈才上了马车,“回府吧。”

凌慕清对凌东澈自然是有所隐瞒的,她只道去找莫凉一,尚不知其去向。而事实上,凌慕清心里早就有了想法。莫凉一起初说要回乡,虽不知她家乡在何处,但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回去了。那她回去之后呢?以凌慕清对她仅有的一点儿了解,她定然不会留在家乡,最大的可能,就是去青州了。

青州大旱,民不聊生,小郎中既然知道了,依着她纯善的心性,不可能让慕容衷帮着捐了些银钱就作罢的。凌慕清想,莫凉一一定会亲自去青州,所以她一路快马加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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