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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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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作者:a

第27节

这回换伍子昂吃惊了。

阎日低哑地说:“属下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了……之前皇上支走了温公公、申公公和孔统领,初五的晚上又支走了属下。当属下听到屋内的动静闯进去的时候,才发现皇上痛苦地躺在床上。皇上让容太医对外说他是中了毒,不许声张。那时候皇上的情况很危险,属下也没了主意。一直拖到第二天,容太医见皇上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赶紧出宫找来他父亲。属下也遵从皇上的意思,告诉了太师。”

伍子昂的眉心拧成了川字,他以为能从阎日这里问出什麽,结果阎日也不知道。想到这里,他目露怀疑,阎日是果真不知吗?

阎日似乎没有看到伍子昂的怀疑,眼里是难以压抑的湿润,继续道:“皇上昏迷了一个月才醒了,醒了之後也是昏昏沈沈,清醒的时候少。那时候属下怕死了,怕皇上就……那晚皇上很痛苦,疼得痉挛了好几次,身上都紫了。可就是那样,皇上还一直念著不要告诉王爷……”

阎日说不下去了,听到这里伍子昂也是心如刀割,眼眶热辣。一想到那时候他不在秦歌的身边,他就异常的懊悔。

阎日向後退了一步,对著伍子昂重重磕了三个头:“王爷,请您……一定不要辜负皇上,请您……能一直,爱著皇上……属下知道皇上最近在筹划一件事情,此事与王爷有关。属下虽然还没有探到皇上要做的是什麽,但属下可以肯定皇上是为了王爷。属下确实不知道阎罗王去了哪里,属下猜测皇上一定是派他去做什麽了,这件事也很可能与王爷有关。这两年皇上不管做什麽都是出於对王爷的考量。皇上生病的那件事属下也觉得与王爷有关,属下曾无意中听到皇上与申公公说什麽‘调养’,还有‘为了王爷’之类的话。”

伍子昂的心往下沈,看样子阎日是当真不知道了。他双手扶起阎日,揉了揉他被自己捏伤的肩膀,说:“是本王误会了你,本王向你赔不是。”

“王爷千万不要这麽说,お稥”阎日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低下头,“这些话一直憋在属下的心里。皇上让属下发毒誓不许告诉王爷,所以属下才隐瞒了王爷。”

伍子昂吐了口气,心里很堵得慌,又很不安,秦歌到底是怎麽了?他不死心地又问:“你是说申公公知道些什麽?”

阎日摇了摇头:“属下不敢肯定。”接著他又道:“皇上生病的那半年,不少人都反对王爷,皇上似乎,很是焦急。”

伍子昂讥嘲地笑笑:“就是有些人不死心。”

沈默了一会儿,伍子昂又问:“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皇上与谁来往比较频繁一些?”

“除了太师之外,皇上没有特别召见过谁。皇上月初的时候让太师出京调养去了,然後提拔了梁州七贤等人。”

伍子昂点头:“这件事我知道。皇上病好之後可有何不适的地方?”

阎日仔细回想,然後道:“皇上的肚子似乎总是不舒服,属下经常见皇上会揉肚子。这半年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有。”

“肚子?”伍子昂紧张地问,“可找容丘他们瞧过了?”

“容太医说是皇上‘中毒’後落下的毛病,得慢慢调养了。”

伍子昂的心窝直泛疼,若他没有问阎日的话,他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阎日见状张了张嘴,犹豫过後,才出声道:“王爷,皇上一遇到大事就总是闷在心里,若与王爷有关的话更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王爷您终於回京了,您的话皇上才会听,您平日里要多注意皇上。皇上自从去年生病以来,身子都不大好,只是皇上都自己忍了。”

伍子昂沈重地点点头:“我知道……我怎麽不知道……”随後,他冷冷地看向阎日,阎日心里一个激灵,脸上差点表现出来。

“你也知道皇上是闷葫芦,今後不管什麽事,不管你对皇上发了怎样的毒誓,你都不许再隐瞒我!这次就罢了,下不为例!”

阎日马上跪下:“属下知错,属下谨记王爷之命。”

“嗯,让我发现有第二次,我绝不轻饶!”

“是!”

阎日暗暗吐了口气。

“还有什麽瞒著本王的吗?”伍子昂又拿出王爷的架势,问。

阎日摇了摇头:“属下不敢。”

“嗯,那你下去吧。今晚的事你知道该怎麽做。”

“属下今晚并没有见过王爷。”

“嗯,下去吧。”

阎日起身,躬身退下。在他退出後,伍子昂的眼里闪过精光,他该不该相信阎日?

出了仁心堂,阎日安分地站在门口等著召唤,他平静的面容下是如打鼓般跳个不停的心。他骗了王爷,也做好了在王爷知道真相後被王爷抽筋扒皮的准备。但是在皇上为了王爷受了那麽大的罪之後,他对皇上的忠诚已远远超过了对王爷。他只是个奴才,但他要尽自己的一切来保护皇上。在王爷的权利如日中天之际,他,不相信王爷会对皇上永不变心。至於那两个孩子……阎日上了心。

第二天深夜,在秦歌睡下之後,伍子昂又秘密见了孔谡辉。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从孔谡辉这里得到些有用的消息。阎日已经对他说了皇上不是中毒,所以在孔谡辉说出他的疑问之後,伍子昂并没有太大的惊讶。那一晚的事只有阎日和容丘知道。阎日已经招了,容丘那边他不好出手,不然秦歌一定会知道,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等到真相浮出水面。

不过伍子昂可以确定的是秦歌在背著他做一件事,一件事关他,却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对此,伍子昂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秦歌不愿说的事他却是没有半点法子逼他说出来。与孔谡辉密谈了许久後,伍子昂觉得他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孔谡辉。阎罗殿,隐隐有超出他掌控的势头。

(23鲜币)沈溺:第一百零六章

沈溺是个挺长的故事,大家要有耐心哈。

────

“唔……”

“怎麽了?可是疼?”

正在给秦歌按摩的伍子昂赶紧收手,探头过去。趴在床上的秦歌半眯著眼睛懒懒地说:“没什麽,你刚按的那个地方有点儿酸,你多按按。”

伍子昂笑了,凑到秦歌脸上亲了他一口,手上缓缓用力:“这阵子累了你了。这样行吗?”

“嗯。”

舒服地吐了口气,将近二十天没怎麽下过床的秦歌有种被榨干的感觉。

伍子昂给秦歌揉完了腰,接著揉腿。虽然这二十天他与秦歌时刻腻在一起,可他仍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明天梁王就要回京了,他与秦歌又要恢复成皇上与臣子的关系了。

“我记得第一年咏春宴後你收了三位门生。”秦歌突然开口。伍子昂手下一顿,看了过去:“是。其中一人的咏春帖还是你亲自给的呢。”

秦歌翻身,侧躺,拍拍身旁。伍子昂坐了过去,秦歌顺势躺在了伍子昂的腿上,淡淡道:“我打算派使团到突厥去。”

“突厥?”伍子昂收了笑,“可是那边有什麽动静了?”

秦歌冷哼了一声,道:“突厥前几年在韬光养晦,现在该是差不多了。你回来前我接到密报,查木尔在蠢蠢欲动啊。”

“派使团……”伍子昂想了想,“你不打算和突厥开战?”

“不。”秦歌把伍子昂的手拉到自己的腰上,让他继续揉,解释道,“突厥就好比一只野狗,该喂的时候要喂,该打的时候绝不能手软。只是现在还不是打的时候,我打算派出使团先稳住突厥。别忘了,越勒楚的野心并不比查木尔的野心小。他把越勒云秀强塞给我,不单单是为了牵制突厥,最主要的就是让我掉以轻心,对女贞不设防。现在凤鸣和羌部都归顺了大东,越勒楚和查木尔可能坐得住吗?”

伍子昂目露谨慎,问:“你要安抚突厥,那就是准备动女贞了?”

秦歌看了伍子昂一眼,看得伍子昂心下嘀咕,为何这麽看他?秦歌闭上眼睛,状似慵懒地回道:“大东这两年一直有征战,凤鸣一事更是对朝廷造成了不少的负担。最好是有个办法让女贞不战而降,也免得我们再劳民伤财。”

“哦?什麽法子?你已经想好了?”伍子昂一听来了兴致。

秦歌却道:“暂时还没有想好,而且人选也是个问题,等我想好了再与你商量。”

“好!”伍子昂不疑有他,只要一想到女贞和突厥也将归顺大东,他就无比的激动。

秦歌接著说:“我罢了陈唏言的官职,你回京之後定有人上门找你说情,你提前有个准备。”

伍子昂笑道:“阎罗殿已经给我送了消息了。怎麽了?他做什麽惹你不高兴的事了?他是内阁的老臣,与林甲子是同年入朝为官,没有人反对吗?”

秦歌勾了勾唇角,眼神冷然:“他与太师同年入朝为官,却没有半点太师身上的品性,我早就想免了他,只是一来我刚登基,还需要用他;二来,他在朝中也颇有声望。只是他越老越糊涂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暗中跟汴安那边有来往。我罢了他的官职已经是讲了情分。”

伍子昂抚抚秦歌的背脊,柔声道:“你不愿再用他,我自然知道该怎麽做。莫想这些烦心事了,今天让我好好陪你,明天我‘回京’,怕是好几日都无法陪你。”

秦歌的眼里闪过柔情,双手环住伍子昂的脖子,然後仰头与他亲吻,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该是已经有了吧。这麽想著,秦歌的吻越来越缠绵,很快,两人就倒在了床上,彼此纠缠起来。

第二天正午时分,也就是文泰七年十月初十,以内阁大臣为首的百官在京城门口迎接凯旋而归的梁伍贤王。众人惊讶地发现离开京城近两年的伍子昂看上去精神不错,没有众人想象中会有的憔悴与风尘,这麽说来伍子昂处理凤鸣之事应该是游刃有余。这麽想著,大臣们对伍子昂的态度也更加恭敬了。

回京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面圣,只是令众人惊讶的是皇上对於梁王的回归似乎并不精细,甚至还带了点懒得理会的倦怠。与梁王寒暄了几句之後皇上便开口撵人了。虽说皇上依旧命礼部筹备梁王晚上在宫中的庆功宴,可是相比梁王上回自凤鸣回来时的态度却是冷了许多。而且按照以往的惯例,梁王回京的当天皇上肯定是有大量的封赏的,可这回皇上却是提也未提。有人寻思著可能与皇上最近身子不适、心情欠佳有关,毕竟皇上刚刚病了二十天,瞧这样子怕是身子还未好;有人则寻思著皇上对梁王是不是有了别的心思,不然怎麽会如此冷漠。

反观伍子昂,一贯的温和、一贯的谦逊、一贯的笑脸迎人,毫无立了大功之後的傲慢。就在他从宫中返回王府的路上,伍子昂就被前来祝贺的官员们堵在了半道上。一直到他重新进宫,他才得以摆脱。書香門第

庆功宴上,秦歌的反应也出乎众人预料的冷淡,伍子昂好似没看出来似的,好吃好喝,不时说几个笑话逗皇上一乐。众人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心情是忽上忽下,只有伍子昂一人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知道内情的人,诸如温桂等人则是在心里偷笑。梁王昨晚几乎没让皇上睡觉,皇上能有精神才怪呢。

伍子昂回京後的第三天,林甲子携家人返京。对於皇上这回没有给梁王任何封赏的举动,他异常的高兴,而对皇上罢免了陈唏言一事则保持了沈默。伍子昂当天拜访林甲子,林甲子一如以往的态度,不热络也不冷淡。就在伍子昂忙於各处的应酬时,秦歌在寝宫内再一次召见容丘。

“怎麽样?”

当容丘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撤离後,秦歌著急地问。

容丘的脸色沈重,眉心紧锁,他缓缓摇了摇头,很是为难地开口:“臣……没有查出,任何异样。请皇上责罚。”

说罢,他就跪在了地上。

秦歌双手捂上腹部,脸色发白。过了会儿,他开口:“这才刚刚一个月,会不会有可能是时间太短?”

容丘不安地回道:“皇上,臣父曾说过,据他所查的自古的记载上看,只要服下凤丹,就一定能受孕。只是这受孕是时间长短则没有详细的记载。皇上既已服下凤丹,那就不会出差错。只是皇上调理之前的身子偏寒,也可能因此导致受孕的时间较常人会长一些,皇上不可操之过急,要静下心来才成。”

秦歌做了几下深呼吸,让自己焦躁不安的心归於平静。好半晌後,他问:“你可知凤丹出自何处?”

容丘回道:“凤丹乃上古神物,可遇而不可求。”

秦歌的下巴紧绷,又是一阵冗长的沈默後,他出声:“阎日。”

“奴才在。”

阎日快步走了进来。

“容丘,你给阎日画一张凤丹的图。阎日,你找几个心腹的人去寻凤丹。”

阎日愣了,跪下:“皇上?”

秦歌幽幽道:“一颗……或许不保险。”

阎日的脸色瞬间白得要透明了,他颤著声问:“皇,皇上,您,还要,调理一回?”

容丘心下一怔,赶忙说:“阎公公放心,皇上只要调理过一回便成。”

阎日很明显地喘了口气,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想到皇上刚才说的事,他马上说:“奴才不会对任何人说寻的是何物,请皇上放心。”

容丘也立刻说:“臣会画一张详尽的凤丹图拿给阎日公公。”

秦歌点点头:“记得,要暗中,不许透出半点风声,尤其是对梁王。”

阎日磕头,表示明白。容丘则是心里打鼓,磕头的同时也在疑惑:皇上为何特别要瞒著梁王,难道……他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把这个疑问死死地压在了心底的最下层。

两人领命下去了,独自一人的秦歌这才露出了浓浓的担忧。按理说一个月应该会有所反应才是,为何会查不出呢?

“子昂,你这一走就是两年,这回回来要好好陪陪双儿和孩子们呐。”拉著伍子昂的手,终於逮著伍子昂有空,可以和他说说话的范伍氏不停地念叨著。

伍子昂紧握著姑奶奶的干枯的双手,温笑地说:“姑奶奶放心,只要我有空,我一定陪著双儿和孩子。”

柳双这时候适时地出声,推推贴在自己身上的长女:“萝衣,快,叫父王。”

伍萝衣瞅著面前那个她并不认识的男人,抿著嘴,不开口。伍子昂见状哈哈笑了,他走到“女儿”面前,弯身抱起她:“萝衣不认识父王啊,对不起,这都怪父王,父王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柳双抿嘴微微一笑,对於这个男人的回来,她并没有太多的激动。相对的,她是失望的,失望於她思念的那个人没有回来。

伍子昂瞅了一眼柳双,转身对姑奶奶道:“本来我是想子英跟我一道回来,但想了想,还是让他再多留一阵子的好。子英这回可是立了不少战功呢。他在那边和不羁两人帮助新王稳固朝纲,这份功劳可不比在战场上杀敌的功劳小。等他回来了,我怎麽著也要给他讨个将军。”

“呵呵,”范伍氏一脸的满足和自豪,“你们兄弟三人都出息。子华现在也是整日忙得不见人影,皇上对他很器重。看到你们这样,我见到你爹娘也好交代了。”

“姑奶奶说什麽呢。”伍子昂佯装不悦地说,“姑奶奶是要长命百岁的。”

“太姑奶奶。”不习惯父王抱的伍萝衣朝太姑奶奶伸出双手,范伍氏把她抱了过来,道,“子昂,蝶衣你还没抱过呢,连名儿都是皇上给起的。唉,看著你出息我是高兴,可你整日不招家,孩子们都不认得你了。”

伍子昂无所谓地笑道:“孩子们大了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说著,他就把睡在炕上已经满一岁的二女儿伍蝶衣抱了起来,一副疼爱喜欢的模样。看著这一幕,范伍氏心里却很是遗憾,伍家现在不缺权,不缺钱,就缺一个儿子。

当晚,一家人吃过饭後,伍子昂陪柳双回了屋。伺候伍子昂更衣後,柳双对著那道坐在书桌旁查阅奏报的人,一脸的犹豫和紧张。

伍子昂看了一会儿,扭头温和地说:“两年没回来,好多事要处理。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柳双不自然地笑笑,走到距他一步的地方,微微避开了他的注视。伍子昂放下奏报,转过身子:“怎麽了?有话要对我说?”

柳双深吸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伍子昂指指另外一张椅子,柳双上前,坐下。

“怎麽了?可是府里有什麽事?”伍子昂的脸上浮现惭愧,“对不起,我常年不在家,府里的事都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

柳双摇摇头:“这是妾身该做的。王爷是为了伍家才如此辛劳,妾身没什麽能帮到王爷,若连家也顾不好,妾身还有什麽脸面面对伍家的祖宗。”

伍子昂感激地说:“谢谢你,双儿。这几年多亏有你,不然我根本无法安心的在外。”

柳双微微一笑,摇摇头:“王爷不要这麽说,再说下去,妾身就真是羞愧了。”

“好,好,我不说了。”

两人间的对话可谓是相敬如宾,两年未见,彼此间更多了一分生疏。

看了伍子昂一会儿,柳双垂眸,手指扭紧帕子,开口:“王爷,您……纳妾吧。”

“啊?”

伍子昂不是假装,他是真愣了。

柳双抬眼,眼里是认真:“王爷,妾身生了两胎,都是女儿。生蝶衣的时候妾身早产,大夫说……妾身今後恐难再受孕……无法为王爷生下儿子,妾身寝食难安。王爷,为了伍家,妾身恳请您,纳妾。”说罢,柳双竟跪了下来。

“双儿!”伍子昂赶紧把柳双扶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了。纳妾这种念头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更不曾想过。现在从柳双的嘴里听到,伍子昂有点头晕。

“王爷,这是妾身深思熟虑後的决定。妾身知道王爷疼惜妾身,可妾身不能自私。王爷至今没有儿子,是妾身的过错。若妾身不能给伍家添後,妾身就是死,也不瞑目啊。”

说著说著,柳双哭了。

伍子昂揉揉额角,心思快速地转了一圈,然後对柳双道:“我刚回京,没有这个心思,你也不要多想。你的身子不管大夫怎麽说,该调理还是要调理。儿子,没有就没有,我不强求。”

“王爷!”柳双急了,“您怎能这麽说?您是梁伍贤王,是伍家的依靠,您没有儿子,伍家的荣耀也就没有人继承了。还有姑奶奶……虽然姑奶奶什麽都没有说,对妾身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但妾身知道姑奶奶想抱重孙子。妾身对王爷有愧,对姑奶奶更有愧。”

见柳双越说越急,伍子昂赶紧安抚道:“好好,此事我会考虑。只是我刚回来,以後再说吧。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一听伍子昂愿意考虑,柳双稍稍放了心,没有继续劝说,便退下歇息去了。

柳双一走,伍子昂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咕哝:“不想跟我同床就直说,找什麽借口嘛。纳妾……是嫌我命不够长还是怎的。”想到他若敢纳妾,秦歌会怎样。伍子昂打了个寒颤,他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呸呸呸,他连那心都没有!

(21鲜币)沈溺:第一百零七章

“王爷,下官想请王爷到府上用一顿便饭,不知王爷可否赏脸?”

“王爷,小女今年十六,素来仰慕王爷……”

“王爷,下官有个侄女,饱读诗书,极有才情……”

“王爷……”

刚下朝,伍子昂就被官员们包围了,众人的目的很统一:就是他们家有个美女,对梁王心仪已久,盼望著能早日嫁进王府。

伍子昂就纳了闷了,柳双跟他提纳妾不过也半个月,怎麽这些人好似都在他家安插了细作似的,各个急著把家里未出阁的女人塞给他。

几乎逃也似的冲出包围,心下不安的伍子昂直奔东暖阁。刚到东暖阁的门口,伍子昂就遭到了来自温桂的一记白眼。温桂不冷不热地喊了他一声“王爷”就进屋了。伍子昂一看就知不好,到底是哪个龟孙在背後陷害他!

一进屋,两记眼刀又直直地插在了他的心窝上:阎日和孔谡辉。孔谡辉甚至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看得伍子昂心里那个火啊。这时候伍子昂听到了屋内传出的说话声,更是令他火冒三丈。書香門第

“皇帝哥哥,梁王大哥,哼,梁王太过分了!他怎麽可以纳妾?我再也不喜欢他了!我再也不叫他梁王大哥了!皇帝哥哥,你不要见他。”

伍子昂忍不住了:“皇上,臣,求见。”

“啊!是梁王大,嗯,皇帝哥哥,你不要见他!”

“皇上!臣,求见!”

屋内的声音低了,该是在说悄悄话。伍子昂四下瞅瞅,没外人,他直接走过去掀开了里屋的门帘,果然何欢在和秦歌说悄悄话。正对著门的何欢看到了他,吓了一跳,然後嘴巴一撅,两眼圆睁怒瞪著他。

秦歌回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伍子昂走了进去,无视温桂和何欢的不满,走到秦歌身边低声道:“皇上,臣有话对您说,能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回避一下?”

“呵!”何欢更不满了。

秦歌看了温桂一眼,温桂拉住何欢道:“奴才退下了。”然後拽著对伍子昂龇牙咧嘴的何欢退了出去。

闲杂人等一走,伍子昂就抱住了秦歌,可怜兮兮地说:“有人害我。”

秦歌推开他,淡淡地说:“害你?朕怎麽听说这消息是从梁王府传出来的?诰命夫人和王妃都在张罗著给梁王选妾呢。”

伍子昂愣了:“有这回事?我怎麽不知道?”

秦歌毫无温度地瞥了他一眼,伍子昂一个激灵又抱住他,双手用力,很是愤怒地说:“我真不知道!柳双之前是跟我提过,我回绝了。”

“那朕就不知道了。”

这阵子正为肚子一直没消息的事而烦心的秦歌又一次地推开伍子昂,摆明了他在生气。

伍子昂心里叫苦连天,把炕桌搬开,他在秦歌面前坐下:“秦歌,你还不信我吗?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纳妾。柳双跟我说她可能无法再生育,要我纳妾好生儿子,我回绝了。可她听不进去,非说什麽我得有儿子,不然她有愧,我为了敷衍她就说以後再说,哪想到她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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