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水,秦嘉佑才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阎日轻晃他,问:“陛下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睡。日日,飞飞。”憋了好几天,终于病好的小皇帝忍不住了。
阎日一脸的为难:“皇上,您刚好,外头冷。”
“日日,飞飞,好了好了。”小皇帝撅起嘴,要飞。
阎日不得不继续哄:“皇上,外头冷,您若又染了风寒就得再吃那些苦苦的药。您病了,奴才心疼,您再忍忍,等您彻底好了奴才带您飞。”
“日日,飞飞……”秦嘉佑小皇帝使出绝招,撒娇。
阎日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日日日日……”
咬咬牙,阎日拿过一床小被子把小皇帝捂了个严严实实,抱着小皇帝出了屋。
“日日日日……”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小皇帝抱着阎日笑呵呵地直喊。听到皇帝的笑声,阎日觉得哪怕会被王爷和太皇打板子,他也值了。
不过阎日显然是多虑了。秦嘉佑小皇帝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两位亲爹他在外头飞飞,温桂和孔谡辉更不是会多嘴的人,何况他们自然清楚肯定是皇帝陛下缠着阎日要飞。至于其他人,更是不敢在太皇和摄政王的面前多嘴,谁敢害阎统领被罚,就等着被小皇帝处置吧。
在屋里闷了十几天的秦嘉佑在阎日的怀里呵呵呵直笑,外头很冷,阎日的脸一如以往的苍白,可眼里却是明显的喜悦,被小皇帝需要的喜悦。
“日日日日,高,高。”
“抱好了,陛下。”
阎日抱着小皇帝直接跳到了树顶,秦嘉佑的笑声响彻仁心堂。
太皇的卧房里,秦歌躺在伍子昂的怀里懒洋洋地开口:“子君又让阎日带他到外头飞了?”
“我让阎日把他抱回来。”伍子昂说着就要下床,秦歌拦住他。
“你让他把子君抱回来,待会子君又会让阎日偷偷带他出去飞。你还不了解你的儿子吗?”
伍子昂把脚收回被窝里,秦歌又道:“阎日有分寸,不管他们了。”
想想也是,不过伍子昂还是不放心,扬起嗓门朝外喊了声:“温桂,你告诉阎日,皇上的病刚好,别飞太久。”
“是。”
重新搂住秦歌,伍子昂不管外头那俩人了,秦歌枕在他的肚子上问:“你打算何时让子君习武?我瞧他这么喜欢飞,这轻功肯定能练好。”
伍子昂不甚着急地说:“再说吧。子君是皇上,现在天下太平,他身边又有小鬼保护,学几招防身术就够了。”
秦歌瞪他:“你就是不想他吃苦。他是皇上,只学几招防身术怎么能够?”
伍子昂赶忙捏捏秦歌的腰,陪笑脸:“好好好,若子君喜欢,我自然给他找个好师傅教他。但若他不喜欢,你我也不要勉强。他是皇帝,今后以国事为重,这习不习武也不甚关系嘛。”
“你就是宠他。”
“子君是你给我生的儿子,我爱我儿子的娘,自然要宠儿子啦。”
“泼皮。”
“嘿嘿,你不就喜欢我这泼皮?”
秦歌在伍子昂结实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你是越来越泼皮,子君的性子是十成十的像了你。”
“呵呵呵,要不怎么是我儿子呢。”
有子万事足的摄政王陛下抱着太上皇在床上浓情蜜意,只盼着儿子快点长大,他可以做到无事一身轻地陪老婆。
被自己的爹爹和父父知道自己在飞飞的秦嘉佑小皇帝也不敢太放肆,虽然还没有飞够,不过在阎日把他抱回房时他没闹,而是要阎日答应他明天还要飞,阎日自然是满口答应。孔谡辉在屋外听着是直摇头,小皇帝是吃死了阎日,以后有的阎日头疼。
飞完的小皇帝肚子饿了,阎日让小皇帝的侍女去拿吃的。小皇帝乐呵呵地骑在阎日的脖子上,等着食物的到来。
“日日,明天还要飞飞。”生怕阎日忘了。
“奴才不会忘了。”
小皇帝笑了,口水险些滴在阎日的脸上。
很快,侍女拿来了吃食,然后照旧退下,小皇帝除了自己的爹和父皇外,就只允许阎日喂他吃饭。让小皇帝坐在自己的腿上,阎日先把每道菜吃了一遍,没有毒,他这才喂小皇帝吃饭。小皇帝很挑食,在他的父皇面前他不敢挑,可其他人他就不管了,哪怕是他爹喂他,他不爱吃的就是不吃。
看着阎日夹起了萝卜丝,小皇帝扭头:“不吃不吃,不好吃。”
“陛下……”阎日开始每日一求。
“不吃不吃。”小皇帝直接摀住了嘴。
“陛下,奴才刚刚尝过了,没有萝卜味。”
“日日骗人,不吃。”小皇帝不肯放下手。
阎日没法,他吃了一小口,表现得很好吃地咽下,然后喂到小皇帝嘴边:“陛下,您尝尝,真的没有萝卜味。这萝卜丝是拿鸡汤熬过的。奴才不骗您。”
“日日吃萝卜,我不吃。”
“陛下,您尝一口。”
“不吃,日日坏,不吃。”
孔谡辉在外头听得是直翻白眼,他就说阎日这辈子都没出头之日了。不过虽然外头的孔谡辉听得很想告诉太皇皇帝陛下又挑食了,但阎日却一点也不觉得恼。他又是哄又是求,秦嘉佑小皇帝终于吃了一口萝卜丝。味道还是自己不喜欢的,秦嘉佑接着又说不吃了,阎日自然是继续哄。哄到最后,秦嘉佑吃了小半碟的萝卜丝,还吃了一些他不爱吃的菜。吃饱了肚子,小皇帝很生气地指指他剩下的饭菜,罚阎日。
阎日抱着小皇帝,把小皇帝剩下的饭菜全部吃了下去。看着阎日吃干净了,小皇帝脸上的怒容才转为笑容。从阎日的腿上下来,小皇帝要出去溜达,阎日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他摔跤。看着阎日跟在小皇帝的屁股后头,孔谡辉在心里直庆幸那时候太上皇没有派温桂去伺候小皇帝。
放心地把儿子交给阎日,伍子昂和秦歌在房里用了晚膳,从下午到第二天一早,两人都没出过房。申木陪着何欢去锦陀寺给已故的凤鸣王祭灵去了,所以这几日温桂就辛苦一些,每天都要过来。小皇帝在阎日的摇晃中睡着了,几乎被缠了一天的阎日这才有时间填饱自己的肚子。小皇帝剩下的那点饭菜哪里够他吃。
第二章
看一眼太上皇的卧房,想着太上皇和摄政王该是不会喊他,孔谡辉进了平日里他们休息用饭的小屋,只有几坪大的小屋里,阎日正在吃饭。看到孔谡辉进来了,他马上咽下嘴里的饭菜问:“是不是陛下醒了?”
孔谡辉在心里叹了口气,挨着阎日坐下:“没。我进来坐会儿。”
一听陛下没有醒,阎日放下心来继续吃饭,他吃得很快,怕待会儿皇上醒了找不到他。孔谡辉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除了皇上和摄政王的事情之外,他只会在乎温桂。但看着阎日这几年的辛苦,作为阎日的朋友,他忍不住管起了闲事。
“阎日,你又做侍卫又做侍从的,太累了。你该让嬷嬷和侍女们来伺候皇上。你瞧你。三年了,没一顿饭是正点吃的,更别说好好睡上一觉了。”
阎日吃饭的动作停下,转头看向孔谡辉,有点惊讶对方会跟他说这些话。孔谡辉抱着他那把剑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放心让别人来带皇上,但你一直这样下去身子非垮了不行。皇上一天天长大了,你也该把照顾皇上的事慢慢交给其他人了,你只要负责皇上的安全就行了。”
阎日终年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他放下碗有些不安地问:“是不是……太皇不想我再照顾陛下了?”
孔谡辉蹙眉:“不是。是我看着你太累,给你提个醒。阎日,你不是公公,这种贴身伺候的活本来就不是你的事。但我看你跟公公没什么差别,还多了一项要保护皇上的安危。大家兄弟一场,我实在不想见你这么累。你才二十有一,可你瞧瞧你自己,脸色比我的还差。”
原来是这个。阎日感激地朝孔谡辉稍显腼腆地笑笑,说:“我不累。我的脸色本来就是这样,变不了了。我不放心别人伺候陛下,陛下也不喜欢别人伺候。我的身子我会注意,谢谢了。”
真是个死脑袋。孔谡辉还想再劝,屋外传来一名侍女的低喊:“阎统领,皇上醒了,找您呢。”
“来了!”一听皇上醒了。阎日把碗里剩下的饭匆匆扒进嘴里,还没咽下去就跑了。孔谡辉摇摇头,站了起来,算了,该说的他都说了,阎日不听他也没办法。
醒来的秦嘉佑没看到阎日当即就哭了,要不是记得不能让父父听到他的哭声,不然会被父父罚背书,他肯定会把房顶给哭塌下来。还没进屋阎日就听到了小皇帝的哭声,心一下子揪紧了。冲进屋,他还没出声,床上的小皇帝就已经喊了:“日日日日……”
“陛下,奴才来了。”冲到床边抱起小皇帝,阎日跪下:“奴才来晚了,陛下罚奴才吧。”
“日日日日……”仍是哭着喊,小皇帝闭上了眼睛,哭声小了。
跪在床边等了半天,怀里的人睡着了,阎日慢慢站了起来。没有把人放回床上,他拿过小被子裹住小皇帝,一边轻晃着陛下,一边在屋里慢走。又过了许久,怀里的人呼吸平稳,阎日这才停下。擦去小皇帝脸上残留的泪,阎日的眼里是自责,但也有着压抑的喜悦,被皇帝陛下需要的喜悦。也许在旁人看来他很辛苦,但他却是甘之如饴,他喜欢自己被陛下需要,喜欢在陛下的心里,他是不同的。
直到小皇帝睡熟了,阎日才把人放回床上。这一晚,如同过去的每一夜,阎日洗漱了过后就守在小皇帝床边的榻上合衣而眠,等着陛下下一次醒来。
第二天早上,小皇帝秦嘉佑似乎忘了半夜里的事情。乐呵呵地由阎日喂了早饭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求阎日带他去飞飞了。在儿子高高兴兴地“飞”回来之后,伍子昂把儿子抱过来亲了半天,然后就去东暖阁了处理朝政了。秦歌还在睡,其他人做事都轻手轻脚的,以免打扰到太皇。不用读书,秦嘉佑在阎日的陪伴下在自己的房间里玩游戏,没有闹着去找父父。
一人掀开棉布帘子走了进来,在火炉边坐着的温桂立刻站了起来,小声惊喊:“王爷,您回来啦。”
取下厚厚的围巾和帽子交给身边的人,从锦陀寺回来的何欢走到炉火边笑着说:“回来啦。皇帝哥哥呢?”
温桂看一眼太上皇的卧房,说:“太皇还在睡呢。殿下吃饭了没?”
“还没呢。我想皇帝哥哥和佑佑了,天刚亮我就回来了。佑佑起来了吗?好了吗?”
“陛下已经起来了,病也好了,在屋里玩呢。”
“哦,那我去看看佑佑。”
“好,奴才给您拿吃的去。”
“我要吃面,涣也吃面。”
“好。”
温桂笑呵呵地走了。和何欢一起进来的伍涣跟着温桂一起出去了。在火炉边把身上烤暖和了,何欢去了侄子的房间。掀开门帘,他就看到侄子正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棋子。地毯上铺了棋盘,秦嘉佑小皇帝有模有样地和阎日在下棋。
何欢进来前阎日就听到他回来的声音了。他一进来阎日就站了起来,秦嘉佑抬头,立马伸出双手:“欢欢叔。”咬字还不是特别清楚的小皇帝自动省略了一个“皇”字。
“佑佑。”
何欢上前抱起秦嘉佑在他的脸上亲了两口,秦嘉佑搂住皇叔的脖子嘟嘟嘴:“欢欢叔,去哪啦?没有见。”
“呵呵,皇叔去庙里了,皇叔好想佑佑哦。”
“我也想。”
见到皇叔,秦嘉佑小皇帝很高兴。阎日朝何欢躬身行礼,然后安静地退了出去。这种时候不需要他在场。
站在门口,听着屋里小皇帝和何欢王爷的欢闹,阎日尽职尽责地做一名侍卫。虽然他是皇帝陛下的侍卫统领,可他更喜欢做皇帝陛下的侍从,这样他就可以常常跟陛下在一起了。不过他知道,自己始终是个奴才,要做好奴才的本分。孔谡辉看着阎日,对此人的愚忠只能摇头。如果陛下让阎日去死,阎日也会二话不说地去死吧。
※
幽幽转醒,懒洋洋的秦歌翻了个身,身体的某个部位肿肿胀胀的。自从伍子昂“逼宫夺权”之后,他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来,再也不像过去那样日日被国事所扰,被说不出口的暗恋所困。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调理生子的缘故,在这样的悠哉日子中,秦歌却怎么也胖不起来,顶多就是脸色红润了一些,不像以前浑身都是骨头,但也没太多肉就是。
虽然秦歌不上朝,也不管朝政了,不过他并不是无所事事。除了教养儿子之外,他也要帮着伍子昂治理这个国家。伍子昂不愿意秦歌再操心,但秦歌哪里舍得让他一人承担,伍子昂的白头发已经够多了。只是外人都不清楚罢了。
躺了一会儿,秦歌坐了起来:“温桂。”
一人进来了:“皇上。”
秦歌愣了下:“申木?你们回来了?”
“太皇,王爷和奴才回来了。您在睡,王爷就去看皇上了。”申木走到床边,拿过太皇的衣裳。秦歌笑了笑,掀被下床,由申木伺候他穿衣。
“皇上何时醒的?”
“该是醒来一阵了,听温公公说皇上还让阎统领带出去飞了好半天呢。”
“这孩子,病刚好就不老实了。把早膳拿到屋里来吧。把王爷叫过来。”
“是。”
伺候了太皇穿衣洗漱,申木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人就声先到:“皇帝哥哥,您起来啦?”
“父父。”
“起来了。吃过早膳了吗?”秦歌笑看着抱着儿子进来的人,对方的脸色还不错,他放了心。
“刚吃,我想皇帝哥哥和佑佑了,早上一起来就往回赶,想回来再吃。”
“那正好,一起吃。”
申木和温桂端着膳食进来,秦歌一手抱过儿子,一手拉着弟弟在桌旁坐下。申木和温桂把一盘盘小菜摆上桌,再把皇帝陛下的粥和王爷的面条摆到两人的面前。先喝了几口茶润润嗓子,秦歌夹起一块木耳喂到儿子嘴边。
“父父。”秦嘉佑小皇帝抿住了嘴,他不喜欢吃。
何欢见状赶紧说:“皇帝哥哥,佑佑已经吃过了。”
“我知道他吃过了。他太挑食,阎日他们喂他他肯定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秦歌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知道儿子趁他不在就会大挑特挑。把木耳贴在儿子的嘴上,秦歌稍显严肃:“吃了。”
“唔……”秦嘉佑小皇帝不想吃,很不想吃。
“子君。”秦歌的声音低了几度。小皇帝撇撇嘴,张开,秦歌把木耳喂了进去:“咬碎了。”
“唔……”很委屈地吃了木耳,小皇帝在心里喊:日日救我日日救我日日救我。
摸摸儿子的脸,算是称赞,秦歌又夹了几根萝卜丝。何欢的大眼里满是歉疚,他不该把侄子抱过来的,呜呜呜,可怜的佑佑,皇叔对不起你。
“张开嘴。”
“唔……”日日救我日日救我。
被父皇抓住的小皇帝满腹委屈地吃下他最不爱吃的萝卜、木耳、丝瓜、茄子……但因为他的父父太可怕,爹爹又不在,他再委屈也不敢哭不敢闹,更不敢不吃。把儿子平日里自己绝对不会吃的菜喂儿子吃了好几次,秦歌这才让人把儿子抱出去,和弟弟一起吃饭。
一出房间,秦嘉佑小皇帝就眼含泪水地朝一人伸出双手:“日日日日……”
“陛下?怎么了?”阎日赶紧抱住他,温桂无奈地笑道:“太皇喂陛下吃菜了。”
阎日一听就明白了。轻拍怀里委曲至极的人,他哄道:“陛下,奴才带您去飞好不好?”
“飞飞!”一听可以飞,秦嘉佑蹬蹬腿,让阎日弥补他心灵刚刚受到的创伤。阎日给小皇帝裹了棉衣、戴了帽子,抱着人出去飞。不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小皇帝的笑声。孔谡辉摇头叹气:“唉,这个阎日,早晚有一天被陛下折腾死。”
温桂自然知道他叹息什么,笑着说:“太皇调理的时候阎日就在身边,他最明白太皇是怎么艰难地生下陛下的,自然会宠陛下。你瞧陛下对阎日的依赖劲,阎日怕也不好离开吧。”
“我是怕他以后为难了自己。”
“谁知道呢。阎日自己愿意,我们就不要多说了。”
给孔谡辉倒了一杯煮好的参茶,温桂去给太皇送茶。听着屋外独属于孩童的欢笑声,孔谡辉又摇了摇头。
“日日,飞飞,飞飞……”
“陛下,您抱紧了。”
“哈哈哈,飞飞,日日,飞飞……”
在屋顶和树干上飞来飞去,看着怀里的人露出了笑颜,阎日的脸上也浮现了腼腆的笑。他希望,他的皇帝陛下能永远这么开开心心的。
第三章
相比仁心堂的欢乐,伍子昂就忙碌多了。一早和大臣们商议了国事,伍子昂又单独接见了几名大臣。已俨然是大东实际掌权者的伍子昂虽然被人暗中臭骂,但他们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治国之能,起码这一年大东是越来越繁盛,伍子昂没有在治国上乱来。
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伍子昂亲自回仁心堂抱了抱儿子,然后跟秦歌说了声,他中午要回摄政王府一趟,去看看姑奶奶。秦歌并无不悦,还让他把儿子也带过去。从仁心堂出来,伍子昂的怀里多了一个小家伙,身后跟着温桂和阎日。
出了宫,带着一大队人马,伍子昂浩浩荡荡地往摄政王府而去。已经提前得了消息的摄政王府内铺了红毯,王府众人在府中等着接驾。当在外等候的侍从跑进来大喊“摄政王陛下来了!摄政王陛下来了!”时,王府众人以老太太范伍氏为首,在大门前恭候。
摄政王的专属王辇停在了王府门口,一众人立刻高喊恭迎王爷、王爷千岁。当伍子昂抱着儿子从王辇上下来时,范伍氏的眉眼马上笑开。
“奴才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看小皇帝也来了,众人又齐声大喊。
伍子昂淡淡抱着儿子上了台阶,这才淡淡地开口:“起来吧。”
王府众人站了起来,摄政王陛下的话就是圣旨,所以无需皇帝开口。何况皇帝陛下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在干嘛呢。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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