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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腹探查,很多普外的手术,检查的时候不明确,打开肚子,很多就能明确了。
比如到底是阑尾出了问题,还是其他肠道的问题,打开肚子,亲眼一看,什么事情都明白了。
毕竟腹腔内部的气体,液体,如同巨蟒盘绕的肠道,层层叠叠,都能影响检查结果。
可脑外不一样,这个玩意,比如右侧最下方坏死变性了,病发后,往往表现出来的体征并不是右侧最下方的体征。
就如明明是丘脑束的坏死了,可体征却是患者胡言乱语,如同大神附体了一般。
一会说自己是孙大圣,一会非要抓着自己的老公说他是海龙王,非要让他拿出藏起来的金箍棒!
又比如一些患者,明明静如处子,坐在那里温文尔雅,气质是那么的优雅,端起茶杯,直接就能称之为绅士。
可一旦发病,直接动如脱兔。大脑是个很贼很贼的器官,平日里,三米高的墙,普通人给个板凳都未必能上的去。
可是在危险时刻,狗撵屁股张嘴要咬的时候,两百斤的大胖子,噌的一下,窜上了上去,让他在平常的环境下,再来一次,他打死都上不去。
就是因为大脑的鸡贼,这玩意也懒的很,轻易不会调动所有的器官去配合,躺着当大爷不好吗。
而脑部疾病以后,大脑控制不了身体了,全身的储备,有些时候就会迸发出来。
一个姑娘,犯了病,三个大汉未必能按的住。
医生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结合检查和自己的肉眼去判定,所以仪器越先进对于诊断绝对是有利的一面。
气喘吁吁的管床医生拿着检查结果来到了手术间,看着自己的老师,郭医生盯着他的眼光就如同狼看羊一样,像是要扒了皮把他吞噬了一样。
小伙子心里哇凉哇凉的,“这家伙,又要给老子撒气了,老子TN的也不伺候,等会出去就申请换组!”
已经开始打算跳槽换组了!既然不怕了,既然豁出去了,他也不管不顾的站在手术间里,开始观摩手术。
手术开始,开颅。这个开颅手术,正儿八经的来解释,相当的枯燥,别说不是医生了,就算是医生,听着拗口的名词,突破天际的定位,头都大了。
额叶、颞叶、松果体,硬内,硬外,蛛网膜,一动二嗅三视听,一个个名词几乎都是老外弄的,然后翻译成汉语后,直接就是让小舌头来巴啦啦的。
这些还都是最最简单的一些医学名词和顺口溜,脑外的医生不光要弄清楚大脑里面被别人强行命名的组织。
还要把大脑外的肌肉和层面要搞清楚。
简单一点,比如说锁骨附近疼痛,排出器官变异后,导致这地方疼痛的是哪个神经?哦,锁骨附近是颈五发出来的神经管理的。
雀儿附近疼呢?哦,原来是第一腰椎发出来的神经,所以老话说的好,腰酸鸡儿不中用是有道理!
而脑外的手术呢,也相当的残忍,这玩意和普外正好相反。
普外未进腹之前,医生们如同一个个华国贵族在装逼吃西餐一样。
先把肚皮洗的干干净净,不光洗干净了,还要抹点黄油(碘伏、酒精),弄好刀叉,感觉相当的高大上。
一旦进入了腹部后,本性就彰显的一清二楚,拿着刀叉就奔着肥肠盲肠和阑尾去了,而且味道还要浓厚,不然都显示不出来人家的嗜好。
可脑外就不一样了,脑外手术,入颅之前就是和暴发户一样。
先把脑袋剃的冒青光,不管你是青丝三千,还是板寸桃心,都给你剃了。
然后拿个铁架子给你固定起来。这玩意是怎么样的,看过一些恶心视频的估计知道,就是暴发户吃猴脑,一模一样。
如同盖楼的铁架子,先把脑袋固定的死死的,怎么固定呢?
其实就是一个固定托,就是固定大脑的,这玩意其实就是三个托手,然后每个托手上有一个短钉子,旋转螺帽直接钉在头骨上起固定作用的。
等于就是三个钉子把脑袋钉在了十字架上。
然后在要开洞的地方用龙胆紫画一个圈。
紧接着,锤子,气钻,骨凿,骨刀,就如骨科木匠们一样,粗暴的开始了。
先用刀子把头皮给你掀开,连毛带皮拨的那叫一个干净,就如退了毛的猪头一样,白骨森森。
然后,气钻在颅骨上开眼,吱吱吱!吱吱吱!在画圈的边缘,沿着线路开始钻眼。
可以做成圆形的,也可以做成扇形的,还能做成桃心的,真的就如某些人的发型一样。
骨粉满天飞!骨质内的脂肪血液一时间挥发出来,一股子燎毛烤肉的骚腥味。
有些时候,打颅骨的时候,不知道是医生的技术不好,还是颅骨长得如同是午餐肉的盖子一样,质量不过关。
眼子打开就如同做了一个拉环,结果好不容易做的拉坏给拉豁了!盖子没撬开拉环断了!
那只能上更粗暴的,咬骨钳上场。
这玩意,对付颅骨就如同指甲刀剪指甲一样,一点一点的把骨头全给咬下来后,里面的脑仁才显露出来了。
正常的大脑怎么说呢,其实就如同一个肥肉丸子,真的就如同一大坨带着血丝的肥肉丸子,在文火锅里慢慢的滚动。
这玩意在颅骨内,慢慢的像是抽动,又像是在一下一下的收缩一样,相死了哪种外星电影中的外星母巢。
打开颅脑,正常大脑好像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一样,会害羞,见到陌生男人会害羞,运动减缓,就像是要藏起来一样。
而这种吸(a)毒导致变异的大脑,哪就如同二哈放出了门一样,拉都拉不住,打开颅骨,看到大脑的时候。
这玩意,蠕动的不光亢奋,还好似一突一突的,就像是爆炸小丸子一样,不停的叫嚣:来啊,来啊,看老子不打你。
真的就是一块肥腻的大飞肉里面好像有无数的寄生虫在蠕动一样。
张凡带着薛晓桥,进颅进的相当利索,毕竟张凡好歹也是骨科医生出身,做这种骨头开窗,哪做的是干干净净,相当的轻松。
老李打酱油般的在一边用吸引器吸着电钻冒起的青烟。
老郭还没从羞恼中调节过来,一会看着护士长咬牙,一会看着自己的下级医生切齿。
估计幻想自己当了院长,把护士长怎么怎么了,自己当了主任,把这个医生怎么怎么了一样,还陷在无尽的滋味中呢。
打定心思要换组的年轻医生看的是一眼不眨。其他事情他不知道,但,他能确定的一点就是:能开一个省会首府三甲医院飞刀的医生,手底下肯定有功夫。
“转动固定托!”进入颅脑后,张凡看着蠕动的大脑,轻轻的对巡回护士说了一句。
巡回护士小心的转动着角度。
“好!张院,这个角度怎么样。”薛晓桥在侧面不停的指挥着巡回护士固定。
“可以!”张凡看了看后,点了点头。
“调节无影灯!”定好位置后,薛晓桥忙着有吩咐护士弄灯。
一切准备好以后,这个时候就算是进颅了,原本粗暴的器械这个时候全都下了场。
到了这一步,才是脑外医生优雅精细精准的一面出来了。
器械,比如吸引器,常规的吸引器,其实就是一个大吸管,就如喝珍珠奶茶的粗吸管一样。
你把嘴搭在吸管另一头,猛的一吸,腹腔里面什么粪渣子、淤血块啊,都能吸出去。有时候不注意,还能把肠壁也吸进去。
而脑外的吸引器就不行了,不是直溜溜的,而是一个像巴西禁烟广告上吓唬男人的那个图片一样。
吸引器是垂下来的,成直角的,而且吸口相当的细,普外的如果是喝珍珠奶茶的吸管,那么脑外的吸引器,就是喝太太口服液的吸管。
所有的器械,镊子、钳子的宽窄单位都是mm级别的,相当的精细,而且这些器械别看着细窄,但硬度是不可想象的,估计脑外的这些设备用料比其他普通器械制造难度更高。
提着长达十几出cm的Rhoton枪,张凡就开始准备对病灶下手了。
这玩意,就像是一个长长的针头一样,长而细,0.5mm的针头上面还有十字形的锯齿,这是为了防止过细的针头产生对器官的切割应力。
“电流刺激,催醒患者!”准备好以后,张凡开始对麻醉医生下出命令。
“好,张院,马上催醒!”麻醉医生立马打开贴在患者身上的电极的开关。
脑外手术,奇葩就奇葩在这里。往往很多要切除的器官,到底是不是患者的大脑功能区域呢?
有时候还真不好说,怎么办呢,只能在半麻醉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的试了。
6mA的电流走过患者的身体,这个姑娘,一阵子的抽搐,竟然没醒。
“额!”麻醉医生尴尬了,这个电流在普通人身上,绝对能让普通人眼睛睁的大大的,可这姑娘就是抽动了自己的臀部!
“额!”张凡也尴尬了,针都准备好了,结果人没醒来。
“加大电流?”张凡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以前的时候,麻醉医生其实大多数都是外科医生来兼职的,后来随着学科越来越精细化,比如颅脑的手术,不是专业的麻醉医生,用药绝对弄不下来。
所以,常规的麻醉张凡没什么问题,这种高级别的麻醉,张凡就有点拿不准了。
“张院,不行,电流再加大的话,会引起心律异常的!”
麻醉医生尴尬的说了一句,他好歹也是博士毕业,这种患者他真的没见过。
“哪就来短效巴比妥盐酸刺激!”没办法了,只能用药了。
药物相对电流来说,这玩意有个衰竭期和抗药性,没电流稳定。
所以常规的手术一般都是选择电流刺激,而不用药物刺激,这也是没了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