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微忽然问道:那苦役呢?如何安排?
骆时行转头好奇地看着他:县令已经免了魏翁和我的苦役,因为我们能帮他写文书,你也读书识字,县令都没有让你帮忙吗?
程敬微听后嘴角一抽,忽然发现一件事情魏思温是能够跟当地人交流的。
他才来多久,不存在刚刚学会这个问题,当初程敬微在这里可是用了好几个月才听懂了当地的方言,说还是不太能说的。
这么一想,县令就算有心想让他帮忙也没用,没办法沟通啊!
程敬微解释了之后,骆时行恍然:果然,会一门外语还是很重要的。
魏思温听得哭笑不得:好了,明日我送你们进山,今晚先好好休息吧,猞猁狲去我那里?
骆时行的房子就这么一张床,程敬微睡了就没他的地方。
骆时行摇头说道:山君受了伤,万一晚上发热就不好了,我在这里守着他,魏翁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
程敬微听后忍不住看了骆时行一眼,他自从被流放之后就再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良善之人,等他起事之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些凑过来的人也都各有各的目的。
他本来下意识觉得骆时行待他太过体贴仔细,必然有所图,可转念一想,他现在的情况有什么是对方可图的?
他所有的家当就是包裹里那点东西,全加起来都不如骆时行给他用的白玉膏珍贵。
尤其是被骆时行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的时候,他在里面看不到任何其他杂念,只有单纯的关心。
程敬微找不到别的理由,最后也只好用了之前骆时行的解释:他爹为骆宾王鸣冤,保下了骆时行,对方这是投桃报李。
虽然这么想,但他的心底也知道不是这样的。
若是他爹鸣冤真的有用,那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连他爹都被处死,又怎么可能真的救下骆时行。
重生回来的第一晚,程敬微有些睡不着。
脑子里的疑团一个接一个,他需要抽丝剥茧的捋顺清楚,然后才好应对。
但是不得不说,这一世要比前一世好得多,前一世哪怕他腿断了都要拖着一条腿去采药,否则就只能等着饿死。
他们这些苦役每天都有规定的数目,交不够给他们的饭食也会减少,不交自然就没有。
如今他的腿没断,还不用服苦役,日子也就没那么难捱了。
至于后山那栋屋子,他倒是知道,苦役服完之后的生活全靠自己,之前他因为服役手上没有余粮,所以也没人关注他。
后来好不容易捱过了那一年,他自然要积攒一些东西,一点点把日子过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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