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蹲下,落到与他平视的高度:“到底怎么了?”
沈星澜微微仰头,从双臂间露出点缝,那双漂亮的眸无声望着他。
湿润,蒙了层雾,有点呆,像是极力想分辨面前之人是谁。
“什么都不属于我,”他低喃自嘲道,“你想赶我走,我、我什么都不记得……实验也没意义了。”
他抱紧怀里酒瓶,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有,只有它是我的。”
秦泊淮无言了阵,有些哭笑不得:“你知道你喝的酒值多少钱吗?”
元帅府里有个专门酒柜存酒,里面酒大多都是别人送的,许多都是藏品,百万起步。
牧野挺会挑,喝的酒,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沈星澜缓慢低头看了眼抱着的瓶子,又懵懂看向他。
“三百万。”男人淡淡道,“要这会儿还不回去,就要让你赔了。”
沈星澜:“……”
他瘪了瘪嘴,有点委屈,又因贫穷不敢吭声。
秦泊淮唇角悄然弯了下,他重新站起来,清清嗓子:“我数三声,三、二……”
还没数到一,被他震慑到的青年摇摇晃晃站起,他头晕眼花,没拿稳手里瓶子,酒瓶滚到露台上,骨碌往下滚,摔的声音很清脆。
两人立在青苔覆盖的露台,彼此距离极近,穿透叶片缝隙的光芒更甚了些,洒落在两人肩头。
抬起手指比手势,沈星澜歪头接话道:“一。”
光滑柔润的银发从肩上倾泻,唇瓣嫣红饱满,从他身上散发若有似无,清甜果香与微醺酒意。
秦泊淮静了静,呼吸停滞了瞬。
没等他,沈星澜自顾自朝回去的方向走,但他醉得太厉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径直往悬空出去的部分踏去。
脚还没踩下去,被人强有力扶住,秦泊淮低叹了声。
若他不来找他,估计来年牧野就会成为这些毒蘑菇的肥料。
现下这个模样,秦泊淮也没打算指望他能自己走回去,他半蹲下身,把人背起。
沈星澜伏在他肩头,眼睛微微睁大,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悬空了。
秦泊淮背很硬,像石头,走的步伐很稳,疾步如飞。
背上的人逐渐安静下来,然后慢慢趴到他肩上,呼吸均匀。
忽然,有微热气息拂过耳廓,有道声音低低地道:“如果我再回去,你还赶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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