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领人将那山神庙前的石头丢完,斩了几名冲上来的贼兵,稍稍打退了一下敌人的冲锋,他不敢停留,手一挥,带着手下剩余的不到五十名的宋兵,从后山向西南那女犯方向追过去。
这一战,吴玠手下的宋兵折了四十多人,却打死那些贼兵近两百人。
几十人奔的快速,不多时,就追到了那四名押着女犯耶律红鸟的军士,吴玠看到那女犯嘴巴已经让破布给塞上了,她精神已经大好,想是看到逃生希望,强打精神来了。
一名军士迎上前道:“吴校尉……”吴玠摆摆手意思不用解释,他看了那女犯一眼道:“我倒是小瞧你了,想不到这么多贼兵来救你,怪不得你挨的了苦刑,却死也不开口。”
那女犯耶律红鸟愤怒的死盯着他,口呜呜的不知道说什么,想来也是骂吴玠的恶毒之语。
吴玠不再理她,又向方三伟等五人逃跑的西北方向看了一眼,转头道:“走吧,到敷政县城里去。”
他不用多说什么,谁都知道现在形势危急,到前方敷政县城是最安全的办法,贼兵人虽多,难道真敢攻打敷政县城不成?吴玠虽尚不知道前方敷政县城是何人驻守,可是却知道这敷政县是个驻军的军寨,几千兵马还是有的。
那追兵倒是来的不快,吴玠当然不知道是因为“西夏流勇”拖住的缘故,再加上天色已晚,尽管有月光,若是稍远了些,便看不清。
几十人不敢走大道,顺小道穿过庄稼地,一路来到敷政县县城外的官道上,此地已经离敷政县不远了。
吴玠带人刚转过一个弯路,却见对面有人喝道:“什么人?”接着听到一阵吵杂的声音,官道两旁田间沟下,影影绰绰奔出许多人马来,似乎听到有拉弓弦和刀出销的声音。
这是狭路相逢遭遇战了,吴玠暗暗叫苦,此时他带的这几十人早已疲惫不堪,还有数人伤势不轻,更要分出人手来护了那名女犯,已经相距这么近了才发现,想要全身而退,也难上加难了。
吴玠拨出佩刀,想要高喊几句激励属下的口号来,对面有人喊道:“是吴校尉吗?”吴玠定睛细看,这些人仿佛是大宋官兵的装束。
“莫不是这敷政县的守军听到厮杀,带来出来接应来了?”吴玠心想,只是深夜之,守城最为重要,如若不明情况,多半是严令出城迎敌的。
他不及细想,高声道:“在下正是吴玠。”对面人道:“莫要动手,我等是曲端将军派来相助吴校尉的。”
吴玠挥手令人戒备,慢慢等那些人走近了一些,月光下这群人有百十来人,正是大宋官军,前方一人约四十岁左右,白面有须,长的质彬彬,吴玠却是不识。
此时对面队有人燃火把,吴玠看了这队军士,也是一个不识。
这人将手的长刀横在手对吴玠行礼道:“这位便是吴校尉么,在下吴亮,现致果校尉之职,奉曲将军之令,前来接应吴校尉。”
吴玠先是高兴,后又奇道:“在下久在曲将军帐前,怎么从没有见过校尉大人?”吴玠此时只是宣节校尉,正八品上,而此人却是致果校尉,正七品上,恰好比吴玠大了一级。
吴亮微微一笑道:“在下久在陕州经制使王燮将军帐下听令,前日方才拨入曲将军的泾原路经略安抚使处下,是以吴校尉不识。”
吴玠看了看吴亮一眼,行礼道:“那请吴校尉示下,此时我等要去那里?”他也称吴亮为吴校尉,心里有些别扭。
吴亮淡然道:“不敢,曲将军有令,如遇到吴校尉,请吴校尉将要犯交于我等立即带回,吴校尉到敷政县城候令。”
吴玠心头有疑,此时在大路偶遇,虽然这人口称是奉了曲端将军的军令,可是此人又从未见过,怎可放心将人犯交给此人呢?
吴玠想到此处,缓缓道:“此前遇到许多贼人想要劫了此女犯,贼兵众多,不如在下跟着校尉大人,一去见曲将军。”
吴亮忽然板脸来,冷冷道:“吴校尉可是怀疑在下?曲将军的令箭在此,给吴校尉查验过了。”他一挥手,手下一军士走上前来,双手捧了一面令旗上前。
这令箭就是一面小小的旗帜,杆头加箭镞,为防做假,除了旗自家认识外,持旗人示旗的方式只有自己人才知道,且经常变换,这军士示旗的手语方式无误的,正是曲端将军前晚下的令旗旗语。
吴玠上前道:“在下身处险境,自当小心为上,望吴校尉见谅则个。”吴亮点头道:“这个自然,纵然我是假的,可是此人不假吧。”言毕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