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笑了笑,嘶哑着声音说:再见,宝宝。
北河机场的私人飞机蓄势待发,傅司年在冷风中登上了飞机,长款西装被吹得猎猎作响。
傅司年闭了一下眼睛,捏紧手里的吊坠:那是落嘉还爱他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
起飞吧。傅司年淡然道。
飞机的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滑翔,机头拉高,斜向上着冲上云层里,刺入长久的黑暗当中,朝着地球的另一边去。
翌日,当清晨的阳光落在病床上的时候,落嘉的眼皮触动几下,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到病房角落的沙发空荡荡的。
他眨了一下眼睛,就看到枕头旁边放着便签本,拿起来一看,是傅司年的留言。
他捧着便签本看了几秒钟,而后放下,习惯性地摸摸喉咙,拉开被子,习惯性地往床头一捞,却摸了一个空。
床头柜空荡荡的,没有玻璃杯,也没有温水。
病房里十分安静。只有风吹过,窗帘微动。
落嘉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便签本上,好一会以后,他把傅司年的留言撕下来,将纸条放进柜桶里,藏到深处。
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起床摸去浴室刷牙,嗓子干渴,头脑还有些昏沉。
接下来,落嘉才感觉到,习惯真是一件有点可怕的事情。
傅司年的脑袋很聪明,常常看落嘉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在表达什么意思,有时候还帮落嘉翻译。
他走了以后,落嘉泄气地意识到,不能说话以后,他跟人沟通非常困难。
然而他也不会发脾气,耐心地在便签本上解释给护工看,他的右手中指第一个指节处,都磨出了一个厚厚的间子,便签本的使用速度空前迅速,没几天就用完了一本。
护工十分着急,生怕自己没有照顾好许落嘉,辜负了傅先生的高昂薪水,愈加加小心谨慎,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拘谨和局促。
这种诚惶诚恐的态度让落嘉十分不好意思,以后自己有什么事情都尽量自己去做,包括拿药,做治疗,复检,等等。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就算没有人照顾他,他的生活也过得很顺利,就是总不愿意麻烦别人,过得累了一点。
好在他是个坚韧的人,这点累,忍一忍就能过去。
工作上的事情也展现出了顺利的姿态,落嘉松了一口气,安心跟着医生和声乐老师进行简单而重复的发声训练。
傅司年出差以后,很少打电话给他,唯有一次,就是打电话给他,请求他照顾生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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