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戈就算看个一两月,难不成能一直看个两三年,看到池朝十八岁?再怎么说他们叔侄俩门一关是一家人,自己这个姓陆的,横插一脚算什么事?
老太太沉默片刻,倒也不求他了:那我自己养。
齐箐「哎」了一声,被陆戈的眼神给掐灭了话头。
这手术也做完了,我还是回老家去,你们该忙你们的事就去忙,也都别拦着了。
奶奶陆戈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您没人看着,我们一家都不放心。
那怎么办呢?老太太攥着拳头,发泄似的锤了一下被单,我在老家好好的你们让我过来挨刀子,我走了他连饭都吃不上!你们不想管,又不让我管,那这不是、不是让这孩子去死吗?
房间里一片沉默。
今天他叔回去,铁定得打他一顿,那孩子越打越犟,迟早有一天被打坏了。
我看他也还好吧,齐箐小声道,小戈不也说了没什么伤嘛。
谁打人往脸上打?往身上打?村里小孩都光膀子,打狠了全村都得知道。
陆戈拧着眉头:那打哪儿?
打腿,打屁股。奶奶划拉了一下被子下自己的身子,肉多,不容易打坏。
陆戈从小到大没挨过什么打,不明白这些。
不过这理由也的确说得通,他那一晚的确没在池朝大腿屁股上有多留意。
我管,陆戈按了按齐箐的肩膀,息事宁人道,您放心,这事我肯定管。
齐箐仰头瞪他一眼,陆戈目光游移就当没有看见。
他承认自己多少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十六岁的年纪,还真就管不住了?!
不过就一小孩。
他还非得管管。
隔天,池家的叔婶俩果然把池朝给带来了。
陆戈特地空出了一下午的休假,再次看到了池朝。
小崽子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不过是一星期不见,却像是长高了一点。
我不要。
当着病房里六七个人的面,池朝直接扔下这三个字来。
陆戈眉梢一抬,情理之外,却在意料之中。
对方既然能冒着大雨把房产证送回来,就不会腆着脸再拿回去。
说实话,池朝这小野狗,身上有些东西陆戈还是挺喜欢的。
他没参与长辈们的对话,找了个凳子坐床边又剥了个香蕉。
吵吵闹闹无非就是个「钱」字,老太太想给池朝,叔婶俩想要装自己兜里,再加上池朝这愣头青往中间一卡,导致三方人都不痛快。
终于,池朝那个沉默寡言的叔叔先坐不住气了:你不要你指望什么?家里哪来的闲钱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