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车开回自己家,准备先把这小脏狗洗洗上药。
老太太不放心,也跟着过去了。
她在车里絮叨了一句,从池朝爷爷奶奶说到池朝爸爸妈妈,说以前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把自己说得直抹眼泪,池朝大多时间都在听,偶尔抽一张纸递给老太太,连声都不敢吱一下。
地下车库阴冷安静,池朝身上被老太太披了条车里的小毛毯。
等电梯的时候陆戈犹豫稍许,偏头去看身边的池朝。
小野狗耷拉着脑袋,站在老太太跟前也不说话,就是眉头有点皱,死盯着电梯门缝,整个人显得略微有些焦虑。
陆戈心道这精力旺盛的小狗不如去爬楼梯,可是转念一想,又怕对方爬完十楼脚伤更加严重。
这么思来想去十几秒的功夫,电梯到达负一层,「叮」的一声打开了门。
老太太率先进去,池朝倒是一反常态,也老实跟了过去。
陆戈按下相应的楼层,又瞥了一眼这小崽子。
侧脸咬肌崩的紧紧的,就连嘴唇都抿得发白。
怕还是在怕,就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忍住了。
怪招人疼的。
到了家,老太太立刻就去做饭。
陆戈把池朝带去卫生间,自己去了趟书房,从柜子上拿了药箱过来。
锁骨上的泥灰已经在车上被老太太用湿巾擦干净,只剩下一片红肿伤口,破皮化脓。
很明显的晒伤,印着领口围了一圈,红彤彤火辣辣,稍微用力擦一下就能把皮肤给蹭破了。
十五六岁的年纪还在长身体,这种体力活哪里吃的消。
挺厉害啊,都不嫌疼?
陆戈用棉签蘸了碘伏,给池朝清理伤口。
手上忙着,嘴上也不闲着,憋着前几天的火气,全阴阳怪气嘲讽回去。
池朝垂着眼皮,没接他的话茬。
陆戈倒也不介意,继续自说自话:真牛啊你,你奶奶面前怎么不跑了?
他扔掉手上的棉签,换了支新的。
偏过脸凑近了些,恰好涂到锁骨中那一小处凹陷。
池朝一掀眼皮,那扇浓黑的睫毛就跟粘了层煤灰似的,差点打在陆戈的鼻尖上。
小野狗,我跟你说
陆戈依旧低头涂药,没注意到对方这近在咫尺的、明晃晃的目光。
我奶奶刚做完手术没几天,经不起这么来回瞎折腾。她要是因为你把身体搞垮了,我就把你这几两骨头
他说了一半,觉得这个威胁好像之前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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