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这条命,若能用以向陛下说两句话,也算做成了万千事。”叶秋风淡淡道。
“你方才已向陛下说了三句。”
“有么,于我而言,我未曾向陛下说过话。”
冯可道昂起头来,虽仍是面无表情,却眼神深邃地看着叶秋风:
“明日吧,说完就上路。”
“阁老陪我一起上路?”
“我怕死,你自己上路。”
……
瑞圣园内,显德帝酒过两巡、尽兴三分后,便令朝臣招待各国贵客,尔后前往垂拱殿,继续批阅奏牒。
“陛下,阁老称遭不住了,请陛下网开一面,他知错了。”御前内侍匆匆而来,低声传话道。
显德帝噗嗤一笑:
“再关一个时辰,老东西,整日念叨朕不应御驾亲征,朕已收复幽云五州,去问问他脸疼不疼。”
一个时辰后,显德帝昂起头,活动活动酸痛的颈椎,抬眼,一身紫袍的冯可道已恭敬而来。
“参见陛下。”
“嗯,那越国来使,讲讲来头。”
“禀陛下,此人名谓叶秋风,爵至越国定国公,曾先后为越国收复四座州城,身有战功,手有权柄,亦掌军权,此番是因天灾,为安民而国库尽空,情有可原。”
“不愿岁贡,还望能断奉,这般求死,应成全才是。”
“陛下,叶使称,其未曾向陛下说过话。”
闻言,显德帝止住提笔写奏碟的手,抬眼看向冯可道:
“不是说给朕听的,原来如此……带过来,朕有些好奇,还能再听见些甚。”
冯可道前往天牢一趟,很快又冷着脸回来禀告:
“禀陛下,那厮称半死之人,见不得光,须陛下赐囚服,加脚镣,挂‘违命逆贼’牌子,由禁军拖着,游宫示众以儆效尤后,深夜拖来。”
“……满足他!”
“哦对了,要厚的囚服,北方太冷,他怕冷。”
“……”
叶秋风被禁军拖挟着,在气派奢靡的汴梁皇城参观了一圈,她也被当猴参观了一圈。
不要脸之后,世界都变大了。
冯可道就站在远处看着,眉头都微微皱起,列国岁贡使也在看。
……
宴殿,升平楼,显德帝正在独酌,禁军把守在门外。
叶秋风被禁军拖着带上二楼,手镣脚镣也没解开,仍是一身囚服,嘴里被塞进一颗香药,免得口臭熏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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