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到提醒,她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一声,在静悄悄的卧室里显得尤为响亮。
她朝床上瞥了一眼,捂住了肚子,匆忙撤退。
然后盛锦开始每天准点送餐,但不会和夏末一起吃,连话也不多说,放下东西就连忙冷酷无情地退出去。
夏末没有绝食,也不吵闹,冷静得像是一个正在审视对方罪行的旁观者。
盛锦每次进房间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很多次不敢看她的眼睛。
一周后,金茉莉电话里说要来看她和夏末,两个孩子假期都不回家,金茉莉的公司最近刚好把业务重心转移到邻市,未来可能常住北方。
盛锦躲进自己的房间里支支吾吾,拒绝金茉莉这么快来看她们。
金茉莉在电话里的神色有种不同以往的疲惫,看起来公司上市后的工作的确繁忙,很快被助理叫住,挂了电话。
盛锦深呼吸了好几次,去给夏末送晚餐。
进去时夏末刚洗过澡,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一身水汽,肌肤雪白水润,像是镀着一层柔光,丝绸一样柔软的头发有几缕贴着脸颊,水沿着锁骨断断续续地滑进衣襟深处。
盛锦提着一袋晚餐怔怔地站着,想看又不敢看,眼神闪烁恍恍惚惚。
夏末像是丝毫未察觉,自顾自地坐在床边擦头发,口中坚定说道:“下周五之前你必须让我离开。”
夏末的机票在下周,和陈星梵是分开的,院里本来计划一个月走完几个目的地,但架不住有陈星梵这种自由不羁的艺术家,走就要走得彻底,一个月够干什么,也太赶了,起码一年,于是院里当真就同意了,去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苗子,还有陈星梵这种早已成名的,出一点旅途费用就能收获一堆佳作,说出去都是院里的牌面,展出的收益也是实打实的,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他们喜气洋洋皆大欢喜,盛锦可一点也感受不到,她从美色中缓过神来,瞪了夏末一会儿,把手里的早餐“砰”一声放桌子,退出房间重新锁上了门。
那天晚上夏末在她的梦里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了,惊得她半夜里起床去开夏末的门。
夏末在床上睡得安稳,心口缓慢而又规律地起伏,一盏小夜灯在床头乖巧又安静地亮着,柔软的暖黄色光线令盛锦觉出一丝罕见的温柔,一切都和谐得有些过分。
她在床边蹲下,双手交叠在床头支着下巴,这样能平视到夏末睡着时候的脸。灯光昏黄不明的,但是这样就很好,看起来夏末好像在对她笑。
她开始无聊到试图去数清夏末的睫毛。夏末的睫毛又长又浓密,无论睡着还是醒着,都漂亮得不可思议,盛锦数来数去也数不清楚,越数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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