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地,清晰且真实。
醒来之后,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温言脸色苍白地依靠到床头,蹙眉看着就差扑到她脸上的汤药,别开脸想离那冲人的气味远一点。
“殿下,药必须得喝的。”浅椿服侍在跟前,端着汤药耐心劝说却也没有一丝退让。
“如果你指的是这团黑到反光的液体是汤药的话,我觉得喝下去才会有事。”
温言心里冷酷极了,要是再不拿出自己主人的气场,可能今晚就过不去这关了。她正准备张开口继续严词拒绝,敞开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两人的目光都被门口的动静吸引。
洛寒珏换了一身便利走动的衣服出现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两人,轻声说:“我可以进来吗?”
温言看了浅椿一眼,干练精明的侍女回了一个微笑,歪了歪头回视她,一幅无辜的做派。
温言当然是不想的。
可惜还没等她躺倒,她就看见对自己宣誓忠心的好侍女就拿着手中的汤药走到门口,温言心中预感不妙,也确实如此。
浅椿紧着三两步就走到洛寒珏边上低声说了几句,距离有点远,温言这个角度也看不清他们的口型,索性闭上眼,躺在榻上放空自己。
她现在只想当个咸鱼了。
没过多会,门口有房门被轻轻关起的动静,温言没睁眼。
内寝地面铺了一层西域那边进贡来的绒毯,冬天走得暖和,还是她特意安置的。进出的脚步声只要不刻意走重,都不会被人察觉。虽说这点现在对温言不起作用,她的五感比起之前更灵敏了些,耳朵动了动,她就能听到细微的走路声从门口那边过来,然后就消失了。
洛寒珏离她很近了,那股药味冲得她干耗时间的心情都消了不少。
到底温言既没睁眼也不张嘴,她就这样耗着,说实话温言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很快,细碎的脚步又出现了,只不过越变越轻,直到耳朵再也不捕捉不到一丝声响,温言才睁开眼看着床榻上方的雕饰。
她扯了扯被褥拉过来,放松下来。这么晚,猪总是比她睡得早了。这么想着,疲惫的困意也渐渐上涌,明明白日睡了那么久,但一想要睡觉,睡意从来不欺骗人。
温言眼皮下垂,上下碰了几次,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困得那么快,小王爷迷糊地想着可能是浅椿点了助眠的熏香了,还挺好闻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已经下沉到精神无法抵抗的地步,温言终于放松自己不再抵抗。
床榻上发出的悠长又清浅的呼吸声,除此以外屋内,空无一人。
洛寒珏重新回到房中,闻息之间多了一抹呼吸,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手里端着新熬煮的药慢慢走到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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