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楼梯上,一下一下用食指轻点嘴唇,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那人忐忑的面容,傻得可爱也,认真得令人无从拒绝。
他点亮碎出冰裂纹的手机屏幕,给落跑的那个人发了条微信:你认路么
耐心等了十五分钟,没动静。
他抱起那一摊东西缓步上楼,步履与下楼时的沉重截然不同,推开门看到李彗纭,也莫名多了许多耐心。
他将怀中的东西放回书桌上,去洗了一条热毛巾递给她:妈,别哭了,先擦擦脸。
委屈归委屈,气归气,看到妈妈这幅更显苍老的样子他还是会心疼。李彗纭不动,他便轻柔地将热腾腾的毛巾按到略显松垮的皮肤上,替她擦拭泪痕:你知道吧,乔哲要走了。以后也见不着了,没必要为他动那么大气。
宝宝李彗纭忽然开口,盯着他的拖鞋,冻坏了吧去洗个热水澡吧,我给你煮一碗面,太晚了,少吃一点,不然不消化,睡觉的时候难受。
好。乔郁绵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动静。进浴室之前,他又发了一条:安全到宿舍了说一声。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他洗完了澡,吃完了面,继续下午没写完的英语作业时,才收到回复:我到了。[图片]
今天李彗纭早早回了次卧,兴许是大闹一场终于困了,实在没多余力气继续像看犯人一般监督儿子学习,所以乔郁绵难得在十二点前就关了房间门。
他费了些力气才划开边缘已经花掉的屏幕,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张Joe的新照片,但并不是。
月光如练,窗台那盆蜻蜓饱满的花苞边缘外翻,眼见着是要开了。
乔郁绵叹了口气,打开两人的聊天记录,选择图片及视频,将内容一一保存,上传至空间相册,上锁,而后第一次清空与安嘉鱼的聊天记录。
他预感到从今往后,这个对话框里的内容大概不可以再被李彗纭翻看了。
开学第一天,乔郁绵忐忑地迎来了午休。
安嘉鱼与往常别无二致,绝口不提昨夜的离奇事件,若不是那一对罕见的黑眼圈,乔郁绵甚至要怀疑那是不是幻觉。
你睡吧我下午要练琴。安嘉鱼二话不说,背起琴转头就走,脑袋后面绑着卡纳里。不知道是不是练乐器的人手都这么巧,那白鲸和发圈结合得相当完美,浮于海面,自由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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