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有些难堪的红,自小而大养成的教养与自矜,怎么在这人面前就总是了无踪迹呢。
再说了,人家也不吃他这一套啊。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大男人,竟然撒娇!也不要点脸皮!
过雪城见他不说话了,抬头一看,小乌云都变成大乌云了。
他动作一滞,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
他想了想刚才的事,自己好像也未曾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吧?
那,也许是他想家了吧。
过雪城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传染了,心里也感觉堵堵的。
两个人明明担心的都是一件事,却谁也不肯说出来。过雪城从小受到的山中教育就是少将心事说给人听,也少打听别人心事,留人隐私与余地才算得上尊重。
而宿玉池呢?
宿玉池正等着那个让他心头发闷,不知如何是好的人来问他呢。
他还想着,如果过雪城问他为什么心里不高兴,他就说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回家,过雪城要是问为什么不知道,他就说因为舍不得他。
对!就是因为舍不得他!
就这么跟他说,看看他什么反应。
想想还有点害羞,但是又好激动。
有一种身不由己的冲动迫使他把这句话说出来。
说出来,说出来。
万一要是
他这头幻想了半晌,甚至幻想到了以后要是和过雪城在一起了家里不同意怎么办。
他忽然呆住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这一切的前提都不成立。
过雪城压根就没问他。
也许,人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又怎么会关心他。
宿玉池想到这儿,那颗激动的仿佛刚刚从火焰山岩浆里蹦出的心一下子冰了半截。
良久,过雪城听见了宿玉池闷闷的声音:你不问问我在想什么吗?
过雪城动作一顿,道:不问。
宿玉池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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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的时候,过雪城坐在小房间的书桌前,拿出一本拿线缝起来的书。
他随意的掀开,里面用古法记录着时间和天气和寥寥几行的字,很明显是一个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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