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见云繁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便说得更加仔细了:“我行四,上头的三个姐姐都已经送走,不是被当成奴婢肆意□□,就是被当成炉鼎魂香销玉殒。如今轮到我,我不想落得和姐姐们一样的下场,只能另谋生路。”
“那猴面狐妖,就是你的生路?”云繁问她。
提及此妖,宋涓儿忽眼露悔愧:“要想免于被父亲送去紫虚宫的下场,只有我找到更强大的修士依附。恰逢严郎……就是那妖人,化作人形在城外林中修行,被我遇见。那时我不知他是妖类,只知他谪仙风采,又修为高深,便以为是得道修士,屡次主动接近,引得他倾心于我,前来我家提亲。我父亲见他亦是修士且道行颇深,就允了这桩婚事,哪料成婚那天,他对我现出原形,我惊恐之下逃出他的洞府,遇到你们。”
那时的她不及多想,只恐这婚事不成,再被父亲送去紫虚洞,后又认出萧留年身上的浮沧徽记,知道对方乃是浮沧山仙人,便把心思动到萧留年头上。
哪怕给萧留年当个凡人侍妾,也比去紫虚宫好。
“是我对不起严郎,他没做什么恶事,那天夜里他就是想追回我而已,却被我所累。”语毕她拭拭眼。
后面的事情,不必她多说,云繁也能猜到。她没嫁成修士,没找到依附,又害得宋家白白跌了脸面,宋父自然盛怒,她往后的下场绝好不了,为了谋出路,便想尽办法勾引萧留年。
“仙童,我真没想过伤害你们,只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求你网开一面,饶了我吧。”交代完一切,宋涓儿又嘤嘤哭起。
然而她的哭泣却忽然被一阵清脆稚嫩却又疯狂的笑声打断。
云繁不可扼制地笑起来,笑得宋涓儿忘了哭泣。
“你想摆脱你的亲族,就是靠着不断成为他人的依附来活下去吗?一个男人不行,再换一个?”她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道,“永生永世,都依附他人?”
宋涓儿听得一愣,她无法读懂云繁的意思。她有摆脱困境的迫切愿望,但同时又囿于自小到大所受教养,想不到其他出路。
云繁的笑声却倏地停止,她从床上趿鞋跳下,走到宋涓儿面前,轻轻挑起对方的脸,细细看了两眼,道:“傻姑娘,要活得自在,你得靠自己。”
她的声音充满蛊惑,宋涓儿全然忘记这是个五岁的孩子,懵懵地看着她靠近自己。
“我可以帮你,但作为回报,你要替我做件事。”云繁附到她耳畔,吐气如雾。
一句“何事”还未及出口,宋涓儿双眸陡然一睁,眼珠不可置信地转向左侧。
赤色小蛇一口咬在她的颈间,尖锐蛇牙刺穿她的经脉,血顺着流入蛇口之中。她感觉不到有多疼,甚至连窒息的痛苦都没察觉,便停止呼吸失去意识。
云繁居高临下,静静看着几道黑色血线缓缓爬满宋涓儿的脸颊。
作者有话说:
你们觉得做师父好还是做师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