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想让千年间拂过华夏的那股风,吹得再久一点儿。”他微微一顿:“白眠,我一直记得的。”
他没有骗她。
她是真的很难忘。
“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实现我的理想了。”他自嘲一笑:“我赌不起,但我希望,你是干干净净的,不管你以后要去哪里,想做什么,都不要被这件事绊住手脚。”
他们用来逼迫白眠的,又何曾没有压迫过他,可是他所面对的博弈更是白眠的数倍,他赌不起,也输不起,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终是泯然众人矣。
“王逸之。”白眠神色复杂。
“诶。”他回答的清脆,白眠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就这样吧。”他转过身,往她旁边的车辆走去。
白眠起身喊道:“我不需要你帮我,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白眠,我不是在帮你。”他停下脚步,忽然背对着她,举起手臂:“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1」
白眠想起自己刚才给梁老说的话,一股心酸突然从心底涌上来。
十几岁的时候,谁都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例外,要肩负时代,要自由与爱,要站在平庸对面,手持利刃,可到现在才明白,他们和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都没有什么不一样,是芸芸众生中不过如此的众生,是碌碌无为里不值一提的无为。
没有人在乎他们想要成为谁。
可是走向平庸的少年,却希望她捡起他丢下的利刃,继续奔赴下一个时代,让少年时那股凌云的风,吹得再远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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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云时隔大半个月回到上城,才偶然得知白眠逃婚的事。
他刚刚在宴会上坐下,就听见母亲李玫和旁边人讲得绘声绘色:“我跟你说,余家资助的那个小姑娘可邪乎着呢,她可不止是逃婚,在外面还有人了,那人还去把怀凤的儿子打了一顿。”
“天啊,”听的人发出一声惊呼:“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还不止这样,那小姑娘为了那个野男人,工作都不要了,赔钱都要和给余家断绝关系。”
“啊?那她要赔多少钱啊?”
“听说是四十万吧。”
“那还好。”听的人道:“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少了。可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陈怀凤这儿子估计也有点问题,不然人家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悔婚。”
“陈怀凤那儿子,不一直喜欢老余家的女儿吗?”说完之后,说话的人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再说下去就要牵扯到李玫娘家去了,适时闭上了嘴。
“我觉得是小姑娘没见过世面,被外面的男人用花言巧语骗了。”李玫没想到那茬儿,注意力还在事情本身:“真没想到,那么高学历的姑娘,居然是个恋爱脑。”
秦牧云斜靠着身后的椅背,单手搭在旁边的扶手上,淡淡向她们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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