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她到底是何德何能睡到这位少爷的?
她还问人家包夜,还给人家转钱,还误会人家被富婆包养,还伤伤心心为人家“潦倒”的家世哭了一场,还怀疑人家在倒卖文物,还在人家说自己就是那个老板时,“委婉“的让人家多努力,少做梦。
这比她知道,他就是清清白白的一个男人时,更令她崩溃。
不止清白,还家世显赫。
她现在可不可以直接昏倒在地上,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醒来之后,又是一天好汉?
然而答案是显然不能。
秦书礼缓缓收回落在壁画上的目光,侧头看向身后的秦牧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幅壁画,回到咱们的土地上,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秦牧云垂眸不语。
他知道老爷子这番话是说出来宽他心的,当年为了保护这幅壁画,老爷子和朋友花费了多少心血,可终究没改变它流失海外的命运。
怎么会不遗憾。
老爷子会找回流失海外的文物奔走了一生,而在他身体每况愈下的今天,仍然没有等到所牵挂的文物回到故土。
只是老爷子知道,他已经做到了自己当下能做到的最好,不想让他再有遗憾。
“阿云,谢谢你。”秦书礼布满皱纹的手背缓缓握住他的手背,上面还残留着今天早上取针的针眼:“爷爷已经知足了。”
秦牧云轻轻应了一声。
秦书礼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孙子,眼睛里闪过一抹担忧。
这些年,只有他能理解秦牧云在做什么,自己要是走了……
秦书礼眼睛有些发酸,怕被秦牧云看出端倪,转身避开了他的视线,其他人以为他准备离开了,连忙退步避让。
站在白眠前面的摄影师,猝不及防踩到白眠的脚。连忙回头道歉:“不好意思,你可以让一下吗?”
白眠连忙从摄像师身后躲开。
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秦牧云听见声响侧抬起头,清冷的目光不经意从人群中扫过,随后便在白眠身上定格,他一言不发的望着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其他人的目光也稀里糊涂的追随着他的视线,齐齐落在白眠身上。
白眠情不自禁想往后退,可又想起秦牧云那句,当她多了解他一点儿的时候,不要躲他。
于是又逼着自己硬生生站在了原地。
秦牧云越过面前的老爷子,直直向她走来,白眠猛的屏住呼吸,周围的人也在疑惑的打量着她,白眠身体不可自抑的往后仰去,整张脸都写满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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