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微微一怔,想起前几年在会议上,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发言,不禁笑了起来:“恩。”
是她远离所有喧嚣的避难所。
学史使人明智,在不断探索的岁月里,方知自己的渺小,继而感到平静。
天潢贵胄,百年后仍然不过一捧黄土。
我们看似漫长的一生,终究都不过是沧海一栗。
“那怎么又来做文物修复了?”林诗语不解道:“这两个专业可是南辕北辙,得下了不少功夫吧?”
白眠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林诗语也没有多问,“是这样的,我看过你曾经刊登的关于汉朝墓葬的论文,我觉得有点儿意思。”
林诗语之所以对她印象这么深刻,除了熟人推荐以外,还因为之前看过她的论文,在之后的在会议上,又将名字和她这个人对上号了,小姑娘文静内敛,不多言不多语,但又并不木纳,礼貌之余,不显谄媚:“西北那边发现一个汉朝时期的墓葬群,需要进行抢救挖掘,由我带队主持考古工作,我感觉你对这个是有兴趣的,所以向你们单位提出让你到我们研究院来进修的请求。”
“几年?”白眠没想到这种机会还能轮到她,不由有些吃惊。
“至少两年。”林诗语略微思索道:”我是觉得你还年轻,可以多尝试一些东西,你也知道,这种级别的考古,是大多数考古人员可遇不可求的。”
白眠陷入深思,如果再早几个月之前,她会毫不犹豫接受林诗语的邀请,可是而今,她眼底生出一丝顾虑。
“你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可以的。”林诗语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三天可以吗?”
“好。”白眠答应下来的同时,也道了声谢。
等到林诗语离开以后,郭院长又将她叫到了办公室,语重心长道:“小眠,昨天你郑叔叔给我打过电话了,你就别想辞职的事了,安安心心去西北的研究所进修,下半年院内有编制内的考试,不管什么岗位,你考就行了,懂吗?“
要是听到这个份上,白眠还不懂,就真的是傻子了。
她略微沉吟,从办公室的沙发上站起来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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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云将白眠送到博物馆以后,便让阿仁和江寻过来开车去了苏城。
昨天晚上,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跑到老万的店上卖他的天珠,苏城搞古玩的就没有不认识这串天珠的,当年关于“天珠落地,倾家荡产”的传闻,在业内可谓是人尽皆知。
一夜之间,没有人不知道秦牧云的。
一声“秦爷”叫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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