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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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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平实的词句,简明的叙事,头两句叙事,送别朋友。三,四句讲出了朋友要隐居的原因。末两句阐述了作者的潇洒,闲适之意。对朋友说,你只管去吧!我不再问,白云无穷尽足以自娱。

这首诗可说是把画中景物都描述了个遍。还表达了一种对隐居生活的向往之意。尽管朋友隐居是因为“不得意”,但作者却很豪迈地说出了后两句,足见其心意。更妙的是,诗中有两个人,画中却只有一个人站在老松之下,引人遐思……到底哪树下之人是送人的,还是被送的朋友?但无论是作者,还是朋友,站于松下时,定是在眺望着远方。而他眺望的是渐行渐远的朋友?还是那无穷无尽的白云呢?

在思索诗中的含义时,也在想,这诗竟和我的有些意境相通。不由想宴池瞧去,谁知他马上就感受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我们目光相接,我有些尴尬,忙低下头,脑中却还留着刚刚他见我尴尬而露出的开心的狐狸笑。

那么,就剩下我一个了。我仰起头,看向两位评委。却见他二人盯着桌案上的诗卷,正在讨论什么?

然后,我看到李大儒抬起了头,看我的神色凝了凝。随即,我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云夕。”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八章诗魁谁属?

作者有话要说:调查一下哈。诗才大赛中的所有诗,你更喜欢哪一首?或是哪一个题目?

经过之前的几轮比试,大家对彼此的诗作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此时四人中三人都已吟诵过自己的作品,现下只余我一人。而其余三人又对我会做什么样的诗很好奇,故而,当我轻盈起身,立于案前后,大家的目光也随之而来。

因为同是女子,我在韩清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一种同气相惜的意味。我们目光相接,各自微笑颔首。

而甄有才,他好似忘了自己是来比试似的。从他读过自己的诗作后,他就好像卸下了包袱一样,自在无比。此时,倒好像是平日里与好友对诗一样,眼中闪着期望的好奇,急待听到对方的佳作。此人,真真的是有一颗赤子之心啊!

看着宴池向我打过来的v字手势,一丝浅笑情不自禁地绽开在嘴角,被那笑容带出美好弧度的双唇轻启,一首五绝便如空谷清泉般涌了出来。

“寻隐者不遇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短短的几句道完,众人竟有些懵然。韩清看着我的眼中闪着疑惑,继而低垂下头深思。我看了看前面桌案后的两位评委,微微一笑,轻施一礼后落座。

一片寂静,带着些许懵然,带着些许迷惑,带着些许深思……

宴池略思虑下,恍然抬头,眸中的异彩竟是如此绚烂夺目……

“李先生,您看,此诗如何?”萧逸请教道,眼中笑意却是满的漾了出来。

李儒看着萧逸道,“萧学士怕是早有评断了吧!”眼中同样含着笑意,一种惜才之意。“诚然,这首诗听似脱口而出,句句明白如话,字字平淡无奇,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挑出来推敲、玩味的地方。可也正是这“明白如话”,“平淡无奇”,形成了此诗最大的特色:含糊其辞,妙在其中。”

萧逸认真聆听,时不时地点一下头,表示赞成。

李儒续道,“全诗只有区区20字,却涉及到三个人物:寻者、童子、隐者单从诗题便可看出诗中的主角应该是隐者,因为他是“寻”的对象,可是,诗中的四句诗对隐者没有一丝一毫的明确交待:其身份、气质、品格等等,都深深地隐在诗句的背后。这不是含糊其辞吗?”

,“却是如此。”萧逸道。

“而若细心地品味诗句,又不难发现隐者若即若离,时隐时现,活跃在诗句营造的画境深处……诗中的古松、白云、青山、童子、草药,哪一样不与隐者有着密切的关系?”李儒言至此,转头看向那幅由流云居士所作之画,不由慨叹了声。

“时隐时现,若有似无,正是隐者的特点,其意境由于这画儿同根同源……”

萧逸也看向那画卷,轻道,“身居云山,远离尘世,与青松做伴,与白云共游。童子相依,采药为乐,济世活人,性情高洁,隐者之风也。”又赞了一句,“好不闲适自在!”心下起了艳羡之心,神往之意。

李儒点了点头,“在含糊其辞的诗句之中,在隐隐约约的画境深处,隐者风骨,飘然显现。可见,写人不见人,却又在字里行间飘忽闪现,正是“含糊其辞”的妙处。 ”

说着,不由得朝那作此诗之人看去。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诣!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慨叹的同时,也为年轻的一代能有如此才华而欣慰。大儒者,当如此耳。

看了看身边的萧逸,心道,此君不更是年轻一代文人的领军人物么?天下文坛,需要这些新鲜的活力啊!李儒用手轻捋了下胡须,慰然而笑。

“萧学士以为如何?”

“晚生不敢,此诗妙在与画卷意境相通,字句间虽含糊其辞,却显妙趣横生。”

“且不只是在意境上,在作者的情绪变化上的表现手法,也很有趣。”

“哦?”李儒微笑着看着这个神采奕奕的年轻人。

“常人的心理,寻人不遇,多多少少都会在心里激起情感的波澜:或渴望、或失望、或激动、或怅惘。而诗中,寻者面对“寻”而“不遇”,竟无一句明确表示情感活动的话语,淡淡而入,淡淡而出,仿佛一切与已无关。古人云“诗言志”。志者,心声也。无“情”何以为诗?在下认为,此诗中并非无情,只是表达得“含糊”而已。 ”

“此诗言简意明。四句话实是诉出了三番问答,至少要六句才能表达的,用了寓问于答的手法,精简为二十字。实是下了一番‘斟酌’。而此诗中,一问之后又二问三问,这三番答问,逐层深入,暗含感情起伏。”

“‘松下问童子’时,心情畅悦,满怀希望,‘言师采药去’,答非所想,转而失望,‘只在此山中’,于失望中又萌生一线希望,还待寻找,及至最后一答:‘云深不知处’,惘然若失,只留无可奈何了。”萧逸一口气说完,畅谈己见,大觉过瘾。

“妙极!情境,人物,心绪皆处于朦胧之中而又隐现于诗句之间,可谓妙才。”“更难得是言简意深。措辞必定经过细细推敲而成。难得!”

萧逸没想到这位大儒对此诗给与了如此大的评价。愣了片刻,即道。

“得大儒‘妙才’‘难得’二语,此诗作者有福了。”

“莫要全推到老夫身上,萧学士自己不也是心中早有定论了吗?”

“哈哈。”两位忘年文友相视一笑,心下皆了然。

这诗赛魁首,便是此人了。

在四名选手仍在深思与轻声谈论时,耳中传来了击鼓之声 。七国大赛的传统,选出赛事头三甲之前,击鼓以示之。

听闻这平稳,磅礴的鼓声,说心里毫无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为何来此?来此作甚?不正是为了这一刻吗?

李儒的声音,字字清晰而郑重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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