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如今是荆州之主,名望又是极高,在这种情况下,李易一旦有了子嗣,肯定会被李易本人,以及拥护李易的人将其当做李易事业的继承人来看待,他的分量是非常重的。
相应的,那个孩子的母亲,还有他母亲的族人,毫无疑问的将会获得巨大的利益与话语权。
所以,如果夏侯涓能先给李易诞下子嗣,她就算不是正妻,也不会比正妻差了,而夏侯家更是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程昱这一剂补充可谓是非常的有力,之前在心里非常反对的曹洪已经收回了敌视的目光,至于夏侯渊,原本摇摆不定的天平同样彻底倾斜。
夏侯渊睁开眼睛,对着程昱看了老半天,这才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先生觉得我如今当如何行事,难道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认下这件事?”
夏侯渊心里已经想明白了,但想明白是一回事,心甘情愿又是一回事,更何况他是真的把夏侯涓当亲闺女来养的,就像是夏侯涓的父亲一样,天下间任何一个父亲都不可能对一个把自己闺女掳走的家伙有好感。
程昱心中好笑,不过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因为李易之前并未点名小姐身份,所以,纵然大家心中彼此知晓,但一时也不好言明,否则小姐那边难做,这样,将军可以在明日备上一份礼物,无需太过贵重,以女子之物为主即可,送到李易营中,以李易智慧,必然能知晓将军心意,等将来时机合适,亦或者徐州事了,他肯定会主动给小姐,给将军一个交代。”
曹洪爱财,之前送东西给李易赎人也就罢了,可现在赔了一个夏侯涓进去,他们还要跟着再送一波,这叫他心里有些不平衡,忍不住问道:“李易那边难道就不用表示一二?”
程昱有些无语,暗道这曹洪别的都不错,就是一关系到钱财就容易犯糊涂。
但是程昱也不能指责曹洪,只好为他解释道:“李易的回礼,便是为小姐正名啊,而且今日小姐受了委屈,将来万一有事,将来也方便开口。”
曹洪还想说些什么,夏侯渊摆手打断道:“罢了,就这样吧,明日我就安排人给他送礼。”
说罢,夏侯渊看着程昱,有些期盼的说道:“明日可否劳烦先生为我走一遭,看看涓儿是否受了委屈?”
程昱赶忙摇头道:“这个,还请将军体谅,这件事非是程某不愿出力,而是有孝先之事在前,我若是去了,怕是就再难回来侍奉主公了。”
“唉,是我冒昧了。”
夏侯渊叹了口气,其实说完之后,他就想起了这个问题。
一旁的曹洪也叹道:“如此,唉,总感觉有些太便宜他了,有点不甘心。”
夏侯渊与程昱都没接话,曹洪又道:“那我们还要联系刘备么?”
“这……”
夏侯渊有些拿不定主意,原本他是想联系刘备的,叫他反水李易的,可现在夏侯涓刚刚过去,他再去联络刘备,这就有些为难了,因为一旦走路风声,李易恼怒,或许不能拿他怎样,可李易要是把气撒在夏侯涓身上该怎么办?
然而,程昱却是果断道:“自然应当联系!”
夏侯渊脱口问道:“那涓儿那边怎么办,这不是要害了她么?”
程昱笑道:“将军多虑了,其实不然,小姐将来能在李易那边得到多少照顾,不在于将军与李易相处时有多少退让,而在于将军威势,在于主公名望,倘若将军不堪一击,倘若主公战不下臧霸,那么李易或许会轻视小姐,相反,若是将军兵势威猛,将来主公尽取徐州之地,李易只能处处护着小姐,断无让她受委屈的可能!”
“好吧……”
夏侯渊算是接受了程昱的说法,只是答应的声音有些无力,毕竟道理归道理,人心有时候并不是凭借道理就能左右的,夏侯渊在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后,但心中的担忧却并不能减少。
不过夏侯渊能被曹操委以重任,还是有着主持大局的本事的,既然事情已经敲定,在短暂的调整后,当即说道:“今晚……不,明天安排人去见刘备……”
夏侯渊刚刚开口,房门被推开,一个传令兵快步走了进来,向着夏侯渊拜道:“启禀将军,城东刘备大营有异。”
“哦?”
夏侯渊眉头一挑,旋即面露喜色,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程昱与曹洪也是眼含期待,曹洪更是直接道:“难不成是刘备倒戈了?”
那传令兵摇头道:“不是,适才刘备营中忽然挂起白幡,我军士卒见状靠近,也不被驱赶,后来问询后被告知,乃是刘备的义弟张飞违犯军法,刘备因为李易督促,不得已将张飞斩首,如今正在营中为张飞设灵堂祭奠。”
夏侯渊三人顿时面面相觑,因为交战的关系,他们对刘备三人也是有关注的,知道他们三兄弟感情非比寻常,这次的事情,夏侯渊觉得张飞固然会受罚,但李易应该不会要了张飞的性命,却不想最后却是真的死了人,而且还是刘备斩的。
这让夏侯渊不知该说李易的军法厉害,还是佩服刘备的心狠,对自家兄弟都能下手。
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会,夏侯渊示意传令兵退下,然后却是有些迟疑道:“刘备既然杀了张飞,这……怕不是被李易吓到了?我等再联系他,可还能成事?”
刘备那边的打算让人有些看不清,曹洪想了想,不敢开口,程昱同样紧皱眉头,在有限的情报下,他也很难准确判断出刘备那边的情况。
就在三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打外面又来了一人,却是夏侯渊的亲卫,行了一礼,道:“启禀将军,刚刚守城军士发现有人用绳索攀爬城墙,便将他拿了,那人自称是刘备信使,有要事求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