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绝颔首。
毕竟,那是她的未婚夫婿。眸光一变,最后四个字,莫名的让他心里头堵得慌。
水清漪走到他的身边,方一站定,就听到他说:“你若与他心意相通,在我下定之前离开东齐,此生再不许踏足。”
他这是在给她最后一次逃婚的机会么?若是下定之前没有离开,那他便是不会放手?
水清漪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晚了!
……
长远侯府,二夫人疯子一般,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将屋子里的摆设全都砸落在地。
贱人!贱人!每次都让她得逞,且反将自己一军!
越想越窝火,二夫人气得胸口高低起伏。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小贱人,别以为攀上了静安王府的亲事就相安无事。
冷哼一声:看你能得意多久!
不过一夜之间,水清漪不是长远侯府的嫡长女,而是乡野丫头假扮的消息,流传整个帝京,无人不知。
水清漪刚刚起床,穿戴好就见到绣橘匆匆的进来,惊慌失措的说道:“小姐,不好了。人人都在传您是假冒的,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说您这是骗婚,犯了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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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将功折罪
水清漪脸色骤变,原本没有睡好脸色极差,现在更是白的透着一丝病态。
绣橘心里担心得要命!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她最清楚不过。如今事发,吓得险些昏过去。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通知小姐,好早点想出万全的应对之策。
“小姐……我们怎么办?”绣橘急得满头大汗,看到水清漪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墨发打湿的沾粘在脸颊,虚弱得如扶风弱柳,好似随时会倒下一样。更加的心急如焚:“小姐,小姐,您可要撑住,二夫人肯定是不会消停的。”就怕传进宫里去,欺君罔上,要杀头的大罪!
水清漪双手撑在桌子上,心里很乱。太后刚刚赐婚,就东窗事发!打得她措手不及。
看着微微发颤的手心,上面覆上了一层薄汗。饶是她表面再镇定,心里还是不安的。不用想,这件事爆发出来,断然不会轻易的收尾。
想到此,水清漪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母亲知晓么?”转念一想,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怕是早已传到大夫人的耳中了。果然,绣橘吱吱唔唔的说道:“夫人方才知晓了,让奴婢请您过去一趟。”
水清漪颔首,早膳也未用,就直接去了大夫人的院落里。
大夫人脸色冷沉,倚靠在大迎枕上。李妈妈端着瓷碗,在一旁喂大夫人喝汤。见到水清漪过来,拿着绣帕按了按嘴角:“宫里头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可知是谁?”
水清漪眼睫微颤,大夫人心里显然是有了数。便也没有隐瞒:“乔常在。”
大夫人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
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缓缓的摇头道:“不可能。”揉乱了手中的绣帕,呐呐说道:“她不可能没有分寸,这件事可大可小,是会牵连镇国公府。不会是她!”
水清漪冷笑:“这件事只有她知道!”
“她在宫中,身旁没有重用之人。被皇贵妃的人监视,她怎么传消息出来?”大夫人倏忽意识到不对,睁大了眼睛里面有些慌乱,手指微颤道:“你是说……”语气不再那么肯定。
水清漪眼底闪过寒芒,没有人比乔梦语更恨她!玉媚兮一直将乔梦语当成一把刀来对付她,如今乔梦语身败名裂,被玉媚兮蛊惑是自己陷害她落到如此的下场。被恨意吞噬了理智的乔梦语,怎会顾念镇国公府?
“口说无凭,只要我这张脸在,倒是不怕……就是怕他们会遣人去我从小生长的渔村,寻人来做对峙。”水清漪手指一根一根的收紧,捏成拳。
大夫人眼皮子一跳,沉声说道:“必须要赶在那些人之前,将此事办妥贴了!”眸光一闪,犹豫的说道:“静安王世子待你是不同的,就算是婚事也由着你胡闹。如今你想通了,却又出现这等事,没有等宫里有事儿传来,怕是咱们内宅先乱。不如,让静安王世子想想法子?”
水清漪脸色凝重,这件事稍有差池,万劫不复。但是找他帮忙,断然不可能!
“母亲,此事交由我处理。”水清漪眼底闪过一抹狠绝,心里倒是有点担忧玉哥哥。明明年纪比她大不得多少,却颇为照顾她。若因她而出事,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
李妈妈撩开帘子进来,脸色难看,睨了眼水清漪,愁眉不展的说道:“夫人,镇国公府来了口信,说乔小……常在得了失心疯。”旋即,担忧的说道:“老夫人身旁的茱萸请您与大小姐去她屋子里头问话。”
水清漪眉一皱,按着大夫人的肩头道:“母亲,莫要动了胎气。此事女儿去处置好,您就安身养着。”不等大夫人拒绝,给李妈妈递了眼色,缓缓的说道:“李妈妈,夫人听得闲言闲语,动了胎气在养身,莫要给人打扰了!”
李妈妈明白水清漪话里头的意思,大夫人本就年纪大了,又因为上次麝香之事,腹中胎儿尚且不稳,不宜动气。
水清漪去了老夫人的屋子里,除了三房外,其余的人早已到了。
二夫人瞧见水清漪独自一人,挑高眉梢道:“大嫂怎得没来?莫不是又病了?”话里的嘲讽之意,摆明了说大夫人是心虚装病。
水清漪仿佛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忧心忡忡的说道:“母亲胎儿不稳,今日听到些风言风语,小腹一直隐痛。清儿都这样大了,没有能孝敬母亲,叫她劳心劳神。若是因为一些个传言,没有保住孩子,清儿便是大不孝了!”说罢,跪在地上,请罪道:“是清儿不顾母亲意愿,不许她过来,还请祖母莫要怪罪母亲。”
老夫人脸上的皱纹如刀刻,每一条都带着凌厉之色,毫不掩饰的表明她的不悦。
二夫人隐去眼底的怒火,抚摸着鬓角,尖刻的道:“唉呀!我就觉得这件事儿透着古怪啊!两年前清儿从国寺回来,便听说快要熬不住了,府医都让大哥大嫂准备后事。不过两日,就听说寻到了神医,送出去治病。相隔了一个月人就精神倍好的回来了!”冷嘲热讽道:“摊上这等杀头的大事,怎么可能不病了?”
“若清儿不是大弟妹生的,能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倒是你,被太后逐出宫也不见有半点儿毛病,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大弟妹可不能与你比,她自小养在深闺,被吓病也在情在理。何况她本来就身子不好,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怎么就为了这没影的事装病?”水桂珍得了水清漪不少的好东西,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想着这回帮了她的忙,断然是少不得好处。撞了撞老夫人的手臂。
“母亲,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清儿是不是咱们侯府嫡小姐!还不是那些个眼皮字浅的贱东西,瞧着咱们攀上了好亲事,眼红呗!您若当真寻事儿,岂不是着了他们的道?让旁人笑话死?”
老夫人冷言瞟了水桂珍一眼,心里有着松动。瞅着水清漪那张脸,招了招手:“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