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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师出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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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穆流年身为外男进入后宫,自然是有些不便的。

可是这会儿有他的母妃在,而且,也是为了陪小王爷玩耍,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了。

华太妃因为当初给太后通风报信有功,如果不是如此,当初太后也不会反应如此快。所以,自新皇登基后,这华太妃,在宫里的地位,比先皇在世时,还要好上了许多。

华太妃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自己应该更谦卑一些。所以当初皇上在太后病后,先找到了她,想让她来主理后宫,却被她给推辞了。

所以说,华太妃是个聪明人,她永远都知道如何来自保,如何能让自己过得更为安全、舒适。

这样的女人,在宫里的地位不会是最高的,却绝对是活得最肆意的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皇上担心肖云福的年纪太小,只怕是华太妃会真的就请旨,带着肖云福到宫外建府了。

按照紫夜的规矩,若是有子嗣在外开府,皇上殁了,她们这些妃嫔,只要是不必殉葬,就一定是有机会出宫頣养天年的。

约莫一刻钟之后,穆流年就带着先前的那名嬷嬷一道出宫了。

肖云福似乎是真的跟他玩儿上了瘾,拽着他的衣袖,舍不得让他走。

华太妃将其抱起,长平王妃见此,也只得多陪着他到园子里四处走走,这才没让他哭闹起来。

等到长平王妃再回到了太后的福寿宫时,璃王妃已经走了。

倒是和韵大长公主又来了。

次日,穆流年就收到了桑丘子睿即将抵京的消息了。

无论他们将来是朋友,还是敌人,穆流年都觉得,现在,他们应该见一面。

入夜,桑丘子睿宿在了城外的别院里,独自一人,立于院内树下,似乎就只是在等待着某人。

长风看着主子一连奔波了几日,竟然还不休息,不自觉地便劝道,“公子,您还是先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进宫,怕是一时半刻,再不得闲了。”

桑丘子睿不语,抬望月,弯弯的月亮挂在天幕上,凄凉,神秘,孤独,寂寞。在他的眼里,没有一丁点儿文人墨客中所描写的温馨含情。

是他自己的思虑所致,还是他的心境如此?

明明就是那样浅白的月亮,为何自己在里头,竟然又看到了那张熟悉且渴盼至极的脸?

春夜的月亮上凭添一份静谧之美!这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浅夏,总是有几分的神秘,更多的,却又是她的沉静之美。

远山凝重,天空薄暮轻垂,星光灿烂,而那皎美的月亮却是一如往日的沉默,静静聆听着繁星间的点点细语,轻声情话。

桑丘子睿的唇角微微有些苦涩,他的浅夏,曾经有那么好的机会,为何自己没有把握得住?

如今横插出来了一个穆流年,他哪里还会再有机会?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浅夏对他太过反感,他又怎么会没有在他们大婚前动手?

虽然,他知道,穆流年的实力不弱,可是却也未必就拼不过他。

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可是这样的结果,在当时的他来说,是无法承受的。

他是桑丘家的人,是二皇子和皇后最最看重的静国公府的世子。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来与穆流年拼。

并不是因为担心会损减了自己的实力,而是一旦因为浅夏而与穆流年生了争执,那么,势必会给浅夏以及云家,带来灭顶之灾!

对于桑丘家,他虽然是心存感恩,可是却绝对没有那么重要过!

可以说,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的眼中,都敌不过浅夏的一蹙一笑。

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不能再将浅夏推向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他好不容易才换来了一次浅夏重生的机会,怎么可以再亲手将她推向了悬崖?

可是就因为他太在意她了,所以,这一世,他再度错过了与她在一起的机会。

虽然他一直在说服自己,还有机会,只要她活着,他们之间,就一定还有机会。

可是现在,他现自己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穆流年在浅夏心目中的地位,绝对不是自己能比的。

就算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是自己倾尽所有,换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仍然不肯原谅他。

到底,自己将她伤得有多重?

桑丘子睿有些困难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情之一字,最是伤人,这话,师父曾对他说过了多少遍?可是为什么他就始终意识不到呢?

如今,爱而不得,求而不得,这般揪心的痛,第一世时,浅夏仍然是体会最深的吧?

现在,好歹自己还不曾被浅夏逼着去宠幸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想想当初自己做了什么?不仅仅不能将她留在身边,反而还要将她推向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床,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桑丘子睿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活该!”

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太过自信,又怎么会有了现在的痛苦?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因为一个皇位而舍弃她,那么,现在,与她一起携手看日出东山,日落西垂的,应该就是他了。

只是可惜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桑丘子睿再次轻叹了一声,想着之前自己所经历的这些,对于将来,他要如何决断?

再次睁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数日前夜观星象,看来,这一次,紫夜,是真的要有大的混战了。

耳朵稍稍一动,唇角微勾,“既然来了,还是现身吧。”

穆流年惊诧于他的敏锐和戒备,自己已经如此小心了,而且刚刚他明明有注意到桑丘子睿正在出神,可是警觉性竟然还是这么高,看来,的确是比常人要更冷静周密一些。

“没想到会是你?”

穆流年一挑眉,十分坦荡地在他对面站了,“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浅浅这个时候能来吧?”

桑丘子睿面色平静,哪里还有先前的那种失落沮丧?

“穆流年,你不必总是一再地提醒我,浅夏是你的妻子。你不会以为只要如此,就能刺激到我了吧?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桑丘子睿了。”

“不敢!我哪里敢小瞧了你?”

长风看着这位穆世子在自家主子面前,竟然是一点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这是不是也太随意了些?之前见他二位见面,可是从未如此过。

“穆流年,别人不知道你的底,你以为我也不知道?当初你陪在了浅夏的身边,虽然是用了易容术,可是那一身的气势,却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当初能让浅夏唤她一声浅浅的人,到目前为止,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还有第二个。”

穆流年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自己当初曾陪在了浅夏的身边,事实上,对于这些,他并不在意了。

反正先皇都死了,不然怎么能称之为先皇?

至于现在的肖云放,想要对付他,只怕是还要再修炼些年头。

更何况现在肖云放自己的头都大了,哪里还有心思来管他的事儿?

“你明日进宫?”

桑丘子睿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到那边坐吧。长风,去备些酒菜来。”

这两人竟然是能同桌饮酒了?

长风表示有些不淡定了,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当他真的看到了两人坐在一起,并且是谈笑甚欢,偶尔还碰个杯什么的,突然就觉得,这世上,似乎是也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

“桑丘夫人现在与我母妃一起住在宫里,美其名曰是为了陪太后聊聊天儿,侍侍疾,可是太后到底是真病假病,相信你的心中早已有数了吧?”

“嗯,肖云放如此,倒也是无可厚非,只不过,他不该做地如此明显。至少,不应该让你看出来。”

穆流年轻嗤了一声,面有不屑,“合着在你的心里,我就应该比你笨一些,是吧?”

桑丘子睿看他一眼,“这是你自己说的。”

穆流年轻哼一声,并不理会他,继续低头吃菜。

“你就不怕我在这里头下毒?只要你死了,我得到浅夏的机会,几乎就是十成了。”

“你也说了,是几乎!浅浅是什么人,相信你心里清楚。我若是死在了你的手里,她只会动用一切的力量和资源,时刻追杀你,不到你死的那一天,她就绝不罢手。”

桑丘子睿不语,这话说的虽然是让人很恼火,可却是事实。

这还真就是浅夏的性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桑丘子睿,你进宫之后,有何打算?”

“没什么打算。既然我是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总要带上一两名名医回宫,否则,太后的病,岂非是一直无法痊愈?”

穆流年的眸光闪了闪,“你就不怕如此一来,我的母妃也脱离了皇上的掌控?”

“你确定她能脱离么?京城,还是皇上说了算的。”

穆流年挑挑眉,不置可否,反正,只要是母妃给平安地回府,他也就不再计较那么多了。

“你觉得,四皇子藏身在何处的可能性最大?”

“扶阳。”桑丘子睿几乎就是不假思索地直言,“扶阳是赵氏的地盘儿,而赵氏一族,一直是倾尽全力来扶持先皇,对于先皇的叮嘱,自然是不敢有半分的懈怠。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紫夜皇室真正的暗卫,只怕也藏身在了扶阳。”

穆流年的手微微收紧,“所以,你这次,要建议皇上对扶阳用兵?”

桑丘微微抬了下巴,“太平盛世,现在对扶阳用兵,师出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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