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夺魄?我怎么听着你倒是像在说妖精呢。”
许青梅掩唇笑了,“表嫂可不就是一个小妖精吗?还是一个将表哥给迷得团团转的妖精。”
浅夏作势要打她,这才引得许青梅举手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表嫂。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再说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呀,你可不能打我,不吉利的。”
浅夏收回手,偷笑了一声,“好呀!我不打你,只是,年前我就听舅母说要给我三哥寻个懂事的媳妇儿呢,也不知道,到底订下来没有。”
许青梅一听就急了,巴巴地叫了一声,“表嫂!”
那语气中的撒娇、绵软,还透着那么几分的求助。
一听这声音,浅夏就觉得浑身舒畅了。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位表妹,果然是与三哥看对眼儿了。
绕了一大圈儿,没想到,这两人还是又回来了。
早在梁城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两个人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那个时候,云若奇表现得并不是很明显。而当时的许青梅,性子还是比较野的,所以,她一时也是有些拿不准的。
现在再看两人,偶尔的一个眼神,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无不表明了,这两人之间有问题。
“你刚刚不是说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什么事?”
许青梅的脸红得就跟那旁边的红梅一样,轻轻地咬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浅夏看自己将她逗弄地差不多了,转开了眼,再看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青梅,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中意的那个人,实际上,却并非是如同表面上那样的和暖秀气?实际上,他可能会比你想像得更阴暗些,心狠些?你也不怕?”
许青梅明显就愣了一下,一时没弄明白浅夏的用意,竟然是顺口就答了一句,“可是我看三公子不像是那种人呀。再说了,就算是他有时会心狠些,可是,只要他对自己人心不狠,不就成了?”
等说完了,再看到了浅夏带笑的眼角,这才明白,自己又被她给坑了。
“表嫂,你又诈我!”
“什么叫诈?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呀。青梅,你只看到了一个外表光鲜,行事洒脱的云若奇,可是你却并未见过真正的他,你确定,你要嫁给一个你并不知根底的男人么?”
许青梅的脸上浮上一抹羞涩,轻轻地摇摇头,“表嫂,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在乎。只要是他对我好就成。”
浅夏顿觉满头黑线,这是典型的一个被爱情给冲昏了头脑白姑娘呀。
摇摇头,忍不住就骂了一句,“这个三哥,真是害人不浅。”
“表嫂你说什么?”
正想着意中人的许青梅一时没留意,自然也就没有听清楚她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句牢骚罢了。行了,既然你认定了他,可是你可曾想过,他的出身,是不是能高攀得上你呀?你的父亲母亲,又岂会答应?”
许青梅的脸色微微有些白,两手扭着手中的帕子,向来是不屑做这等小女儿举动的她,今天倒是将一个姑娘家的羞涩和纠结,都给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不瞒表嫂,我父亲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说,云家也是名门望族,只是这些年来,行事一直低调,更不愿入朝,所以,他并不反对。”
浅夏微微吃惊,“你竟然对他们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看到许青梅点点头,浅夏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太实诚了,还是该说她太天真了!
婚姻大事,如此重大,而且她又是许家嫡系一脉,唯一的一个嫡女,她的婚事,自然是重中之重。
她倒是好,直接就将自己有了意中人的事情,跟许彦夫妇说了,这个姑娘,是不是也太直了些?
“表嫂,你会不会因此而瞧不起我?”
许青梅的表情是有些畏惧的。
显然,她也担心自己这样的言行,会让向来温和大方的表嫂,觉得她失了一个女儿家该有的矜持。
可是她不后悔,在她心目中,女子与男子有何不同?
男人能上战场打仗,女人也一样能!
在苍溟,不是就出过几位女将军吗?还出过女帝呢!
“青梅,那你自己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表嫂,其实我想的很简单。成亲是我自己的事儿,将来是我要跟自己的夫君过一辈子,又不是你爹娘,所以,我的夫君,得是我自己选。光他们看中了不成。”
浅夏对于这番说辞,还真是有些意外。
不过,一想到了许青梅是生于武将之家,而且,自小受宠,会有这等太过于吓人的想法,也不例外。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浅夏许是受了穆流年的影响,竟然是对于许青梅如此荒唐的说辞,并不是显得那么难以接受。
“可是,光你看中了也不行呀。你父亲和母亲若是不答应,你这婚事,又怎么能成了?”
许青梅这才有些愁的样子了。
“表嫂,所以我才找你想办法呀。云三公子为人如何,表嫂您心里还不清楚吗?就请表嫂在姑姑面前说两句好话,成不?”
“你呀,也不想想,我能在母妃面前说三哥的好话吗?那成了什么?若是母妃真的是看上了三哥,不必我说一句好话,可若是母妃相不中,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那,那怎么办?”
“傻丫头,这等事,我最多也只能是先帮你去探一探母妃的口风,至于母妃如何看待这桩婚事,我可就不清楚了。”
等到回了自己院子,三七不解道,“小姐,您不是有心要帮着他们吗?”
“那也不能告诉她。一旦让她有了希望,可是到了却不能让她如愿,岂非是害了她?”
“小姐的意思,是这事儿不好说?”
“当然不好说。自成亲之后,我还不曾见过那位许舅舅呢。”
三七不免砸巴了一下嘴,还真是。连人家的面都不曾见过,如何就能保证自己能说服了人家?又如何能知道人家对于挑选女婿的标准了?
浅夏这里因为许青梅和云若奇的事情忙碌着,穆流年和桑丘子睿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各自通过自己的人脉和渠道来了解有关秘术和巫术的更多的东西。
朱雀不负穆流年所望,终于,与苍溟国师搭上了线,只是,她的身分到底是差了一层,不足以引起对方的重视。
辽城和阳州一带的百姓们,这个年节,还是过得很顺畅的,与其它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同。
其它地方出现的有关物资短缺的情形,并没有在这里出现。
无论是米粮,还是其它的一些比较走俏的货物,在这里,都是应有尽有。
一来,是因为他们早在半年前就做了准备,再则,这两座城等于是连在了一起,又是背靠凤凰山,仅凭着当地的自给自足,也就解决个七七八八了。
至于一些需要从其它地方引进来的货物,有云家这个紫夜第一富商在,再有穆家的保驾护航,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辽城和阳州,就像是一片世外桃源一般,将紫夜的战火,以及现在外头的混乱,统统地阻隔在了外面。
这里的百姓们仍然是安居乐业,就好像之前的战火也与他们无关一样。
当然,在穆流年的推动下,辽城和阳州当地,也征收到了不少的新兵。
如今,全都收编到了新兵营,交由6明浩去训练了。
看到这里的一片祥和宁静,云若谷也不免有些感慨,兴好当初对丁墨先出手快,否则的话,只怕,这里也会出现了类似淮安的事件。
刘婉婷抱着孩子,看着自家夫君静静地望着窗外,不免有些好奇,“你每天都出来,这外头的风景,还不曾看够?”
云若谷回头,“我只是想让这里的平和能持续下去。等出了正月,你和母亲也还回凤凰山吧,那里的守卫比这里要森严。紫夜,不可能会太平得太久的。”
刘婉婷的脸上有些失望,“浅夏不也是一直留在辽城?”
“那不一样。上次的事情,是穆流年拿她没办法。而且,浅夏的身体似乎是出现了一些问题,还需要桑丘子睿的帮助,回凤凰山,不合适。”
“浅夏怎么了?”
“一些小事。之前中了巫术留下的后遗症。此事,你莫要声张,我不想让母亲和姑姑担心。”
“嗯,我明白。”
“还有,我瞧着,怕是云家很快就又要办喜事了。大哥一直不曾娶妻,你是二嫂,也是三弟现在唯一的嫂嫂,多帮着母亲,将婚事张罗好。”
“三弟?没听母亲说三弟要娶哪家的姑娘呀?”
“快了。只要是王妃点头,这事情,也就成了八成了。”
刘婉婷转眸一想,王妃?
“是许家小姐?”
云若谷点点头,“经过这次的事情,只怕许家人也看出来了,紫夜所谓的繁华盛世不再,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肖云放都要面对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而这,还得是苍溟没有后续动作之前!一旦苍溟再有动作,紫夜的日子,怕是就会更难过了。”
刘婉婷想不明白,这与三弟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许家主能默许许小姐到了辽城,只怕,也就等于是默认了这门亲事。现在,主要是看王妃的意思了。毕竟,三弟此人,不曾去过淮安,许家主和夫人,也是不曾见过的。所以,这婚事的决定权,就等于是交到了王妃的手上。”
“那这么说来,这婚事十有*是成了。我瞧着王妃对三弟很是喜欢呢。”
“嗯,所以我才说你可以先做着准备了。”
“那婚事?”
“如今紫夜的外患刚刚解决,婚事也不宜铺张浪费。求精不求奢。”
“是,夫君,妾身明白了。”
许青梅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婚事,是否能成的时候,云家人,却已经在开始暗地里张罗着两人的婚事了。
浅夏从王妃那里得到了肯定的消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浅夏还是跟舅母商量过之后,再由族里选了几名族人,由云若奇带着,再备了几车的厚礼,亲往淮安提亲了。
许青梅一得知自己的婚事有望,早就兴奋得不知道羞涩为何物了。
还是身边的丫环不断提醒,这才没有表现得太过了。
一转眼,已是过了正月十日,穆流年和桑丘子睿,也分别动身了。
穆流年离开辽城,秘密前往苍溟,自然是要易容的,否则,就凭着他的这张脸,在经历了那样的一场大战之后,不认识他的人,还直是不多了。特别是苍溟的那些将士了。
为了避免自己一入苍溟就被人给剁成肉馅儿的悲剧,所以,穆流年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给自己的脸上,蒙上了一张假面。
青龙随行,同时,又带了夜煞的人在暗中跟着。
为了避免各种意外,同时也为了历练自己的先锋营。
穆流年竟然是让他的五百名先锋营的士兵,都打扮成了商旅,混进了苍溟。
还记得穆流年提出要将人带走的时候,玄武是有些意外的。
而穆流年对此的解释是以防万一,可以接应他们。
对于这样的说辞,玄武明显不信。
若是论单人的武力值,他们这些人,当然是没有一个及得上夜煞的精英的。
主子这么做,分明就是另有目的。
穆流年在看到了换装后的五百人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皇甫定涛可以将我们紫夜搞的一团乱,他们苍溟的日子却过得那么顺遂,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此话一出,玄武才算是明白了主子的真正用意了。
敢情主子去办一些私事儿,也没忘了雪耻之事。
如果肖云放知道了自己的臣子如此心心念念着国事,是不是应该会感动地落下泪来?
先锋营中的穆焕然已经被剔了出来,因为长平王的回归,所以,穆流年直接就将人扔给了他,让他自己去训练,去教导。
穆焕然也没有让长平王失望,经过了几个月的训练和实战,穆焕然身上早先的那股子温和气息,已然是茫然无存!
浑身上下所透露出来的,都是一股子血性和刚猛之气!
长平王一见到自己的三儿子,倒是直接就笑了。
“不错!看来,流年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这几个月里,倒是让你成长了不少。”
有了这些实际的经历,接下来,长平王要教的,就是有关战略战术了。
兵法看的再多,若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亦是白搭。
现在的穆焕然,褪去了先前的稚嫩和天真,不仅仅是外表生了明显的改变,心里也像是经历了一场血的洗礼。
穆流年顺利地进入了苍溟地界,选择的是绕道千雪,再由千雪进入了苍溟的国界。
“公子,看来,这场战事,对于苍溟的影响,当真不大。”
“当然了!若是换作是我们紫夜的兵马来侵略他们苍溟,那么,我们紫夜的损失也不会太大。反正战场不在苍溟,他们能损失什么?受苦的,还是我们紫夜的百姓。”
青龙紧紧眉,难怪公子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不亲自到苍溟来看看,不将两国的境况做个对比,还真是难以有如此深切的体会。
“传信给朱雀,就说我们到了苍溟,让她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我跟苍溟国师见上一面。”
“是,公子。”
“还有,我们的人,既然是进了苍溟,总不能一直闲着吧?这要是总闲着,吃的喝的,还不是得倚仗着我?”
“那公子的意思是?”
“让他们化整为零,每百人为单位,分为五个队,各自寻找目标。就挑着那种天怒人怨的人家儿下手。记住,没必要斩尽杀绝,让他们一定要将自己的脸给藏好了。多弄些银子等实惠东西。我们紫夜的日子不好过,说不定再拖上一两年,就能牵连到我们辽城了。”
青龙的嘴角抽了抽,“是,公子。”
“告诉他们散开行动,每个队的目标间隔,不得在百里之内。”
“是,公子。不过,既然是来苍溟捣乱,为何不让他们直接挑起事端,也弄个暴民事件什么的?”
穆流年白了他一眼,“你家公子我是什么人?我可是爱民如子。我能跟那个皇甫定涛那样没良心的人一样么?就算是苍溟的百姓,那也是性命呀,也得过日子呀。”
说到这儿,穆流年有些得意地一笑,“再说了,若是帮他们给除了些恶霸什么的,谁会怀疑到了我们的身上?就皇甫定涛那样性子的人,只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打死他也不信替苍溟除害的,会是我穆流年。”
青龙的眼角也跟着一抽,主子,这才是重点吧?
什么爱民如子,那个才是次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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