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泽国王原本也有些疑虑,可是得知金华只带了三千的亲卫军来的时候,便彻底地打消了他的怀疑。
更甚至,他还亲自迎出了城。
金华不仅仅是带了妹妹亲自来,还带了几十车的嫁妆,其诚意,一瞬间,就打动了沙泽国的许多臣民。
当看到那个貌美如花的公主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沙泽国王的眼睛都直了。
而这,也正是金华想要的效果。
当天晚上,沙泽国王设宴,为金华和其妹妹接风洗尘。
席间,沙泽国王的眼神,就一直停留在了乌兰公主的身上,很明显,这个公主,是对了他的眼了。
过了子夜,原本应该是盛放着各种陪嫁品的箱子里,很快就钻出来了一些身窗夜行衣的人。
这些人总共有五十人,他们手持短匕,身轻如燕,快地将他们所下榻的馆驿的侍卫就全部摞倒了。
五十人半个时辰后汇合,很快,就到了沙泽国都的城门口,将那些昏昏欲睡的守卫,个个击毙,再快地打开了城门。
与此同时,金华已经带领着自己的三千亲卫军,快地攻入了沙泽国的皇宫。
之前,金华已经命人将大量的迷药掺进了沙泽国臣子们饮用的酒水里,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都还沉浸在了睡梦中。
最为可悲的是沙泽国王。
他用的酒水里,自然也是被人掺入了迷药,外面的打斗声震天,可是里面的人,却仍然是睡得香甜,任凭旁边的宠妃,怎么叫,都叫不醒。
等到金华冲入了宫庭之内,这位沙泽王,才渐渐地清醒过来,只是,他眼睛睁开后,第一个看到的,却是那明晃晃的刀锋!
可怜的沙泽王,就这样直接倒在了金华的刀下,与此同时,沙泽王的所有子嗣,无论大小,只要是男子,尽数格杀!
这样的场面,自然是极其残暴血腥的。
整个儿沙泽国的宫庭里,到处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据说,沙泽国宫庭的地砖缝里,渗入了大量的血液,每逢下雨天,这里的雨水,都是会泛着腥红色。
金华自认自己还算是客气的了,没有将那些女眷们也全部杀掉。
若是换了沙泽王这样暴戾性子的人,定然是一个活口也不会留的。
整个儿沙泽国的王城,就在一夜之间,死伤无数。等到天亮时,王都的百姓们才知道,他们的国王已经死了。
不仅仅是国王,就连许多忠于沙泽王的那些臣子,也是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而沙泽国的那些勉强留住了性命的臣子们,怎么也想不出来,他一夜之间,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了大批的将士?
看着整整齐齐,穿梭于各个街道的那些乌兰将士,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昨天就只有三千的亲卫军,怎么睡了一觉,竟然是有几万人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人,都是连夜奔袭,绕道大山,这才错过了他们的关卡。
他们更不会知道,这一次攻陷了他们的王都,金华的损失,可谓是小之又小。
当然,沙泽国不会因此就直接屈服了。
沙泽王还有儿子和兄弟好几个,并不在王都。
所以,攻陷了王都,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金华的二十名贴身侍卫,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这个时候,可是最容易有人放冷箭了。
“给公子送信,就说我们这里已成,其它的,就要看公子那边儿了。”
“是,陛下。”
穆流年早已秘密到了凤凰关,一收到消息,立刻就下令打开城门,命穆恒亲自率了五万兵马,直奔沙泽。
穆流年的兵马,并不会直接去王都。
他们的目标,是先将沙泽外围的这些麻烦给解决掉,与此同时,就近拦截前往王都围堵金华的人。
五万兵马,不多,可是贵在了神,且出奇不意!
有了穆流年这五万兵马的加入,金华这里的压力,自然也就小了不少。
至少,他不必担心,沙泽还会腾出手来去找乌兰的麻烦。
三日之后,穆流年亲自率领两万穆家军的精锐出城,一路直奔沙泽王都。
彼时,穆恒带领的五万兵马,正与沙泽王的两个儿子的兵马激战,而沙泽王的弟弟,又带了一支近十万的人马,直袭王都。
穆流年手上的兵马虽然不多,可问题是,他的这支兵力,并不在对方的计算之中,而且,这个时候,金华面临的压力不小,他要做的,就是从外围对沙泽的兵力,实行包抄,从而,给金华一个喘息的机会。
穆家军的精锐,从来就不是吹出来的。
到了战场上,这就是真正的实力。
就连金华亲眼看到之后,也不得不服!
每一名骑兵的身上,都配有各类的武器不下十种!
刀、剑、匕、飞镖、长鞭、绊马索等等,真正地见识了穆家军的精锐,他才真正地体会到了,为什么人人都说穆家军的精锐,有着以一敌十的实力。
这样精湛的一支队伍,是他平生所仅见。
“公子,您怎么亲自来了?这太危险了。”
穆流年扭头看他,两人都是一身戎装,头戴铜盔,这个样子的穆流年,浑身上下,都是透着几分的英气!
当然,看在了对手眼里,更多的,却是一种煞气!
“看来,你之前还是低估了沙泽国的兵力,这一次的事情,你有何感想?”
金华耸耸肩,不以为意道,“不是有公子在嘛!再说了,就算是你不来支援,我也有办法将他们摞倒。”
“你确定?”穆流年不曾看他,如今的情形,很明显,是他们的人占了上风,而且再继续下去,战事很快就会结束。
“好吧,我承认我这次是有些失误。我低估了对方的兵力。不过,这一回,他们应该是没有什么戏唱了。沙泽王室,除了那些妃嫔和公主,基本上,都死绝了。”
穆流年点点头,“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我希望你能继续努力,离你统一南境的日子,不远了。”
“是,公子。”
公子,不是我金华统一南境,是你穆流年统一南境。
金华轻轻地看着一身戎装的穆流年,在那样强烈的阳光的照射下,他是威武的,也是霸气的!
这样的一个人,本就是人中龙凤。
可是在紫夜,却偏偏被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肖云放,给逼得躲到了辽城。想想当年公子受的苦,承受的种种的病痛,那些姓肖的,都该死!
金华转了头,也顺着穆流年的视线看了过去,用不了多久,这场战事就结束了。
待他将沙泽的一切都收服妥贴,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收服其它的各个部落,他就不信,有他和公子联手,还统一不了一个小小的南境!
“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肖云放容不下你了,你要怎么办?”
穆流年自然是想过这些问题的,只是现在,问他的是金华,他直接就选择了无视。
他不说,可是金华也明白。
公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有在乎的人,在意的尊严。所以,他不会像是长平王那样,宁肯站着死,也不愿意背负上一个谋逆的骂名。
可是,公子始终是有所顾忌的。
金华正是因为跟随在了他的身边太久,所以,清楚地知道,公子其实是不屑于这万里江山的。
若是他想要,肖云放想不给也不成!
现在的问题,就是公子根本就不想要!
公子想要的,就只是安宁平和的生活,宁静地无人打扰的田园生活。
可是这种日子,他还能持续多久?
金华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光茫有些刺眼的太阳,还真的是有些像公子呢。
公子,我统一南境,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乌兰,只是为了你!
为了你和主母,还有小公子。
将来,若是紫夜果真容不下你们了,就到乌兰来,到时候,南境统一,您自立为皇,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为自在的呢?
这些话,金华不会说,除非是真的到了那一日,否则,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为公子和夫人打下这个天下。
只为了将来,公子和夫人,能有一个栖身之所。
穆流年不知道,当年他的无心之举,竟然是换得乌兰国王一生的忠诚和追随,这为了他和浅夏的将来,当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沙泽国的主力力量,虽然是基本上被消灭了,可是各地,仍然是会不断地涌现出一些小麻烦,所以,金华不得不将自己最为得力的几名干将派到了沙泽。
同时,将沙泽正式纳入了乌兰国的版图,自此以后,这世上再无沙泽国,只有一个乌沙州,和一个金泽州。
金华效仿了其余几个大国,将沙泽国分为了两个州,每个州都建了都督府。
如此一来,他想要治理沙泽,自然也就容易的多了。
打下了沙泽,还要面对后期的治理问题。
当然,对于一些打杀不尽的小喽啰,他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耐性,他迫切地想要尽早一统南境。
而这一次,沙泽国的顺利兼并,让金华吃了一颗定心丸,同时,也让他的臣民们,对他这个国王,更多了几分的信任和仰慕。
一道道政令从乌兰国的王庭颁出,金华虽然是对那些武装力量直接痛下杀手,可是对于一些有本事的沙泽人,他还是很愿意重用的。
当然,一方面原因,也是因为他在沙泽的王都里,杀了大批的老臣们,沙泽,现在急需各个级别的官员来主事。
金华越到后来,越有些头疼。
他兼并沙泽,用了不过只有半个月,可是后期的治理问题,光是完善等等,就用了他半年的光景。
鉴于此,后面的金华国王,再对哪个国家出兵的时候,都会先做打算了,免得他自己再头疼上半年六个月的,实在是麻烦。
对于穆流年秘密出兵沙泽的消息,自然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而当梁城的肖云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世上,早已经没有了沙泽国。
“放肆!”肖云放一怒之下,将奏折就给扔了出去,“这个穆流年,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没有朕的允许,他竟然敢私自出兵?他眼里还有没有朕了?”
一众大臣,无一人敢上前说话。
他们心里头都明白,皇上气恼穆流年出兵是假,最主要的,还是根本上,看他不顺眼。
静国公沉了沉眉,“启禀皇上,纵然是这次穆流年做的有些过了,不过,也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静国公,你莫不是没有听清楚?刚刚朕说什么了?他身为武将,不奉诏出兵,这是什么?”
静国公犹豫了一下,倒是一位御史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微臣听闻,那穆流年也上了一道折子,皇上可不看一看,不就知道,他为何如此大胆了?”
肖云放一愣,没想到,这个老御史也敢为穆流年说话了。
而早先已看过折子的几个人,则是不约而同地沉了脸色,悄悄地打量着皇上,老御史这话,可是直接就戳中了皇上的脊梁骨了。
肖云放极其愤怒地瞪了过去,却现那位老御史毫无畏惧地迎上了他的视线,眸底,一片清明。
显然,这位老御史,也不是一无所知。
肖云放深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是他有合适的理由,就可以不听朕的旨意?”
“皇上,当初您下旨命穆流年带兵前往庆县,并且是收回祁阳关,穆流年做到了。何来的违逆旨意之说?倒是老臣听闻,皇上欠着穆流年几个月的军饷一直不给,从收回祁阳关后,就再也没有给过他们一粒军饷,至于饷银,更是没有一两。皇上,那几十万人的吃喝,难道不是大问题?”
静国公一听,脑子嗡的一声,身子晃了晃,勉强站住了,立马出列道,“皇上,穆流年此举,也不过是为了给军中多补充一些给养罢了。用武将们的话说,无非也就是以战养战。”
话落,静国公再转向了那名御史,“老大人不必过虑。我们紫夜经受重创,这底下要银子,要粮食的地方,比比皆是,皇上也是为难。之前,皇上也是知道,穆流年手上还有些存粮,所以,才一直拖着。”
如此,那名老御史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又道,“皇上,请恕臣直言,若是不能安抚这些将士们,而且还是立有大功的将士们,只怕是会让我紫夜的官兵们,寒了心呐。”
老御史这话,可谓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可是这话,也就只有他这样的御史才敢说,毕竟皇帝为了显示自己的贤明,是不可能会随意地打杀言官的。
最终,肖云放还是没有重罚穆流年,说来说去,还是他欠了人家的军饷在前,人家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让几十万人饿着肚子吧?
不仅仅是没有重罚,反倒是直接命户部尚书给他们送去了十万石的粮食,同时,又送过去了十万两银子做军饷。
三十万人参与了作战,结果,皇上就只给了十万两银子做军饷?
平均一个才三钱多银子,这够干什么用的?
可是,想想如今紫夜用钱的地方确实也多,再说了,其它地方的将士们就不要军饷吗?
赵子奇也在朝上,撇了撇嘴没吭声,心道,身为皇上,连最基本的公平都不能做到,你给了桑丘烈多少的军饷?还真是让人看不过去。
穆流年得到消息后,反倒是乐了。
他这次,原本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想着逼一逼肖云放的。
没想到,还真是给逼出来了一些。
当然,他逼的,主要不是银子,而是粮食。
现在这个季节,距离新的麦子或者是水稻下来,还得有几个月呢。
他们虽然是有存粮,可若是能有新粮食到了,直接将旧粮换出来用了,倒也是可以的。
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个时节,粮食可是比银子要实惠。
可惜了,肖云放看不明白这一点,只以为银子是万能的,却压根儿没有想过,万一今年的收成不好,怎么办?
事实上,穆流年和桑丘子睿都料到了,今年的收成,是铁定不会好的!
就冲着那些被暴民毁掉的粮田,这收成能好得了吗?
青龙在一侧,看到自家主子笑的有些坏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打鼓。
心道,公子,您总是这样坏心眼儿的算计别人,果真好么?
不过,从心底里,想着又让肖云放不痛快了,他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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