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首位一直没吭声的权世豪冷冷地道,“真是一笔烂账,本世子不是想来看你们自相残杀的,那说书的事情你们如何说?”
陈顺恨恨地看了眼简靖武,陈昕兰再不济也是他女儿,要处置也得他这个当爹的,如今被人这般刺死了算什么一回事?不过他也找不出词来指责简靖武,人家是为了救兄长于危难当中,一时情急自卫杀人也是说得通的,归根到底是他女儿不好。
珍姨娘“扑嗵”一声也跪了下来,“世子爷,婢妾是真不知道这事,也没那个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婢妾是无辜的。”
简梅氏对陈昕兰的死虽有几分唏嘘,不过她儿子更为重要,经过这次,她对简靖武倒是改观了不少,至少没有以前那般厌恶,关键时刻还能记着嫡兄,这个庶子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她上前一步朝权世豪行了一礼,“权世子,这是我们简家后院的姨娘,一向是大门不迈二门不进的,她不可能去害权姑娘的声誉,也犯不着这样做。”
一个做妾的如何能与未来的正妻相提并论,就算她不给儿子娶权英姿,也会娶个张英姿或者李英姿,珍姨娘根本就没有竞争力,再说珍姨娘到现在也没有为她儿子生个一男半女,就更没有争的资本。
此番话的言下之意陈昕兰的疑点最重,毕竟她都因情生恨,要置她儿子与死地,这嫉妒一起,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可能的,我家兰姐儿人都没了,你们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陈宁氏立即反驳。
“你给我住嘴。”陈顺朝妻子吼了一句,就是她教女无方,才会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吼完了妻子之后,他朝权世豪行了一礼,“世子爷,小的这女儿确实是魔障了,不过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小的可以保证……”
“岳父能保证什么?”简靖书冷冷地插了一句。
陈顺被这么一噎,顿时又说不出话来。
简靖书看向权世豪,“权世子,如今陈昕兰一死,无论她有做没做这样的事情,她都已付出了代价,至于下官这小妾,现在并无实质的证据指向她,下官以为也不好凭空定她的罪。”顿了顿,“还请权世子给时间下官,让下官查清楚,如果她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下官必定会亲自处置她给权世子一个交代。”
这事涉及到权英姿的名声,押官法办并不是好法子,只会再起波澜,还不如私下里处置更好。
权世豪定定地看了眼简靖书,这人官职不高,倒是说话有条有理,他倒是生出了几分好感,半晌,他起身道,“也罢,简大人,那我就静听你的答案,当然我也是不会轻易撒手此事。”目光冷冷地看了眼珍姨娘,“你最好是没有做过,要不然本世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珍姨娘被吓得瑟瑟发抖,不过理智并未丧失,只能不停地磕着头,“谢世子爷……”
权世豪这才收回目光,直接看向陈顺,“皇商陈家,也该到头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吓得陈顺当场冷汗直冒,“世子爷,您听我解释……”
权世豪却是只字不听,直接抬脚就走人。
陈顺一路的解释到了大门口也只是徒劳无功,让他当场又气又沮丧地拍打着大腿,他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孽种来?早知道当初一生下来他就把她掐死,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无妄之灾。
其实他也不敢怪权世豪冷酷无情,换成是他,也会这么想,毕竟自己的女儿连亲姐都能下得了手,又如何不敢下手去害权家姑娘?这回连他都无法相信女儿是清白无辜的。
简靖书扶着亲娘,珍姨娘紧跟在他身后,简靖武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同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嫡兄的身后。
陈顺一转身回府就看到这一幕。
岳婿二人对视一眼,简靖书行了一礼,二话没说扶亲娘上了马车,然后是珍姨娘,最后是简靖武。
简家马车也极快地离开陈家。
陈宁氏一身是血地从后面追过来,一把抓着丈夫的衣襟,“你为何不阻止他们?简靖武杀了我们的兰姐儿,我要他偿命……”
陈顺一把抓开妻子的手,狠狠地将她甩到一边,冷声质问妻子,“偿命?那何人为我的大姐儿偿命?”
“夫君,我……那不是我们兰姐儿做的……”
“不是?她那疯狂样儿你又不是没见着?她连靖书都想杀了,她还什么事做不出来?我陈顺没有这样的女儿,把她给我扔到乱葬岗去。”
陈顺几乎是用吼的都这句话说完。
陈宁氏吓得半句也不敢回,更遑论为女儿死后的权益争辩。
陈顺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个没用的妻子,他现在正面临最大的危机,该是想想如何力挽狂澜才对,苦心经营了几代人的事业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权世豪回到府里,想换件衣裳再去向祖父权衡禀报陈家之事,结果却在自己的院子处见着前来拜访的林珑,遂忙与林珑见礼,“表妹怎么来了?”
林珑也挺着个大肚子起身回了一礼,“表哥,来找表嫂说说话。”
“还不是关心我们家姑奶奶?”权包氏忙笑着解释,“对了,那陈家姑娘招了没有?”
因着林珑在坐,权世豪并没有急着去换衣裳见长辈,而是坐了下来,若非叶旭尧和林珑夫妻二人告知此事,只怕他至今还蒙在鼓里,遂把今天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最后他总结道,“这陈家姑娘是幕后主谋*不离十了,一个连嫡亲姐姐都能害的人,谁还能信她是无辜的?只是那珍姨娘倒是不好确定,一个姨娘顶什么用?再说从说书人那儿也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他们并不知道这背后的主谋,只是知道有人送来写好的说书,收了银子办事而已。”
林珑一听这话,顿时想起权英姿那次出手对付钟玉衍用的也是这招,显然有人学了去,还活灵活用在权英姿的身上,确是不好查这幕后主谋。
“一个姨娘确是不当什么一回事,不过往往有时候都别小瞧了姨娘,能在后院立足的女人都不简单。”她道。
“表妹这话我赞成,有些女人可是不好惹的,鬼主意多得很呢。”权包氏说这话时故意瞄了眼丈夫,其实这话是说给丈夫听的,谁叫丈夫身边也有几个她看不惯的姨娘,“就怕有些男人不长脑,被她们骗了过去。”
一提及这个话题,权世豪就讪讪笑了笑,他是相当不以为意,妻子那话挟带私货一听就能听得出来,姨娘者,不过是以色侍人,纵有些小心计,又能当得如何?他自然是不以为然的。
这也是他当时没有太过于严厉地审问珍姨娘的缘故,在他眼里,珍姨娘就是个上不得大雅之堂的玩物,没权又没钱,如何能布得下这么个局?
不过当着林珑这表妹的面,他又不好呵斥妻子胡说八道,只能随意地附和了几句就急忙离去,连衣裳也没换地去找祖父权衡回话了。
“男人就是这么个混球。”权包氏看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恨恨地骂了一句。
第三百五十九章身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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