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央的头顶已经和他的剑眉齐平,个头很高,因为起得匆忙,乌发流泻散在肩头,比平时的武将打扮多了些柔和,青霜剑柄被她常年使用,磨得油润发亮,在月下反光。
“你们也听见声音了?”秋日中衣厚实,又不是光着出门,该遮的地方都遮得好好的,她不避讳这些,如今京中时兴的款式可大胆多了。但见商从谨脑袋都快扎在了地上,还是借着门板藏住半个身子,“刚刚我房上有人经过,踩掉了一块瓦。”
商从谨点了点头,两人住得不远,况且瓦片碎地的动静着实不小,立刻警惕地出来查看。这里是军校,零零散散也有两万将士驻守,若说被人摸到了统帅的房顶上,那还了得!
定是个高手!
两人对视一眼,商从谨道:“以后还是找些人守夜罢,旁的将军都带着亲兵,你没有,也说不过去。不进屋,守在院里也是好的,不至于麻烦。”
叶央随意地应了一声,还是不上心,“功夫低的进不了军校的门,功夫高的进来了,旁人也不会发现。”
每夜都有巡逻的士兵,居然还被人悄无声息地接近,她是听见动静就出门的,也没看见来人的影子,这人身手绝对在叶央之上,那么他发出的声音是故意的?为了引她出来?
叶央突然想到什么,折回屋子摸了一遍,帅印还在床底下的小柜子里锁着,其他贵重物品也没丢,出来后道:“没少什么,来人不是为了偷东西。”
又有几个值夜的士兵围过来询问,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叶央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说明日再处理。商从谨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她关上门慢慢往屋子里挪,假寐至天明。
一夜无事,可没有人敢掉以轻心,第二天叶央就唤来众人,连同商从谨和几个校尉挤了一屋子,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是“加强警戒,小心提防”等废话。统帅没少东西,军营里也无士兵受伤,今天甚至连个拉肚子的也没有。
那么昨夜的不速之客,只为了将叶央吵醒?
桌上摆着瓜果葡萄,刚刚洗好,水灵灵的,素和炤伸手揪了个葡萄,不剥皮地扔进嘴里,“神策军中无事,那周围呢?”
周围?
叶央呼吸一顿,“四周不远都有百姓定居,往西是太仆寺的马场……莫非是太仆寺出事了?”
“我怎么知道。”素和炤一摊手,“猜测而已。”
“要不要派个人去打听?”昨夜商从谨也没睡好,眼底还有道疲累的青痕,他是担心叶央会受伤,但以她的功夫这担心又有些多余。
他很认真地想了片刻,才发觉他担心他的,根本碍不着别人的事儿,才放心大胆地继续操心。
回神时只听见叶央道:“还是算了,若是太仆寺出了事,会有消息传来的,我们不用太上心。”两年的时间,私下打探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若非素和炤断断续续吃了很久的药,她甚至怀疑反贼是否存在,现在怕做得太过会引起朝中注意,还是按耐不动了。
清早的商谈就此结束,叶央带着部下训练,商从谨接着研制火炮,但缺乏工具,召集在多的人能力毕竟有限,始终无法将火炮射程提高多少,只提高了稳定性。
下午时,军校外有人求见,叶央接到通传,发现竟然是大理寺的人!叶安北的手下?
“在下大理寺少卿,奉叶大人之命特来拜会……”军校里杀气腾腾,把久与牢狱刑具作伴的文官都震住了,轻轻一揖,“见过神策叶将军。”
叶央还礼,请他坐下说话,悬着一颗心问道:“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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