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作者:步月浅妆
049将计就计,反擒大司命!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049将计就计,反擒大司命!
时近三月,别处春花齐发,唯有漠北还可见积雪残星,嬴纵一行不分昼夜赶路,未去苍穹,甚至连天狼军大营也未入直接到了浮屠,浮屠城头兵马齐备,城外是一片尸骨累累,两日之前,西楚旭王刚刚发兵五万攻打了浮屠,一场苦战,浮屠大胜。
“主子,确切消息,旭王兵败与三才太乙阵。”
容冽跟上来如此一言,嬴纵眼底当即微亮,三才太乙阵出自苏氏,乃是前世苏彧的杀手锏之一,他点了点头,加快了马速朝浮屠城门口而去,自得了消息他心底就万分不安,眼下得知那旭王败在了这个阵法之上他心底才稍安。
北魏不知为何并未发兵浮屠,反倒是一副观望的架势,而这西楚四王本就是各怀鬼胎,本来兵力三倍于浮屠之上的,可就是因为心不齐,却是攻了浮屠小十日都未破城,不仅如此,两日之前旭王兵败之后四王联盟已破,眼下四王各自退兵百里,竟是再不敢轻举妄动!
嬴纵离开之时已交代了天狼军护卫浮屠,沈苏姀身上亦有天狼军令牌,可她此番却不曾调用天狼军之力,虽然浮屠最终仍然大胜,可一想到那兵力差距还是叫人心中惴惴,不能不承认,沈苏姀不愿用天狼军这个认知让嬴纵心底有些沉郁。
一行十多人驰马至浮屠城下,城楼之上的守城兵们早就看到了他们的出现,因是处于战时,虽然只是一行十多人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戒备,嬴纵等人刚驻马,城楼之上的冷箭已对准了他们,城楼之上有人高喝,“城下何人?!”
“秦王驾至,唤你们沐将军来!”
城楼之上的大多都只是小兵,这秦王的名头他们隐有耳闻却不曾见过,却又不敢将这十多人真正射杀,当即便有人去喊沐沉去了,没多时城楼之上就是一阵骚动,来的却不是沐沉还是沐萧,城楼上的士兵有些疑惑道,“小沐将军,底下有个人说他是秦王,您看……”
沐萧探身往下一看,眸光微亮,大手一挥,“开城门!”
士兵见沐萧郑重的态度再不敢多言,当即打开了城门,嬴纵一行人策马而入,甫一入城便见沐萧从城楼上跑下来道,“王爷怎地来了?!这几日外头的传言纷纷,王爷……”
沐萧欲言又止,嬴纵却直截了当问,“她在何处?”
沐萧闻言一愣,欲言又止起来。
嬴纵当即皱眉,“怎么回事?出事了?”
沐萧唇角微沉,轻咳一声,“主子她……她现在不在城中。”
嬴纵眉头紧皱,周身气势冷了下来!
沐萧见状不敢耽误,随便扯过一匹马翻身而上,而后便对嬴纵道,“王爷先入上阳宫吧,具体的路上说,主子怕王爷担心才吩咐此事暂且不告诉王爷。”
嬴纵的面色黑沉,却还是扬鞭握缰朝上阳宫而去。
沐萧松了口气,跟在嬴纵左后方道,“自王爷走后主子身子一直不曾好,那微生瑕似乎知道主子身上有咒术便派了个外司命来说要为主子诊病,那外司命是个厉害的,能催动主子身上的咒术,主子觉得不妥,便让小王爷帮她在西楚寻阴阳术高手,恰好军中有个叫钟子期的是西楚第一阴阳术大派广陵派之徒,便由他引荐去江左拜见广陵掌门,那位掌门很有些声名,恰好逢那掌门出关一月,而后主子便去江左了。”
沐萧说完,看了看嬴纵的面色,想了想又道,“主子心知王爷回君临十分危险,这才交代容飒莫要将此事告知王爷,主子此行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昨日才有消息送回来给小王爷,小王爷也没说具体的,王爷稍后入宫可问小王爷。”
“她身边带了多少人?”
嬴纵语声冷冷问一句,沐萧赶忙道,“容飒和香词是跟着的,还有那个谢无咎也去了,然后还有钟子期和十多个护卫,眼下西楚内乱,主子的意思是不要引人耳目。”
嬴纵听了这话周身气势更寒,再不多说一言的策马入了上阳宫,一行人径直到了紫宸殿,嬴纵翻身下马来,先交代容冽几人去休整,当先问,“孟先生在何处?”
沐萧闻言抹了一把额上冷汗,“孟先生也不在城中。”
嬴纵周身的气势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此刻也没有更多表情,还要再问,沐萧索性道,“孟先生不在,二公主也不在,早前北魏要发兵浮屠,二公主自请去北魏军中做说客去了,然后孟先生不放心公主,后面悄悄跟了去,这事只有几个人知道,眼下城中便只有我们兄弟二人和小王爷在,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小人。”
沐萧早前因为和天狼军的相争对立其实对嬴纵心存芥蒂,更知道苏阀当年之事的幕后黑手便是皇帝,今日对嬴纵如此敬服全因为看到了嬴纵对自家主子一腔深情,他徐徐解释完毕,嬴纵看他一眼朝紫宸殿去,“两日前的三才太乙阵是谁布的?”
沐萧闻言嘿嘿一笑,“正是我兄弟二人布的,主子此番离开之前感觉微生瑕会向浮屠发难,别的未多言,只在这阵法排布上早和我兄弟二人做了安排。”
嬴纵点点头不再多言,径直入了紫宸殿大门!
却说嬴纵在大秦虽然是九章亲王,可在西楚却没几个人认得他,他一进门便被几个侍卫拦下了,嬴纵脚步一停,冷冷扫向拦着他的侍卫,开口问,“沈君心在何处?”
沈君心是个半路世子,谁都知道他早年间是流落在外的,虽然极少有人知道他流落何处,可这沈君心三字还是能辨别出嬴纵问的是谁,那拦下嬴纵的四个侍卫本来应该是问明白嬴纵身份将他拦在门外的,可不知怎地被嬴纵的目光一扫四人竟然不自觉的气弱了下来,其中一人弱弱道,“在,在书房和钱将军议事……”
嬴纵点点头,收回目光径直朝前走去,他往前走,眼看着衣襟就要触到那四个侍卫的佩剑了当先收剑的却是那个四个侍卫,生怕自己碰到嬴纵要遭罚似得,这举动乃是下意识的,待看到嬴纵大而化之的走进了殿中四人有才反应过来他们竟然将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物放进去了,正心怀忐忑之时便见沐萧一脸古怪的走了过来,四个侍卫立刻见到救星似得跪倒在地,“小沐将军,这这这,这位是……”
沐萧抚了抚额,叹气道,“是这位便罢了,要是别个被你们这么放进去你们就领罚去吧。”
沐萧说着挥了挥手叫四人起身,自己唉声叹气的走进了殿中。
心中想着,不管到哪里,秦王还是秦王啊!
嬴纵对紫宸殿并不熟稔,可仅凭着对王室建筑的了解和下人们的眼神方向他就一路寻到了紫宸殿书房,“哐当”一声推门而入,并没有一点进入别家的自觉!
书房之内沈君心果然正和钱万贯说着什么话,一听这动静两人都是皱眉,钱万贯正要发火,一转头却见是一身墨袍的嬴纵走了进来,他惊愕万分,嘴巴张大能塞进去个拳头,这边厢沈君心在看到嬴纵的那一刹那也愣了住,随即眉头紧皱面生防备。
嬴纵却不管这二人何种表情,直走到沈君心面前去,居高临下的问他,“昨日你姐姐送来的消息都说了什么?她人现在何处何时归来?”
沈君心狭眸一瞬,淡声道,“她人在江左广陵派中接受那掌门诊治,两月之后归来。”
听到这“两月”二字嬴纵登时眉头一皱,而后便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钱万贯见状赶忙起身欲要追上前,嘴巴动了几动却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想了想还是走到门口朝外看去,看了一会儿才走回来对着沈君心感叹道,“秦王啊!小王爷,大秦那边不是再说秦王他……”
“他怎么样,你很关心?”
沈君心打断钱万贯的话,放在书案上的拳头攥了起来。
钱万贯看出了沈君心的不喜,当即不再说,随即忽然反应过来似得道,“小王爷,你为何要骗秦王!昨天郡主的信分明是容飒送来的,那信上分明说的是……秦王适才径直出去了,看样子是要去江左,这,这这只怕要和郡主错过啊……”
看出了钱万贯的震惊不解以及那蠢蠢欲动的想追出去告诉嬴纵真相的打算,沈君心盯着他眼底的绿芒一盛,“钱将军,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钱万贯话语一滞,仔细看了看沈君心的表情,好不容易粗中有细的明白了几分沈君心的小心思,他叹了口气,顿时再不多言,只默默坐下又说起适才的话题来。
沈君心眸色沉暗的转头看向窗外,再没了议事的心思,大秦关于嬴纵的负面言论满天飞,这个时候嬴纵却忽然出现在浮屠了,他当然不是因为浮屠被围困才出现的,他只是为了沈苏姀一人而来,若是旁人见此必定感动于嬴纵对沈苏姀的用心,可是到了沈君心这里他却是有些恼恨,恨自己不及嬴纵,恨他可以为沈苏姀做到这个地步,恨自己在沈苏姀和嬴纵之间永远都是个外人,他永远都只能仰望而无法涉足。
沈君心并不会做对沈苏姀不利的事情,却不代表他就会百分之百的支持沈苏姀和嬴纵,譬如这一次,他所言的确是那信上所言,只不过他没说全而已,他恨不能沈苏姀和嬴纵晚点见面,沈君心暗暗咬紧了牙关,只当这一次是他的一个小小恶作剧,可此刻的他还不知晓,便是这个在他看来无足轻重的恶作剧将成为他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隐痛。
嬴纵从书房之中出来的时候沐萧还在外头等着,看到他出来连忙迎上去,“王爷,如何?”
嬴纵目不斜视出的殿门,道,“去江左。”
沐萧一愕,“王爷要去接主子吗?”
嬴纵点点头,再不多言,沐萧想了想还是跟上去道,“王爷从大秦来必定知道大秦国内如何议论您,主子在江左恐怕还不知道这些,您这是打算再不回大秦了?”
远处容冽正等着嬴纵,嬴纵朝容冽而去闻言摇了摇头,“既然她不知道,就不必让她知道了,我见到她自会和她说,流言而已,无惧。”
沐萧却是真心为嬴纵打算,又道一句,“小人只怕王爷步当年苏阀后尘。”
嬴纵停下脚步看他一眼,“不会。”
说完这两字,嬴纵便疾步离去翻身上了赤焰的马背,也不多言浮屠战况调转马头朝宫门而去,看着那数骑来得快去得快,沐萧面上却生出了巨大的欣慰。
嬴纵疾驰出上阳宫们,语声森寒的吩咐,“联系上容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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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嵇是言而有信的,沈苏姀又在广陵后山看了四日书之后终于见着了香词,并且同意香词待在她身边侍候,可他并没有听沈苏姀的话给她下药,当然,云嵇也不会放心这主仆二人在一起赶路的,他虽然没有在沈苏姀身上下药,可她在香词身上下了咒。
那咒名为“反骨”,只要云嵇吹起笛子香词便会如全身骨头都被拆开似得巨疼无比,而只要这疼痛持续两刻钟以上,香词必死无疑。
因这反骨咒的缘故,沈苏姀和香词十分心甘情愿的随云嵇和墨檀在第四日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出发了,白日休息夜间赶路,这是云嵇去望京的行程安排,由此来减少危险,而哪怕是在夜里,云嵇也是带着幕笠手上带着手套的,全副武装的样子像极了民间话本之中一步杀三人千里不留行的绝顶高手,为了掩人耳目,云嵇一行人十多匹骏马两辆马车,不知道的人只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出行,从广陵到岷江本要走三日路程,因为夜行昼伏的缘故他们在第七日的下半夜才到岷江边上,在这中间,沈苏姀又无偿献血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苏姀和香词表现的十分安分,又或者是因为香词身上被下了咒,更或者是因为别的,这一路行来云嵇对他们的看管并不十分森严,而沈苏姀也十分给面子的没有出任何幺蛾子,待到岷江边的时候正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沈苏姀和香词站在江边上等安排好的客船,云嵇在马车之中并未下来……
眼见得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老早便有许多船客等在了江边,这都因为偌大的江左渡口并不多,许多人哪怕不是走的这个方向也要朝这里赶来渡船,看着那码头之上排好的队伍沈苏姀和香词都想到了那一日的刺杀,而那刺杀的主谋,就坐在她们身后的马车中。
虽然候船的人很多,可沈苏姀和香词却并不担心再出岔子,第一是因为今日主谋就在她们身后,第二是因为主谋准备了自己的船,她们只需要等这艘船开走,后面的云嵇安排的船就可以靠上来,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过江了,这渡口很大,靠船的地方有两个,可不知为何旁边一个码头几日之前忽然年久失修塌了,到现在还没修好。
等待是漫长的,眼见得天光已隐隐发亮而那艘大船还未开走,连沈苏姀都有些着急了,天亮了云嵇就危险的多了,最担心的当然是云嵇,遣了人去问,那人回来却说那船坏了,现在正在抢修,修好了便可以载客过江,沈苏姀一看这状况,回马车睡觉去了。
小睡了半个时辰便被叫醒,却原来是云嵇安排的船到了,沈苏姀走下马车,便见云嵇也下来了,透过幕笠,云嵇略带着冷意的视线往她身上扫了一扫,而后一眼未发的当先向那渡江的大船走去,沈苏姀挑了挑眉头,跟了上去。
却说前一艘船因为除了问题不敢载客过多,开走了之后后面还有许多船客没能上得了船,一见新来了船赶忙往上凑,却不想这艘船却是被人包了,其中有许多船客着急的,也不是出不起钱可是那开船的人却就是不买账,几个船客见状立刻不满的闹将起来!
“有钱了不起吗!这渡口是官府设下的!”
“就是!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又不是出不起钱!”
“这包船的人是谁站出来看看!我倒想知道此人是何方圣神?!”
最后喊话的是一位身穿一身天青色袍子的青年男子,这位生的一副好相貌不说那袍子却也有些文章,别的不说,只瞧那前襟上的暗纹就与众不同,有眼尖的往那青年身上一扫已认出来,连忙道,“这位是广陵派的弟子吧!江左以广陵为首!这位小兄弟,你给评个理!我们都是要掏钱坐船的人,怎么就不让我们上船了!”
那青年一听也来了精神,上前两步看了看,当即便瞧见夜色之中云嵇带着一行人正朝这边走来,那青年走到这船客最前,等云嵇靠近了才朝着云嵇一拱手一拜,“这位公子,您这船可乘百人,眼下您这一行只有二十人不到,不知可否让其他人一起过江呢?大家可付船钱,只是看着时辰不早还望公子给个方便……”
青年说着话,云嵇却看也未看他一眼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那青年一愣,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在他身后的船客们见云嵇如此傲慢且对广陵派的人无礼当即便愤怒的朝那上船的入口挤来声声喊着“我们也要上船”,沈苏姀走在云嵇之后,两个人同时被挤的稳不住脚!
云嵇这等人怎能忍受这些风尘仆仆的船客苍蝇似的朝他扑来,内息一提就要教训他们,正要动手之时手腕之上却是一重,他转头一看,却是沈苏姀一把把他拉了住,沈苏姀对他摇了摇头,而后笑眯眯的喊着“借过”挤过了两个人,堪堪从云嵇身旁走过走到了云嵇前头去,而后沈苏姀回头对他眨了眨眼,传达了“我开路你跟上”的意思之后便在前一路挤到了上船的入口处,沈苏姀光凭着力气也是挤不过的,她也用了些功夫,可和云嵇那一出手必定见血的风格不同,她用的都是暗力和巧劲儿,不伤人便开了一条路出来。
那入口处有几个人守着,眼见正主儿来了当然要放行,沈苏姀第一个上了船,在她身后云嵇和香词并着十多个护卫也是突破重重重围才成功登船,等他们的人一上完那入口便关闭了起来,岸上的人看着沈苏姀几个人却占了这样大一艘船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船上的沈苏姀也一而再再而三感叹,“掌门连自家弟子都不顾,真是好气魄啊……”
这会子天还是黑的,除开船上的灯火之外将面上什么也看不清,不多时船便开动起来,这船上本有十个左右的水手,再加上沈苏姀一行十多人便拢共只有二十几个人,沈苏姀看着这么大的船直言浪费,想着夜里行船比白日里要慢至少得用小半个时辰才能到便进了屋子,又看那些随行护卫向云嵇建议,“反正是在船上,不若叫他们都歇歇吧!”
墨檀刚去船上检查了一圈回来,站在旁听着这话不甚赞同,却见云嵇稍有一默之后看向他,问道,“船上如何?”
墨檀点点头,“一切正常。”
云嵇便也满意颔首,稍稍一默之后竟然向他们挥了挥手,“那就暂作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