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被赶出休息室了,只穿着条长裤,裸着上身走回书房里。
整个书房一片狼藉,书桌上所有东西都被扫落在地上,乌黑的桌面上一道白浊超级醒目。
椅子倒在一边,上面挂着黎楚皱成一团的上衣。
饶是白王陛下的脸皮强度,一想到白塔的清洁人员会过来清理这些痕迹,也有些尴尬。
沈修:“……”
他想了想,用能力开了一个小型黑洞,把东西全部吞了,毁尸灭迹。
沈修去弄吃的了,黎楚自己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黎楚鬼鬼祟祟看了看门口,觉得沈修短时间里回不来了,就慢慢地翻身坐起――疼得龇牙咧嘴。
黎楚身上粘腻一片,苦于没有地方清洗全身,只能随便擦了擦,用床单裹着自己,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好半天,终于感觉后面没有东西流出来了。
黎楚:“……”
一种羞耻感使他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恼恨沈修。
他打量这个房间的装饰,只看见一片纯白色。
沈修这两天一直呆在这里?
黎楚没事可做,胡思乱想道:沈修在这里干什么?谁也不告诉的,就等着伴生关系结束,然后呢?
――才两天,白王就看着精神衰弱了,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情绪通过伴生关系传递到黎楚身上,黎楚每时每刻都差点以为自己要崩溃地哭起来,但仍被深深压抑着,却没有爆发。
黎楚有些低落地想:早知道我跟王雨婷……会让沈修这么难过,我就不去试了……我是不是真的干错事了?等会儿要不要跟沈修道个歉什么的……要么我去报个情商补习班算了……
正想到情商补习班的事情,沈修敲了敲门,端了碗鸡肉粥走进来,香味勾得黎楚眼睛都亮了。
折腾了老半天,黎楚这才感觉饿得要命。
沈修把鸡肉粥放在床头柜上,捉着黎楚伸过来的手道:“太烫了,还要晾一会儿。”
黎楚裹着床单,直勾勾看着鸡肉粥,像只等投食的大猫。沈修看着看着,忍不住替他顺了顺头发。
这动作原本没什么,但黎楚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警惕地看着沈修。
“……”沈修咳了一声,再次重申道,“我不会继续做了,你好好休息。”
黎楚把床单紧了紧:“……哦。”
静了一会儿,沈修搅了搅鸡肉粥,坐在黎楚的床边。
黎楚看着他温柔的眉眼,一瞬间有一种错觉,仿佛他现在都七老八十了,沈修仍守在他床边。白王总是沉默着守候,黎楚不需要任何言语就知道:沈修就是会这样几十年如一日地爱着,他生来做不到停下自己的习惯。
黎楚想:和他接个吻,他就从冷酷无情的白王变回了温柔的沈修……这个人,真是爱惨我了,哼唧。
沈修放下粥正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身后黎楚动了动,伸手抱住自己的腰。
――又在玩什么?
沈修无奈道:“可以了,你不是很饿?”
黎楚从后面抱住沈修,把脸贴在沈修侧腰上,胡乱地蹭了两下。
这种蹭法简直犯规,完全是一只大猫在倨傲地宣布自己占领了根据地,沈修心都要萌化了,回过头看了看黎楚:“怎么了?还难受?”
黎楚仍把脸埋着,含糊地说道:“安妮告诉我说,爱就是分开久了会想念,想念久了就忧郁,忧郁久了还会绝望……她说的‘久’就是指两天嘛?”
沈修知道这两天他不好过,想了良久,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之前……想得太偏激了。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就有点……沮丧。对不起,你之前觉得很难过吗?”
黎楚嗯了一声道:“很……难过,我也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静了一会儿,沈修转过身,掰开黎楚挡着脸的手臂,小心地吻了吻他。
黎楚脸上泛红,眼睛微微湿润,这两天里受到的每一道伤口都在细细密密的吻里被寸寸抚平,温暖得令人难以抗拒。
他不肯让沈修看见自己狼狈的表情,左闪右躲地被亲了一会儿,恼羞成怒道:“转过去!跟你说话呢!”
“我想看着你。”沈修道。
“看你个头啊……”黎楚使劲推了推他,过了一会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翻了个身,把沈修压在下面。
黎楚虽瘦,也有接近一米八,躺在沈修身上将他压得呼吸沉重,但沈修顺从地躺在下面,伸手环着黎楚的腰,由着他随便玩。
两人叠在一块儿,黎楚终于得偿所愿,把脸埋在沈修脖颈上,不让他看见。
黎楚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说说……这两天都呆在这里干嘛?”
沈修沉默了一会儿,黎楚贴近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还有他终于说话时胸腔里低沉的回响。
沈修道:“我在想……很多事。”
他说了这么一句,好像又沉吟着犹豫该不该说。
黎楚用牙磨了磨沈修的颈部动脉,哼哼道:“人都给你上了,这点话还藏着?”
有时候他迟钝得让人牙根痒痒,有时候他却又直白豪迈得令白王自叹弗如。
沈修脸上微微泛红,抬手抚了抚黎楚光裸的脊背――黎楚哼唧了两声表示抗议,但不久后发现沈修滚烫的手心摸得自己很是舒服,也就不吭声了。
“你……不要生气。”沈修小心地道,“我那时在想……把你关在总部里。”
黎楚道:“这个你说过了啊。”
沈修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声音有些尴尬:“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把你……绑在床上,调|教成……只认得我一个人……那样。”
黎楚:“……”
黎楚难以置信,又寒毛倒竖,猛地抬起头看着沈修。
与沈修银蓝色的双眼对视了好一会儿,黎楚感觉事情有点不妙。
黎楚慌忙从沈修身上跨下来道:“你先……冷静一下。”
沈修抱着他的腰,把他拖回来,按在自己怀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别这样怕我。”沈修低低地说道,“我不想伤害你,而且我根本做不到这种事……只要一想到你可能会恨我,恨到只认得我一个人,变得不像现在这样鲜活――”
黎楚使劲挣扎,顺手轻轻糊了沈修一巴掌:“鲜活你个头!你居然想非法剥夺我的个人自由,然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你简直是个禽兽!”
“唔,就是像这样――”沈修老实交代道,“一想到那样做了,你就不会像这样随便骂我,又打我这么痛,我就有点心痛。”
黎楚:“………………”
――你脑子坏掉了吗!我跟个女孩子出去玩了两天,你居然要做到这――种――地步!
黎楚快要抓狂了。
“是你让我说的。”沈修抱着他,很无辜又很严肃地说,“我头一天确实是这么想的,为了不出去真的伤害到你,就把自己关在这里。不过后来感情慢慢被剥离出去,看的就淡了。我就想,爱和恨,都很没有意思……我为什么会这么累?”
黎楚浑身无力,被他禁锢在怀里实在无力挣扎了,攀着沈修的手臂,怒道:“你不知道你很绝望吗?绝望到老子差点都哭了!”
“你差点哭了吗?”沈修叹了口气,又一次说道,“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黎楚安静地被他抱了一会儿,忽然间心中一动,有点酸涩地想:沈修……难道真的……哭……过?
☆、第3章25|
黎楚一大早找到沈修,自投罗网,被沈修按着□□了一整天,腰都快折断了,从书房侧卧被抱进正经房间,好不容易洗了个热水澡,满足地哼哼了两声……结果毫不意外在浴室里差点□□哭。
睡了一天,第二天跟沈修同时在床上醒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又险些被压倒在床上。
刚开荤的白王已经在战斗等级上遥遥领先,又兼自带神级模版无师自通,很快把黎楚收拾得落花流水。
问题是……再强的受也不能这么折腾。
黎楚到后面抓狂地直想把沈修一脚踹到美国去,只感觉自己身上每一寸肉都快要被揉下来拆吃入腹,连着把沈修身上抓出道道红痕,弄得他仿佛被只山猫袭击了似的。
他越是野性难驯,沈修反而越是兴奋,几次打算放过他了,却被黎楚勾起火来,打着惩罚的名义,不怀好意地折腾黎楚。
第二天也被这么厮混过去,黎楚眼睛下面都青了,可怜兮兮地趴着喘息:“你是……种马吗?”
沈修被踹到床底下,无言地低着头进行深思,道:“你为什么总是……反抗我?”
黎楚愤怒道:“你为什么总是想把我干|死在床上?!”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但你太……”沈修的话停下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黎楚这种……极其勾引人的反抗行为。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黎楚把头埋回枕头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可怜的悲鸣。
于是黎楚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以前像这样随便欺负沈修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沈修没办法对付他,最后只能心软地妥协;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沈修学会了用这种……隐晦难言的过分方式来惩罚他。
黎楚简直怀疑自己会一个月下不了这张床,沉思了好半晌,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想:我只能先……乖一点……了。
他表现“我很乖”的具体方式,就是默默挪开一点位置,给沈修一点睡在床上的空间。
黎楚背对着沈修睡成一团,沈修果然心软地揽着他,沉沉地叹了口气道:“不能这么下去了。我们明天,还是回北庭花园吧。”
黎楚转了过来,两手缩在沈修胸前,慢吞吞道:“你还没有说过,这个‘白塔’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的乖顺立刻被沈修察觉到了,吃软不吃硬的白王心里又酥又软,好半晌后才想起来回话:“‘白塔’是千年前就成立的机构,最早是作为四王之间的制衡机构存在的,后来慢慢演变出更多职能……现在的‘白塔’除了辅佐、监督王者以外,也有权发起四王合议,同时也有帮助新任的王
开发能力、寻找继位者的责任。”
“白林教授也是‘白塔’中培养出的人之一,他早年学成后被‘白塔’推荐去跟随博伊德博士。”沈修想了想,又补充道。
黎楚喔了一声,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沈修便发现他对“白塔”并没有太大兴趣,替他拉了拉被子后,将他虚虚按在自己怀里半抱着:“睡吧,明天启程回去sgra。”
如果是一天前炸毛时候的黎楚,这会儿大约已经亮出爪子挠了上去;不过这会儿黎楚忍着浑身发麻的怪异感觉――温情和柔顺每次都会让他全身不对劲,过了一会儿后,试着习惯了沈修的体温,有点羞窘地小小声说道:“晚安。”
沈修:“……”
黎楚太疲倦了,不一会儿后在沈修怀中沉睡,喉间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沈修小心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手臂上肌肉微微绷紧,好半天才压抑住自己狠狠把他搓揉一顿的冲动。
――怎么能……这么乖!黎楚怎么可能这么……惹人怜爱呢!
沈修在黑暗中睁着眼,回味了一下黎楚一句短短的“晚安”。
白王血槽瞬间清空。
……
除了sgra之外,白塔或许称得上是对白王了解最多的一个组织。
沈修虽不是如赤王文森特一样不可理喻,但在外人看来也是十足冷漠、难以接近的一位王――假如一位王不热衷掌控权势,那么他在世人眼中的形象总是很高冷的。
几天前,沈修忽然来到白塔,拒绝任何人打扰,白塔中许多顾问表示对他的精神状况有些担心。
但是紧接着,黎楚凭空找来了,又一脚踩进白王的领地。
顾问们眼睁睁看着两人在房间里窝了四十来个小时,沈修间或会要求一些易消化的食物。休息室内早有准备衣物,他出门时全副武装,却仍盖不住脖颈上的抓痕。
清洁人员们几天没能进去打扫房间,偶尔路过门口时候还得赶紧小跑着离开――能从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里溢出来的声音简直让人脸红脚软,浮想联翩。
好在白王积威甚重,白塔又有极其严苛的规矩,所以私下里也并没有什么八卦流传。
黎楚终于从里面手脚发软地走出来的时候,欲盖弥彰地带着帽子口罩,最后发现只有寥寥几人胆敢偷偷瞄过来。这下黎楚终于松了口气,不用担心自己一世英明毁于一旦了。
临走时,白塔中辅佐沈修的理事团齐齐站在两侧,其中那名认得罗兰的顾问站在最前方,躬身行礼,继而上前一步,在沈修耳边说了什么。
黎楚随便听了听,那顾问说的是:“陛下,降临时刻被重新修正,大约在两个月后。”
沈修脚步一顿,略点了点头。
阔别几日,两人终于双双回了北庭花园。
按照沈修的吩咐,成员们依旧各司其职,并不召回,就当这一次白王只是随意出门了几天。
萨拉在门外迎接座驾,看见沈修别来无恙,甚至精神焕发地从车内看过来。
萨拉扒着车门,瞬间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哽咽道:“头儿!您终于……把黎楚搞定啦!”
黎楚头上瞬间冒出两根青筋。
沈修一看就知道黎楚又想炸毛,忙道:“萨拉,你去通知开会。”
萨拉领了命令,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看他们,小碎步跑了。
沈修咳了一声,走下来替黎楚打开车门。
黎楚不满地哼唧两声,先把黑色的伞丢出来――沈修接过伞后撑开,黎楚这才迈步出来。
结果他腿上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沈修忙伸手揽着他的腰。
黎楚黑着脸攀住沈修的胳膊,手上又发痒,很想糊沈修这个罪魁祸首一巴掌,但是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别扭地拉着沈修的手。
沈修索性将伞丢了,把黎楚抱起来,大步向着z栋走去。
黎楚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一会儿后意识到了什么,见沈修苍白的皮肤□□在阳光直射下,不过片刻时间已经微微泛红,小声道:“有伞干嘛不用,你是白痴吗?”
沈修一言不发,半阖着眼,显然是阳光颇有些刺目。
黎楚两手搭着他的肩膀,犹豫了一下,将手掌展平遮挡在沈修眼睛上方。
在这片窄小的阴影当中,沈修缩小的瞳仁逐渐恢复正常,他低头看了看黎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抱着黎楚站在z栋门口却不进去了,就站在阴影前的阳光里,肆无忌惮地低下头去吻怀里的黎楚。
黎楚毫无防备,被抱在怀里一顿索取,手上却顾及着仍给沈修的双眼挡着阳光,只能用牙齿表示不满,连着咬了他好几口。
大约是因为冬日的阳光太过温暖了,这个吻亦暖和得黎楚骨子里有些发痒,懒洋洋地在白王稳定的怀抱里享受了一会儿,忽然就不咬了,主动地努力吻回去,补偿般地在他咬出的牙印上小心地舔了舔。
“白痴白痴白痴白痴……”黎楚嘴上仍哼哼道。
沈修抱着他走进z栋里,胸膛因为闷笑而振动着――于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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