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楚王妃派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史,袖着那张不堪入目的春宫画前往毓凤宫时,朱蕴娆正坐在新续好的秋千上懒洋洋地晃荡着。
慈眉善目的女史支开宫女们,走上前与朱蕴娆见了礼,笑着开口:“小姐在玩秋千解闷呢?”
朱蕴娆点点头,依旧坐在秋千上没起身,挑着眉疑惑地问:“你找我有事?”
那女史没有直接道明来意,反倒瞧了瞧朱蕴娆的秋千,笑道:“秋千虽然有趣,毕竟不是一件稳重的玩意,玩得太多只怕不合适呢。”
朱蕴娆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笑着问:“玩秋千怎么不稳重了?”
“小姐是金枝玉叶,理当笑不露齿、轻声细语。这玩秋千的时候,往往人就容易失态,大叫大笑的,让宫外的人听了去,就是不尊重。”女史见朱蕴娆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便又问,“前些日子小姐在后花园假山石后面,也做了一些不尊重的事吧?”
朱蕴娆一瞬间大惊失色,瞪着那女史问道:“有人看到我做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审檀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女史没有正面回答朱蕴娆,而是绕着弯子观察她的反应,“不过小姐正当青春、年轻美貌,心里就算存些男女私念,也是人之常情。”
此刻朱蕴娆听着女史的话,一言不发,一张脸有如火烧一般,红得快要滴血。
“只不过有些事情,想想也就罢了,却是连说都不能说的,”女史见朱蕴娆一副被人说中心事的窘态,便已心知肚明,于是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小姐如果自己不放尊重些,事后又丢三落四的,怎能不落人口实呢?”
朱蕴娆此刻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只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委屈,憋得眼眶都红了:“我……我也不乐意啊,我丢三落四?我丢什么了?”
女史望着朱蕴娆怔忡的脸,便提醒道:“小姐是不是丢了一幅画?”
“一幅画?”朱蕴娆傻傻重复了一遍,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过一幅画,又谈何弄丢,“我身上能有什么画?”
若是丢块手帕、丢只耳环什么的,倒还差不多。
“小姐不记得那幅画了吗?”女史见朱蕴娆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便从袖中掏出那幅春宫图,将绢画的反面朝上,递给她瞧,“小姐可还记得这个?”
“这是什么?不是手帕?”朱蕴娆盯着那块绢料皱起眉头,继而斩钉截铁地否认,“这不是我的东西。”
好险啊,她差点因为心虚不打自招了!
女史见朱蕴娆忽然改口,以为她在抵赖,便和气地笑道:“小姐放心,这东西虽然见不得人,不过承认了也不会有什么。这是扫地的婆子在假山背后捡到的,已经禀报了王妃,又因为有人曾在假山背后见过小姐,所以王妃才命我来问一问。不管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小姐的,事情都不会声张出去,所以您也不用隐瞒什么……”
朱蕴娆见她嘴里没完没了地兜着圈子,说白了就是想把这件东西赖在自己头上,便有些不耐烦起来:“我都说了不是我的,我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一向心直口快,而且手比嘴更利索,因此话还没说完,就抢过了女史手里的绢画,翻过正面来扫了一眼。
光是这一眼,朱蕴娆就觉得自己的被刺瞎了。
这这这……这么不要脸的画,怎么可能是她的!
朱蕴娆面红耳赤,瞪着女史嚷道:“这幅画不是我的!”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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