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南小心吞咽了唾液,悄悄并拢五指,准备偷袭,企图依靠一击把薄郁给打晕,虽然成功率近零。
他一鼓作气,高举鸡毛掸子,正要出去——
刷地一声。
窗帘被人猛地拉开。
顾淮南顿时一惊,想也不想地朝目标打下去。
昏暗环境中,他手腕竟被精准切住,动作也无法继续下去,接着,鸡毛掸子被夺走,整个人被薄郁一牵,带出了窗帘后面。
顾淮南反应过来,用力一挣,脱离薄郁的桎梏,后者似乎也没有要强迫的意思,温温和和的问:“我做了红酒牛排,你要吃么?”
顾淮南想硬气地说我不吃,刚张嘴,肚子先出声叫了起来,那句不吃更没底气说出口。
这时,肉香散发的香味跟鱼钩似的,勾得顾淮南疯狂分泌唾液,他早晨出门只吃了个素菜包子,午餐和晚餐都没吃。
薄郁好像听到他肚子在叫。
顾淮南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的,最终食欲战胜思维。
他坐在楼下餐厅吃牛排,红酒制作的菲力牛排有很特别的香味,薄郁格外体贴地切成小块,顾淮南根本不用自己使用餐具。
顾淮南尽管很饿,但冒充原主时养成的用餐习惯,令他不至于狼吞虎咽,依然很慢地品尝晚餐,只不过比平时咀嚼次数少了很多。
“顾叔叔,好吃么?”
薄郁抬眸问他。
顾淮南擦擦嘴角的红酒酱汁,不答反问:“这条脚铐的钥匙呢?”
薄郁凝视他轻笑,“又想跑?”
他笑容很淡,眉眼却生得很锋利,莫名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倘若是缺乏阅历的同辈年轻人跟他对视,很难占据上风。
哪怕是跟他相处过四年的顾淮南,也很难摸清薄郁现在想什么。
所以薄郁到底是生气他「跑」,还是生气自己没「杀」他啊?
顾淮南感觉很迷。
“怎么了,不敢说么?”
薄郁慢条斯理地放下餐具,金属质地的餐刀跟骨瓷餐盘碰撞,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这声响却狠狠敲在顾淮南心间。
顾淮南仿佛一瞬间感受到了餐刀抵在喉咙口的冰冷,以及刀刃划破皮肤的清晰疼痛。
嘶。
薄郁是想用餐刀捅他么。
餐刀好像比较小,不能一击毙命,死亡前的挣扎也太绝望了。
“顾叔叔,你怎么不说话。”
薄郁笑着再次开口。
他笑得温隽,配上那双深邃迷人的桃花眼,很令人心动。
如果忽略漆黑眸底的薄戾。
顾淮南醒神,他抬头认真看桌对面的薄郁,说:“你要不给个痛快吧,看在过去四年我养你的情分上,就别拿小刀,拿菜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