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舲不置可否。
乌墨贴心的道:“奴婢刚才走来时,见卫夫人在后花园里在练剑。”
他在那里开始夸卫南寻身姿多么潇洒, 但是苏扬舲却一个字也没进去, 他眉头拧在一起, 卫南寻被下毒之后,武功尽失,筋脉滞涩,后来是被苏云杪找来的游医治好的。
可是现在,他光顾着自己保命了,对卫南寻中毒之事毫不上心,导致这么久了他还没解毒。
没解毒就练剑?
这会不会加剧毒性?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健康?会不会以后碰见能解此毒的大夫时也束手无策了?
苏扬舲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管头上发髻还没束好,慌着站起了身子,连外衣都没披就往外走。
乌墨赶紧抓了一件外套追上去给苏扬舲披在肩头,他看着苏扬舲的长发从头顶散开,又滑落到肩上、背后、胸前,赶紧上手去帮他拢在一起,一边跟着苏扬舲的脚步一边将长发简单束在脑后。
散发而行在姜国是对国主的莫大不敬,主子能不顾规矩祖制,他身为时候起居的宦官却不能,否则被有心人看到了,日后便能在朝堂上参他家主子一本的。
苏扬舲此刻心中都是对卫南寻的担心,根本顾不得其他,他匆匆走到后花园院门口,果然看见一个男子身着青色短衣执剑立在园中空地之上。
他疾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卫南寻的手腕,脸上带着愠色道:“你不要命了?”
卫南寻先是一愣,继而垂下眼眸,低头看着苏扬舲那张白的不像话的脸淡笑道:“四皇子何出此言?卫某一向惜命的紧,不然怎么会为了苟活嫁进这桦雾府?”
闻言,苏扬舲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迅速松开对方的手腕,深吸一口气道:“你的毒还没解,不能动用内力。”
卫南寻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的脸庞,也不知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到底能看清多少,他含笑道:“你是在关心我吗?舲儿。”
舲儿。
舲儿……
苏扬舲如纸一般苍白的脸上,迅速爬上一团殷红,悄悄按耐住那颗在胸腔里狂乱跳动的心脏,他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否则将会沉溺在一片毫无预兆的温柔里。
可他看着对方的眼眸,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想说他根本不关心对方的死活,可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卫南寻虽然看不见他的窘迫,却满意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长剑一垂道:
“你说不练我便不练了,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