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这事他本就不合礼法,若是需要人手,该上报中书省要求首辅大人立即调派人手协助礼部。
如若事急暂无法从中书省调到人手,也该请伕役来搬运,由我礼部派官员从旁监察,在事后报备中书省记录在案。
然而现下这种乱糟糟的情况,地湿泥泞若是有人有个闪失,敢问汪大人可能承担的起?”
苏扬舲一语道出众人心中所想,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礼部并非没有可活动的银钱。
相反,礼部一向负责皇家的各种大型活动,由户部从国库直接拨款。
虽然也有款钱不能及时拨付的情况,但总得来说,还是很有钱的部门。
可是礼部现在却是个大窟窿,入不敷出,而那些款钱到底去了哪里?
仿佛不言而喻了。
汪池被他一番话逼得胡子都开始发颤,他指着苏扬舲「你、你」了半天,最后才说了一句「胡言乱语不可理喻」。
有些官位稍稍高些的,自然早就知道其中的门道,见两人有些龃龉,便过来想劝和,还有一些官阶较低的人,就相互对视,暗自消化这其中的话里有话。
就在此时,忽而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眼见着几匹骏马如旋风一般就来到他们面前。
为首的是一名武将,穿着厚重的铠甲,外面又披了一层蓑衣。
来人停后下马,来到苏扬舲身边,施礼道:“末将参见四皇子殿下。”
一开始因着他带着斗笠,苏扬舲并未认出,这声音一出,便也知道来人是谁,他赶紧走上前去,拱手还礼:“秦统领。”
原来来人正是禁军副统领秦绍。
苏扬舲仍记得当日在皇宫正阳门外,曾暗暗助他一臂之力,此人只因为当日苏扬舲曾亲自送他的女儿回府,便愿意相信他帮助他,可见也是个豪爽的性情中人。
“汪大人。”秦绍转过身,毕恭毕敬的对着汪池施礼后,又转过来,探寻的问苏扬舲道:“殿下可是需要帮助?”
苏扬舲向他身后望了望,看见后面跟着的十几个士兵,便又凑了上前,对秦绍道:“秦统领,可是去执行公务?”
“正是,圣上交代末将去西山营地办了些事,顺便挑选了几个西山营地的精兵,充盈禁军。”秦绍简单叙述着,他自然知道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能说。
“秦统领,这十二辆马车上运的是父皇千秋宴所需的瓜果,但是现在这些马车都陷入了泥潭里,你也知咱们盛京的这红土,黏性大,一旦马车陷入其中,便很难再前行。
所以只好搬运到这几辆车子上,运送至礼部库房暂时储藏,但是,我们这几个官员……”苏扬舲半侧过身子,手指顺势划了划,“我们礼部的官员都是书生,身子单薄,手不能挑肩不能扛,若是依靠我们自己的能力,怕是要折腾个两整天不止,到时候这些果子怕是就要烂在这里了,所以能不能麻烦这几个兵士大哥帮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