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立在殿前玉阶上?”
姜帝从侧面走上昭阳殿高台, 坐在龙椅上, 眯着眼睛盯着殿外那个修长的看了看。
“回陛下, 是四皇子。”
邱英接任魏宋仁,成为了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太监内管。
“他怎么不进来?”姜帝看了看大殿之内跪着的众臣, 又看向殿前那个玄色披风, 以及他被风吹起飞扬的长发。
“让他进来。”
姜帝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殿前那个人只是披着苏扬舲的皮囊, 骨子里已然换了个魂魄一般,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 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邱英一路小跑过来, 要请苏扬舲进殿面圣, 他满脸堆笑:“四皇子,陛下请您入殿。”
清晨的薄薄雾光映照在苏扬舲的脸上, 如雪凝肌、眉目清澈。
他轻轻摇摇头, 道:“我不进去, 我就在这里等着散朝。”
“殿下,晨风凉,您还是进殿吧。”
苏扬舲没再说话, 也不看邱英, 面朝着另一边, 他在等人。
邱英只好躬着身子又回了大殿,回到姜帝耳边低语几句,本就脸色阴沉的姜帝,此刻脸色更是不好,道:“不管他,咱们开始。”
宫殿错落有致,远远望去,一种王者之气涌了上来。
苏扬舲一向喜欢站在昭阳殿的高台上,眺望整个皇城。
不是他要背叛这里,是所有的人都在逼他,珹王苦苦相逼,不死不休,苏云杪寸寸紧逼,恨不得将他和卫南寻拆骨入腹,然而现在是他的父皇,也在逼他,用卫南寻的命来逼他。
为什么都不肯放过他?
都当他是好欺负的吗?
苏扬舲目光飘远,他在等待,等待着那一份征战前的大礼。
殿内群臣大约是在争执什么,高亢的声音顺着窗户缝隙冲了出来,什么西北久旱无雨,什么西南大雨恐成灾……最主要的矛盾点便是姜帝命五路十万大军汇聚在京郊,准备向着嘉陵关进攻。
“陛下,现在我大姜是内忧外患,不宜对外征战!”
“丞相,你这就是长他人志气,灭我国威风,我们国泰民安,哪里来的内忧外患?”
“西北大旱、西南洪灾,哪一个不是忧?南疆的楚地与我国大军常年对峙,北边的北辽那不是虎视眈眈吗?”
“大旱、洪灾自有陛下安排赈灾款项,本就不至于动摇国本,南疆楚国已经被五皇子打回去老家了,短期内肯定不敢造次。
至于北边的北辽,他的使臣就在我盛京城内,眼巴巴盼着与我国结盟,哪里来的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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