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虽然无此热情,但他手下的船员却愿意进城耍耍,就连蕙娘也想到岸上见识一番。这本来就是她上船的目的,定国公也未阻止,只是给她加派了十多个老练能干的亲兵维护她的安全。蕙娘很乐意地接受了他的好意,毕竟,异国他乡,就带着桂皮一个人,她心里也真是有点儿发虚。
一旦从江户湾上岸,到江户那顶多就是小半天的路,这里因为靠海,有许多做船只生意的人家,据曾来过日本几次的亲兵介绍,算是比较富裕的小镇了,在这里居住的不是渔民中的富户,就是海边的地主,甚至是殷实的小生意人,其生活令许多江户城里的贫民都感到羡慕。不过在蕙娘等人眼中看来,这些富户居住的房舍低矮简陋,居民矮小,衣着粗陋。头上甚至没有什么金银饰物,多半以木钗为主,在京城,这等人家根本和殷实就搭不上关系。他们也没有多少游览的兴致,只是盘膝坐在牛车里,慢慢地往江户城过去。
牛车的速度肯定不如马车,不过路况不好,马车也跑不快的,这些人从船上下来,也没带马,只好忍受着缓慢的速度。蕙娘盘膝在牛车里坐,其余人步行跟从,一个个轻松得不行,甚至还能走得比牛车快。桂皮一边走,一边嘀咕道,“这些人真是奇怪,我看到也有骑马的,怎么就没马车呢?”
“日本马矮小,拉车力有未逮,再说,也是金贵的物事,不会拿来民间拉车的。”那向导便笑道,“据说这民间有牛车,还是近一百多年的事,以前只有最顶层的大贵族才能坐车,余下人都是靠一双腿在走,十分困苦。”
初到外国,众人自然都是有几分好奇的,尤其是蕙娘,在帽子底下左顾右盼的,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那向导见了,便说,“说句实话,公子,天下所有的地方,再没有比京城更清洁、更繁华的了。咱们走过了这些国家,哪个不是又脏又小又穷,您一会进了江户,固然觉得不好,殊不知泰西那边所谓的首都,更是肮脏得要命,连他们的女人,都是臭气熏天的。说句冒犯您的话,我们是宁可去找自己花船上看腻了的老姑娘,也不愿同那些流莺们打交道,就是花船上的姑娘,也不愿接外国的客人。”
这句话说出口,蕙娘便知道此人多半是真的把她认成男人了,她呵呵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桂皮说,“大哥,我们公子是尊贵人,听不得这个。”
虽说不知者无罪,但此人冒犯了蕙娘,他毕竟有些护主地不快,因又和他抬杠道,“而且,说是嫌她们脏,其实也未必。我听……我朋友们说,自从船队回来,京畿一带的花柳病,呵呵,可是花样翻新……”
说到风月之事,本来这些亲兵们是个个兴味十足,此时听桂皮这一说,倒都有点尴尬。那向导也干笑道,“这……也是!总有人忍不住的。不过我们可和那些做生意的王八羔子不同,多数时候只是看看、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不断地望着蕙娘,又问道,“今晚公子在岸上安歇呢,还是回船上来?若要回船,恐怕只能在江户呆一会就要往回赶了。”
这么说,肯定是希望蕙娘在岸上留宿的,这样他们也能劝说蕙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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