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一直跟着的!”小唐接话说。
“一直跟着的,那这个死蚊子的来头,就难说得很了!”赵若怀说:“这么掉档的事情,丁总是一定不屑于玩的!不过,这么大一群跟班,难免良莠不齐呀!”
我接口说:“我傅心仪是一个追求卓越的人。本食店非常注重卫生。本店历史上,死蚊子也从未出现在菜碗里。我的这些员工,他们根本不认识你丁总,大家无仇无怨。更何况丁总你还带了这么大一帮腰缠凶器、看上去让人望而生畏的跟班,就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厨娘,这么一个跑堂的伙计,他们为何要没事找事?有那胆量?有那必要吗?丁总!警察大人!万事他都得问个为什么,行为他都应该有个动机,对不对?所以,故意放死蚊子一说,是不成立的!”
副所长说:“是啊,丁总,应该不是故意放的!”然后转向赵若怀说:“但是菜碗里有死蚊子,人家顾客难免生气,这也是人之常情。这样吧,赵若怀,今天这桌菜,就不能收人家钱了。你们给丁总道道歉。这事就过去了。生意人嘛,和气生财!”然后说:“我还有事!你们也早点散了!”就此出了门。
丁聚鑫得意地说:“看见没有?傅小姐,这警察才是识实务的!你们学着点!会点功夫,有什么好稀奇的?今天找的这几个不行,明儿我找几个厉害一点的,不就成了吗?除非你不想做生意了!”
孙思说:“那你就找啊,我等着!会点功夫,没什么好稀奇的?那……”我打断说:“丁总,前段时间我还帮你谈过生意呢!丁总不会这么健忘吧?晁建阳、梁阿满,郑元直这些人,都是大家共同的熟人。大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叫二十人来,我叫三十人来,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站着,这大热天的,有个啥意思?关键是影响雅兴!丁总您是上档次、有品位的人。”
“傅小姐,你提到晁建阳,晁建阳的面子我给!我没想和你作对,是你几次三番和我作对。”
“我?几次三番和你作对?丁总,这从何说起?”
“傅小姐,我们还有一笔账,还记得吗?我可是听说了,陈忆以前和你们关系好得很。你说你不知道他的去向。”
“是呀!我说啦!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去向呀!难道不知道陈忆的去向有错吗?我有义务知道他的去向吗?”
“我可是听说,陈忆和这位姓赵的小伙子熟得很啦!”
“丁总,你好好想想,当时我问你什么来着,我说‘陈忆是你的熟人呀?你找他有事吗?’你怎么回答的,你说‘也不算什么熟人,随便问问’,你又没问过他和我们店的谁谁谁熟不熟,况且他既然在我们乐队干过,他和这位赵老师熟,那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了。就这么点事,哪还存在我俩之间有一笔什么账?丁总,你和陈忆到底啥事呀?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里呀?你看这陈忆也真是的!我们这赵老师和他那么熟,他不来乐队了,居然都不给赵老师讲讲,不给他打打招呼!”
“好了,傅小姐,领教了!领教了!我没想跟你过不去。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追究了!来!替我喝杯酒!这事就算过去了!”
孙思说:“过去?你说过去就过去啦?我还没说过去呢!死蚊子是谁放的,这事不还没结果吗?”
“孙思,少说两句!”我阻止说。
赵若怀说:“这酒我替她喝。丁总你倒酒吧!”
“傅小姐,这样可就搁不平了!我给你说,我可是面子给足了,我不但把你面子给足了,我还给了晁建阳面子。要是让你喝点酒都有问题的话,那我这面子可下不来。”丁聚鑫说,态度很强硬。
“好!丁总!我喝!”我让赵若怀给我拿酒杯来,丁聚鑫递过他刚刚还喝着的杯子,杯子里有大半杯酒,他把酒斟满了,递给我说:“就这杯,帮我喝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命令的不容商量的口吻。我迟疑着,不是因为酒太多太满,而是因为那杯子,丁聚鑫那恶心异常的嘴刚刚从那杯沿上下来,还不知这人有没有什么病呢?恶心归恶心,一边恶心一边还得接过那杯子来,那杯白酒应该有三两,我分三口喝了。丁聚鑫看着我喝完,看着我难受的样子,面有得色,说了声爽快。然后带着狗腿子出门。孙思上前索要饭钱,被赵若怀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