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无言以对,他的神情告诉我,他知道这一切,他知道是他老婆掺和的,而且他还一脸有苦难言的隐痛。如此看来,他是真的搞不定他的老婆!这样的两口子,还几十年在一起长相厮守,我是真的难以想像。
我有些同情他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文若的亲爷爷。而且他现在、此时,一点厅长作派都没有,他就是一个长者。
我静默着,他又开始说话了,他说:“柳咏也有这么大一个儿子,比你女儿就大几天,可是那孩子不大会说话,也从不和其他小孩玩。跟你女儿没法比。天上地下的差别。”
“过谦了吧?那怎么可能?”我漫不经心地说。
“他有时好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喜欢一个人呆在屋里,傻呆呆地坐着。你去逗他,他就紧抱着脑袋,很怕的样子。跟我们、跟他自己的爸妈都一点不亲,笑都不会笑。”
我看柳源的样子,很伤感,不像是在说玩笑。于是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换成了一脸庄重的神情,问:“怎么会这样?检查过没有?”
“检查过了。说是小儿自闭症,也治疗了,医生说孩子大点,可能会慢慢有所好转。我看现在好像也没多大变化。就去年这个时候,还是‘你我他’都搞不清楚,我们大人说的一些简单的话,他都听不懂。现在好像,勉强搞得清楚人称了。但是语言表达方面,还是不行。”
“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医生有说过没有?”
“医生说与环境有关,孕期和婴幼儿期,父母吵得太厉害了!柳咏和张扬,那是怎样一种情况,你可能想都想像不出。”
沉默半响,我说:“这是何苦呢?看孩子的面呀!他俩现在还那样吗?”
“现在吵得少了,基本是各过各的日子,互不搭理,他俩之间话都很少说。”
“柳叔,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既然那样,何必坚持呢?该离就离吧!”
“张扬不离呀!她说了,离她是不离的!指望她转变态度,那也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自嘲地一笑,说:“可能这也遗传吧!我和柳咏父子两个,差不多是一样的命。我原以为,赵若怀会有幸福的家庭,结果也这样了。”
“赵若怀有幸福的家庭!他和李念很恩爱。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他们也有了儿子,比柳咏的儿子还大一个多月。”
“我看难说得很!估计比柳咏两个好不了多少。但愿我得到的情报不实吧!唉,都是我们作的孽。所以得了那么个孙子,算是报应吧!”说到这里,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我的胸前,短暂停留后,他可能意识到失态,立即移开了视线,但是神情很异样,我不由疑窦丛生,煞时想到一事,于是自去摘下了挂在胸前的那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