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师父在黄河沿岸时,曾听他说可筑堤将河道收紧,如此水流冲力更大,或将河底泥沙冲走。”夏天舒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说。
叶思睿第一反应竟是,他第一次提起他这位师父,也不知夏天舒的师父会是何等人物。
叶旷听不懂两人的话题,正瞪大眼睛努力探视周围的一切,最后定定地盯住了一个小贩的摊子。
“旷儿,要吃冰糖葫芦吗?”叶思睿眼前一亮。
“要!”叶旷响亮地答道,反应过来后又不好意思地说:“谢谢睿叔。”
叶思睿走去小贩身边,“要一串冰糖葫芦。”
“好叻,两文钱!”小贩立刻从架子上取下一串色彩鲜亮的冰糖葫芦。叶思睿正欲接过,摸向腰间的手却一顿。
“我来付吧。”夏天舒说,轻轻放下叶旷,摸出铜钱接过冰糖葫芦,递到了叶旷手里,又看向叶思睿,“你要吗?”
叶思睿哑然。和侄儿同等待遇让他有些尴尬。“我就不用了。”
夏天舒得到回答,又一把抱起叶旷,继续往前走。“你没吃过冰糖葫芦?”
叶思睿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夏天舒居然主动搭话了?
“嗯。”叶旷不好意思地回答。
“慢点吃,小心酸倒了牙。”夏天舒依旧语气冷淡,但是关心意味还是能听出来的。
叶旷也似乎放轻松了一些,开始好奇地四处打量,问些有的没的的问题。令叶思睿更加惊讶的是,夏天舒居然耐心地一一作答。
“他跟你长得不大像。”叶思睿走在旁边,夏天舒不经意地说。
叶思睿神情略有恍惚,继而笑道:“是,我跟我兄长也不甚相像。”
又走了一阵,叶思睿方才捡起刚刚的话题:“你师父倒有些见识,那‘束水冲沙法’确有奇效。”他想起一群人在面前据理力争,又摇摇头。“然而治理长江之水却与黄河不同。黄河河水浑浊,大量含沙,因而河底积沙淤泥颇多,河床一年高似一年,利用水流之力将沙冲走方可。然而长江洪水之害却不在沙,而在洪。水道不畅,又有急流险滩,逢雨便生洪。如何治水方是关键。”
夏天舒听得很仔细,最后点点头,“我师父还说过,河边田地太多,开荒垦地伤及河道,亦违背自然之道。”
第9章慧极必伤(二)
若刚刚的话还是新奇之法,这话便是大逆不道了。叶思睿忙道:“你快闭嘴,你敢说毁了良田,小心等会便被人拖去打。”他见夏天舒满不在乎,才想到别说几个农民,他衙门里的衙役都围过来也是奈何不了他的。“不过这话听着荒谬,却也合乎情理。只是如今尚有荒年饥民,不开荒垦地,哪来的粮食啊……”
夏天舒亦是默然。
他们沿着大街小巷走着,听商贩吆喝买卖,叶旷的眼睛亮晶晶的。
“小心。”夏天舒抱着叶旷闪开,不忘回身提醒叶思睿。前面扬起白幡,飘飘洒洒满地外圆内方的黄色纸钱。叶旷看着好奇,叶思睿却把他挡在身后怕冲撞了什么。“怎么这会办丧事?”
“我去问问,你们别乱走。”夏天舒沉声道。
“赵家的孙子夭折了,年纪轻轻没病没灾的,都说是他太聪明了,文曲星又看上他,要收去天上做弟子了,造孽啊!”夏天舒随手拦下的大爷长吁短叹。
叶思睿的眼睛亮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落水身亡。”
叶思睿更加怀疑,“怎么不报官?这不合规矩啊。”
“哎。”那位大爷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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