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同意她回国,她也不会死。”
“他们要为我的女儿陪葬,”盛雪平静地盯着周向晚,在石桌上放了一个遥控器,慢慢推给周向晚,“我可以送你十年快活日子,算作我冤枉你的补偿。”
“杀了他们,”盛雪压低声音,像伊甸园诱惑夏娃的蛇,“你不恨他们吗?周鉴林早就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但什么也没做,他的私生子们为了踢你下位用尽手段恶心你,你不希望他们消失吗?”
“boom……”盛雪遥指对面山头的化工厂,朝周向晚吹了一口气,“你只要按下这个键,一切都结束了。”
在周向晚心里,他的母亲是永远不能碰的,母亲的死是他过不去的坎。如果他早点知道,他妈妈是这么死的,恐怕会当场发狂将那死女人千刀万剐。他精神早被吴凉的事刺激地像摇摇欲坠的瓷器,他母亲的死就像一只把瓷器推下去的大手。
周向晚捏住了遥控器,耳边无数纷杂的语音像潮水一样涌进大脑。
杀了他们,像前世一样,垃圾不配活着。
血债血还,血债血还,他们还他,他还吴凉。
杀了清净,都给老子死。
周向晚眼里布满了血丝,捏着遥控器,整只手臂都在颤抖,抬起大拇指,附在那枚小小的红钮上。
“按下去,一切都结束了。”盛雪望着远处碧蓝天空下几架苍蝇般的飞机,勾起淡淡的笑容。如她所料,吴凉来了,正往化工厂的方向去,如果他人在地面,周向晚按下炸药的那一刻,冲天的气浪会将他的爱人炸得粉身碎骨。
盛雪不由绽开了一个包含怜悯和快意的笑容,却听得天际回荡出一声空广的,类似于防空警报一般的尖锐之声。
周向晚耳边的幻听稍缓,他微微抬起头,神色还有些恍惚,愣愣地望向天边的方向。
青山连绵,三架战斗机像游鱼一般徘徊在悠蓝的天际,从尾部拉出一条飞龙般的彩烟。
吴凉。
周向晚。
两架战斗机一左一右,在空中用青色的烟拉出了两个端端正正的大名。
周向晚愣住了,脑海里疯狂的声音像踩了刹车似的骤然停住。
最后一架战斗机徐徐上升,走势谨慎,在飘荡在空中的两个名字之中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圆润的爱心对对称称,而且还是死亡芭比粉。
红与绿的配色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土味直男气息。
周向晚站在山头,风将他金色的卷发吹到脑后,卷发像波浪一样在空中丝丝缕缕地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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